第38章 曾经的她
“不!师叔，求你救救我!师叔祖，看在我们都是同门的份上……”
李冰云已经吓得不敢动弹，只能向伯牙不断地求助，同时也不断地尝试和白胡子老头拉近关系。
因为他知道，白胡子老头的态度很重要。
这时候，白胡子老头如同一块木头，站立不动，思索了起来。
恍惚间，时间回到了以前……
……
“师叔!你看，师父又教了我一招……”
一名十七八岁的青衣女孩在一名中年人面前舞动剑法。
女孩略施粉黛，干净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
而中年人一身内力与气劲，磅礴浩渺，深不见底。
“青鸾，别淘气了，以后你就是我们正道盟的盟主继承人，不要再这样瞎胡闹……”中年人拍了拍女孩的额头。
“师叔，我才不要当盟主，我要像你一样，逍遥自在，万法随缘……”
中年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这次回宗门，他就是来与师兄一别，然后隐匿世间，不再过问。
十年后，正道盟受到了魔道势力的围杀，正道盟盟主到死都没有求饶，门人几乎损失殆净。
女孩浑身是血，来到了中年人的小屋。
“师叔，求求你，正道盟正遭受灭门之灾，请你救救我们!救救师父!”
女孩眼里噙满了泪水，不断呼救。
中年人摇了摇头，慢慢点燃了一炷香。
“青鸾，江湖与现世就是一个旋涡，我已经走出了这个旋涡，不问世事，岂有再回之理……”
“师叔!可是那些人是你的同门啊!师父他，是你的师兄啊!”女孩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沿着脸庞慢慢滑落。
“师兄也好，同门也罢，皆为凡尘之事。”中年人巍然不动。
“好!师叔……既然你不救，求求你，传我秘法，我要为师傅报仇!”
女孩娇嫩的脸庞被血色染尽，眼睛里充满了不屈与痛苦。
“秘法虽能提升修为，但是……你可想好，代价是燃烧生命……”
中年人没有拒绝。
此时的他觉得，自己经出世，世间万物与他无关，他要追求心中的道。
世间的一切，都是规律，都是因果的循环。
人的出生与死亡，都是自然的安排。
此时的中年人仿佛是一名高高在上的巨人，俯瞰着世间的凡人。
看吧，那些凡人，他们生来就有着忧愁，一生被欲望支配，最后回归死亡怀抱。
再看看我，我已经跳出了规律的掌控，一切世间的事情都无法再乱我的心。
我……要追求……极致的道!
女孩见中年人没有答应，拿起长剑，在中年人面前轻舞一段剑法。
“师叔，我尚有余力，请师叔赐教!”
这一次的剑舞和10年前的不同。
10年前的剑舞充满了朝气，仿佛初升的太阳。
而这一次，尖芒点点间，带上了一丝阴郁的枷锁。
中年人点点头，开始给女孩讲解秘法的原理。
半月后，正道盟的盟主横空出世，以雷霆手段镇压了魔道崛起，奠定了正道盟之后的基业。
又是十多年过去。
荒野小屋外，中年人华发依然。
在他煮茶享受的时候，一名40多岁的白发女人走了过来。
岁月如同刻刀，在女人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师叔……咳咳……别来无恙……”
女人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青鸾啊，你的……时间……不多了……”
中年人为女人煮了一杯茶，两人就这样对目而视。
“师叔，你寻道多年，现在可否得到心中所想……”
女人双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没有寻到，道……玄乎缥缈，原本以为自己已跳了出来，没想到，还在其中……”
女人噗嗤一声笑了，风韵依旧的容颜在寒风瑞雪中平添一分色彩。
“师叔……就让我再为你……舞一次剑吧……”
中年人本想拒绝，让她多休息，但是女人却自顾自地站了起来。
这一次，没有了十几年前的锋芒，有的只有一股平易近人的暖意。
女人就那么舞着，中年人就那么看着，两人的身影和这冰天雪地构成了一幅绝妙的美景。
“师叔……再会……”女人一段剑舞结束，咳嗽着离开。
此时的中年人，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重新点燃。
一年后，女人离世。
中年人再次来到到正道盟，葬礼正在举行。
缓缓走到正厅的棺材前，中年人上了一炷香。
“您是……师叔祖吧，师傅说过，要是有一位仙风道骨的大叔来了，肯定就是师叔祖!”
中年人点了点头。
“师叔祖，请您随我来……”
跟着眼前的女人，中年人来到了一间房间，女人把一封信交给了中年人。
“师叔祖，师傅说过，要是你能看懂便罢，看不懂，索性就扔了……”
中年人怀着压抑的心情，打开了信封：
师叔，别来无恙啊!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不在了吧，嘿嘿……
师叔，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就很崇拜你。
我记得以前我在执行师门任务的时候，被几十名魔道之人追杀，是你横空出世，救了我。
知道吗，从那时起，我就把你当做我的目标和偶像。
之后我渐渐长大，你却容颜依旧。
师叔，你太厉害啦，几十个魔道宗门，被你七天内铲平，你知道吗，正道盟有多少女孩子喜欢你吗
那时候我在想，要是你依旧容颜不改，我再长大一点，是不是我俩看起来一样年纪的时候，我就可以嫁给你呢
嘿嘿，这都是我的幻想，你可别误会。
后来，师父被陷害，正道盟遭遇变故，我来找您。
那时候看见你已经追求道与长生，我便不想再打扰你，求你教了我秘法。
师叔教的秘法果然厉害，一个月我就把正道盟重新建了起来，后来就是当盟主，收徒弟。
还好有伯牙，三才两位师弟师妹协助我，才能将正道盟再次发扬光大。
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就见了你最后一面，看见你依旧容颜不改，我真的好高兴。
最后……师叔，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就是为你舞剑。
因为我觉得只有那个时候，时间是属于我俩的，你只看着我，我也只为你起舞。
师叔，青鸾不能为你舞剑啦……青鸾……走啦!
师叔，你要……幸福哦……
……
看完这封信，一股长达几十年之久的爱恋，如同一把锋利的锥子扎破了中年人尘封已久的心门。
一股带着咸味的液体从中年人的眼睛流出。
一刹那，中年人须发皆白，皮肤翻起了褶皱。
师叔，你看青鸾这件衣服好不好看……
师叔，你看我的剑法是不是又有进步啊……
师叔，你不要摸我的头，会长不高啦……
师叔……师叔……
一声声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呼唤击打着已经变成老者单位中年人。
老者将信小心翼翼地叠好，转头看向女人，哽咽地问到：“青鸾……小女娃!你的师父，与正道盟，还有多少敌人，给我个清单……另外，叫上伯牙和三才……”
老者回到大堂，注视着灵位，久久不语。
这一刻，心结打开，积累的修为让老者去凡入圣，成为了一名高深莫测的【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