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杯通大道

    喝到此刻，唐玄宗李隆基兴致高昂，只见他面带笑容，优雅地端起酒杯，欲敬江浩然。然而，目光一扫，却发现江浩然的杯中竟是空空如也。瞬间，唐玄宗龙颜大怒，朝着高力士怒喝道：“你这狗奴才，究竟是如何服务的？为何不为江爱卿斟酒？朕定要重重罚你！”高力士一听，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惊慌失措地喊道：“老奴该死，老奴愿领罚！”

    高力士此时心中懊悔不已。他一方面是被眼前三人你一杯我一杯的豪迈饮酒之态给看呆了，仿佛那场景如一幅绚丽的画卷，让人沉醉其中；另一方面，他自己也被那美酒馋得不行，以至于这个向来眼观六路、精明能干的公公，竟然在如此重要的时刻忘了斟酒。要知道，对于皇帝宴请江浩然这般重要的接待，以及要笼络的大才，这可是极为高级的场合。哪怕少了一个环节的服务不到位，皇帝都会觉得丢尽了面子。皇帝训斥他、惩罚他，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就如同精心雕琢的美玉上出现了一丝瑕疵，让人惋惜又恼怒。

    杨贵妃深知其中奥秘，忙打圆场道：“公公先起来吧。”又对唐玄宗李隆基求情道：“圣上，公公也不是故意的。我们刚才招待江爱卿喝的是异域酒，不合我大唐礼制，下一轮我们请江爱卿喝大唐国宴酒怎么样？”唐玄宗李隆基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还是娘娘想得周到，朕只想着宴请江爱卿这样的大才，要用最好的酒，而疏忽了崇洋媚外这一层了。”江浩然站起身来，拱手作揖道：“启禀圣上，臣为公公求个情，公公也是无心的，看在公公尽心尽力的份上，饶他无罪吧！”唐玄宗李隆基就等江浩然站出来为公公求情，一方面测一下他的仁爱包容之心，另一方面促成他俩建立友情基础，江浩然以后在前进的道路上需要高力士的支持！江浩然是何等的智慧，他又怎能看不出来这一层的奥妙呢！他忙把高力士扶起来，此时高力士对江浩然又增加了一份信任，高力士恭身作揖，老奴谢主隆恩！谢娘娘解围！

    然后转过身来，咱家谢过状元公了，这时公公就不能自称奴才了。江浩然忙回道，应该的，应该的！唐玄宗李隆基忙道，爱卿快快回来入座，我们继续喝酒，品尝我大唐第一国酒，学生尽量陪圣上饮的开心，唐玄宗李隆基从他口中听他称自己学生，这把他乐坏了，几瓶酒轻轻松松换来一个才高八斗的学生，这个买卖太划算了，江浩然今晚这么一改口，从此换来了他人生仕途的一路高升，顺风顺水。这江浩然虽未涉官场，但在老学究他老岳的悉心教导下，官场的人情世故牢记于心，从今晚他的表现来看，一个十七岁的年轻人能在皇帝、贵妃娘娘和高力士三人之中应付的得心应手，可见他的城府有多深，定力有多高！

    自这次宴会之后，高力士对江浩然多了几分关注。在宫廷的日常事务中，高力士常常会有意无意地在一些小细节上照顾江浩然。比如，当江浩然在宫中等待皇帝召见时，高力士会悄悄让人给他送去热茶和点心，让他在等待的时光中能感受到一丝温暖。而江浩然也深知高力士在宫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对他的关照心怀感激。

    有一次，江浩然在宫中偶然听到一些小太监在背后议论高力士，言语中多有不敬。江浩然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站出来严厉地斥责了那些小太监，告诉他们高力士为宫廷付出了诸多心血，不应该被如此诋毁。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高力士的耳中，他心中十分感动，对江浩然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在一次宫廷的赏花宴上，江浩然和高力士都参加了。宴会上，江浩然对一些花卉的见解独到而深刻，高力士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称赞。赏花结束后，高力士主动邀请江浩然到他的住处小聚，两人在庭院中品酒聊天，从宫廷琐事聊到天下大事，聊到了节度使的一家独大，聊到南昭、吐蕃陈兵边境的事……，他们发现彼此在很多观点上都不谋而合。这次交谈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真正地成为了朋友，在宫廷这个复杂的环境中，他们的友情就像一束温暖的光，照亮了彼此的心。

    唐玄宗李隆基也是个才华横溢、多才多艺之人，唐朝的科举考试每年举行一次。从唐玄宗李隆基继位到天宝三年，已有四十三年之久，这四十三年中，科举每年一次，一共录取了一千一百九十五人。经他钦点的状元、进士，以及选拔的人才不计其数。唐玄宗李隆基身边不缺状元、进士这样的人才，但他们之间只是上下级关系，并无学生与知己之谊。而且有些状元、进士大多是通过营私舞弊混进朝堂的。唐玄宗李隆基自从第一次见到江浩然，就感觉似曾相识，心中满是亲切与熟悉之感，仿佛冥冥之中有着缘分。经过今晚这一顿酒，对江浩然又多了一份了解，两人越聊越投机，越喝越投缘。

    唐玄宗李隆基说完，又道：“公公，快把那个第一国酒拿个十几瓶过来，放在桌子上，免得一会儿你又忘了开瓶斟酒。”高力士应道：“老奴立刻办来。”高力士把手中的拂尘挥了挥，小太监心领神会，如一阵风般端上十多支酒，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高力士快速地跑去为唐玄宗李隆基斟酒，又一一为贵妃娘娘、江浩然斟满。江浩然看了一眼，这酒正是最负盛名的贡酒——郢州春，号称大唐第一国酒，各道、州、府禁止饮用此酒。他虽未曾喝过，但早已在典籍里见过。

    唐玄宗李隆基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向贵妃娘娘眨了眨眼睛，那眼神中满是默契。杨贵妃就像一朵盛开的芙蓉，心领神会地说道：“我们在喝西域贡酒的头一杯时，是一起举杯敬的酒。而现在，当我们品尝我大唐国酒的这第一杯时，理所当然应该敬江爱卿。”江浩然正弯着身子准备站起来，却被唐玄宗李隆基那有力的手轻轻按住，那感觉就像一座山压在了他的肩头。唐玄宗李隆基右手端起酒杯，左手就像一条温暖的丝带，搭在了江浩然的肩膀上，说道：“来，爱卿，你就像一位品酒的大师，细细地品一品此酒的口感与那西域龙膏酒的口感有何奇妙的区别，来，我们干一杯。”江浩然就像一棵被春风唤醒的柳树，站了起来，他那双手就像捧着稀世的珍宝，小心翼翼地捧着酒杯。他微微合上眼睛，就像一位沉浸在诗歌世界里的诗人，吟诵道：“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那声音如同悠扬的钟声，回荡在空气中。吟诵完毕，他就像一位豪迈的侠士，一饮而尽，那美酒就像一条奔腾的河流，流入了他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