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扯淡
三人还没到李府，远远地便瞧见李府门前围拢着一大群人，他们有的身着华丽的绸缎衣裳，有的则是普通的布衣百姓，但此刻脸上都带着愤怒和焦急，吵吵嚷嚷的不知在争论着什么。
秦墨见状，心头不禁涌起一丝疑惑，脚下的步伐也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待到走近一些时，终于听清了其中缘由，原来竟是自己老丈人在外面鬼混，欠下的那些风流债惹出的麻烦事。如今债主们听闻李世忠那位在辽东立下大功的女婿回到了京城，于是乎便纷纷集聚于此，一同上门讨债来了！
此时此刻，李世忠正被这群讨债之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堵在府门口处，他的衣袖和腰带都被债主们牢牢地揪住不放，整个人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哪里还有往日的半点威风！
这种情况下，秦墨也不能装作看不见，只好硬着头皮在人群外大吼一声：“放肆！李府门前岂容尔等造次！”这声怒吼犹如洪钟一般响亮，震耳欲聋，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愣。
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就集中到了秦墨的身上。有几个泼皮无赖在人群中起哄道:“欠钱的还摆这么大的谱，什么世道啊这是？”
李世忠听出是秦墨的声音，面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对着秦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镇定地说道：“呵呵呵……让贤婿见笑了！些许小场面，为父应付的来！你们先行进府吧！”
讨债的人群从李世忠口中知晓了秦墨就是他的女婿，瞬间像炸开了锅一般，七嘴八舌地要让秦墨父债子偿，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喧闹不休。
秦墨先是对着李世忠抱了抱拳，随后便站上李府门前的台阶。目光居高临下地扫视众人，眼神中透着掌控一切的自信，镇定自若的说道:“各位，大家先静一下！”
待人群安静下来后又继续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请你们提前准备好借据、欠条等凭证，排好队，随我进府拿银子！”期间秦墨没有说一句多余的废话，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财大气粗的豪迈！
此刻，这些债主们一个个瞠目结舌，完全陷入了懵逼状态。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们不知来了多少次，每一次都是铩羽而归。而这一次，他们其实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根本没指望能够真的讨到银子。
然而，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成功了！在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债主们面露狂喜之色。随后，他们的智商瞬间回归，开始井然有序地在李府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不多时，只见第一个进去的债主兴高采烈地捧着一袋子沉甸甸、白花花的银子，喜不自胜地走出了李府的大门。刹那间，门外等候的债主们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债主得到了消息，纷纷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眨眼之间，李府门前就变得人头攒动。那排队等待还债的债主们就像一条蜿蜒曲折的巨龙，从李府门口一直向外延伸而去，穿过了整条街道，直到巷子的末尾仍然看不见尽头。
秦墨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债主们递过来的那一叠厚厚的借据，他的心脏仿佛猛地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心疼的他在心里不停高呼:“失算了，这个老败家子也太能嚯嚯了！”
看着借据上所罗列的名目可谓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有的是某某青楼的买春钱，那详细到令人咋舌的消费记录；还有某酒楼的吃喝钱，从山珍海味到美酒佳酿，一笔笔账目清晰得仿佛能闻到那股奢靡之气；更离谱的是，居然还有李世忠欠下某赌坊的巨额赌债真真是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李世忠这个宁远伯赊欠不到的！
秦墨将欠条逐一交给李世忠过目，李世忠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些欠条，只匆匆一瞥，便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可怜巴巴地不停点头。秦墨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便从箱子中掏出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逐一付给那些债主们。此时，秦墨也为自己刚才在李府门口装过的逼付出了五千多两银子的代价，相当于后世的四十多万软妹币！
送走所有债主后，李世忠才发现自己的宝贝姑爷脸上居然有伤，便关切的问道:“贤婿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有劳岳丈大人费心了，我和允儿在东城遭到十几个京花子调戏辱骂，一时没忍住便动了手，受了一点皮外伤，无妨！”秦墨云淡风轻的向李世忠讲述着事情的始末。
“反了他们了！这他娘的是欺我李家无人啊？小羽，那些京花子呢？”李世忠原本的温和内敛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的令人胆寒的强大气场。
“回大人，已经押到巡检司的大狱里了！”面对李世忠的发问，小羽赶忙收敛心神，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将人即刻押往诏狱，敢当街调戏我女儿，老夫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扯淡！”
当小羽听到李世忠说出扯淡二字时，双腿不由得一紧，大声领命道:“是，属下遵命！”说完之后便逃一般的跑出了李府。
秦墨从小羽的一举一动中看出这个扯淡绝不简单，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疑惑的看向李世忠，支支吾吾的想问李世忠什么是扯淡。
一旁的李世忠敏锐地察觉到了秦墨的异样，还未等秦墨开口询问，李世忠便主动为其解惑：“所谓‘扯淡’，乃是诏狱中一种酷刑。简单来说，便是取一根修长且坚硬无比的竹签，刺穿罪犯的两个蛋蛋。随后，行刑者会抓住竹签的两端，反复拉扯。那种痛苦，绝非常人所能忍受……”说到此处，李世忠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仿佛连他自己也对这种残酷的刑罚感到心悸。
“我靠！真变态！”秦墨双腿一紧，随后怒赞了一声。
“对了，兵部武选司让你明日上午去报道，具体是何事没有说，我也没问。另外这块锦衣卫驻外执事的腰牌你拿着，以后在这京师行走，也能方便些！”李世忠将一块腰牌递给秦墨。
“好，多谢岳丈大人，我明日一早就去武选司报到。”秦墨把玩着手里的腰牌，心想要是能有一套锦衣卫的行头就更完美了。
走在秦墨前面李世忠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对秦墨说道:“你小子今天有口福了，我昨日见你甚是喜欢那些番外的食物，今天就全部被我买回来了，估计再有一会儿你就能吃了！”
秦墨听完后两眼一翻，差点当场去世，发了疯一般的冲进了厨房，当他看到地上几袋子还未下锅的地瓜、土豆、玉米时，激动的抱着这几袋子番外之物大喊大叫起来。
李世忠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忖着：“看来日后还得多带着秦墨出去走走，长长见识才行啊。不然就算他拥有再多的银两，也不过是个银子多一些的土包子罢了。”然而，此时的李世忠又怎会知晓，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在不远的将来竟然能够活人无数。而秦墨本人，也因为这些食物，其声望如日中天，一时之间风头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