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听她说
“还疼吗?”
盛熙颜眼波流转,娇羞道:“有皇上的抚慰,不疼了。”
他没有放开她的手,眸光看向正在绣的东西,只有几个小红点,似乎看不出图案,问道:“爱妃绣的什么?”
盛熙颜默默深吸一口气,是时候把误会解开,“皇上,之前帕子上绣的是小老虎,因为将将的属相是老虎,嫔妾绣着玩的。”
玄翎墨眉轻挑,“原来如此。”
似乎如释重负,可同时想起齐宴也是属虎,心又沉了一半,不知她说的真假。
“那你现在打算绣的是什么?”
盛熙颜另一只手把帕子的角给他看,玄翎看后问:“红点?何意?”
只听她婉转道:“每个红点代表嫔妾和皇上的交集。”
玄翎露出从未有过的兴趣,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嫔妾和皇上第一次会面是在西郊树林里,皇上那日一支箭射中嫔妾的胸口,嫔妾差点死了,流了许多血呢。”
玄翎凝视她的胸口心脏的位置,心想那里的雪白玉肌一定因为自己的一箭留下了疤痕。
“嫔妾与皇上第二次见面是在钟萃宫里,嫔妾更喜欢到养心殿的时候,那里只有嫔妾和皇上二人,才算真正的会面。”
“嫔妾与皇上第三次见面是在君悦客栈,那日嫔妾犹如惊弓之鸟,狼狈无助,幸好皇上来了,犹如天神下凡救了臣妾和将将。”
“嫔妾与皇上第四次见面是在行宫的仙都殿,皇上鼓励嫔妾要自信,不要因为是个寡妇又带着孩子而自怨自怜。”
玄翎知道他们的第五次见面不是养心殿侍寝那夜,而是行宫那晚在玉芙宫的院中,她在哭,他在身后注视她。
“为何不说了?”
盛熙颜抿唇抚摸手帕,“嫔妾有个奢望…”
他是皇帝,还不能满足她一个奢望吗?只要他想。
“说吧,朕听着。”
盛熙颜白嫩手指轻轻滑动在小红点上,带着期许的憧憬,“嫔妾想日后和皇上有很多很多次相见,填满这个手帕。”
原来如此,难怪手帕上只有八个小红点,他们二人的见面次数,现在加起来还不够十个指头。
见他没做声,盛熙颜可怜兮兮道:“是嫔妾痴心妄想了,皇上恕罪。”
带着可怜的小心翼翼,令玄翎心里暖暖的,她用心的体会二人的交集,有把他放在心里,尽管只是个开头。
他抚摸那个几个小红点,“朕希望和盛熙颜的相见不止填满这一条帕子,而是成千上万个手帕。”
这算不算帝王的表白,他打算见她很多次,盛熙颜心中暗喜,那不就是宠妃吗?
她必须抓住每个相处的机会,用各种手段加速感情升温。
他的左手一直握着她的右手未松开,二人的体温相互融合在彼此的皮肤上。
圆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食,花夏道:“皇上,小主,可以用晚膳了。”
玄翎起身,领着盛熙颜走向花厅处用餐,这是第一次两人手拉手一起走路。
黄焖鱼翅、开水白菜、宫保鸡丁、龙井虾仁、狮子头、抓炒鱼片…
“坐吧,给你补补营养。”
盛熙颜坐下,夹了一块荷花酥放在他前面的玉碗里。
荷花酥是用油酥面制成形态生动的粉色荷花造型。
玄翎心情愉悦,尝了半口,竟然送到了盛熙颜嘴边。
福公公提着酒壶进来,偷笑,能让咱皇上喂菜的人,恐怕这是第一个,连乐温公主和大皇子都没有过这个待遇呢!
“口感酥松香甜。”
她的唇边有一点荷花酥的碎末,淡淡的粉,在她的樱唇上黯然失色。
玄翎伸出手,大拇指腹触到她的唇角,轻轻擦拭掉粉色的碎末,却没有松开指腹。
幽黑眸光注视她,仿佛要将她燃烧,盛熙颜的瞳孔一收。
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二人仿佛进行了一个微妙的交缠,暧昧又朦胧。
勾搭帝王需要强大的内心,盛熙颜心里紧张,脸上浮现出增娇盈媚的神采,让玄翎为之心动。
一袭素腰长裙,明明没有过多的装饰,却显得腰肢柔软,曲线玲珑,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心魄。
桌上的琼浆----朱颜花醉,装在一个玉雕瓷瓶里。
玄翎道:“这是朕和你第一次正式用膳,喝点酒。”
盛熙颜拿起酒壶小心的倒进两个玉盏里。
“皇上请。”
“一起喝。”
二人碰杯,玄翎喝时观察她微微蹙了下黛眉,这是没有酒量,那便好办,能问出点东西来。
接连喝了好几杯酒,盛熙颜推辞道:“皇上,您饶了嫔妾吧,嫔妾不会喝酒,马上要醉了呢。”
她的芳容泛起酡红醉意,声音如绵软的温泉水流淌,悠扬缥缈。
那双眼睛晶莹剔透,摆手求饶的模样,可爱至极。
玄翎一拽将她拉到怀中,她坐在了他大腿上,满怀芳香。
这是第一次两人的身体接触,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底酥了一阙。
修长的脖颈,迷人锁骨,向下再看一眼,高耸的雪脯,都会有一种销魂蚀骨的感觉。
玄翎呼吸明显一紧,盛熙颜摇摇晃晃,醉的眸光迷离,长指触到他的喉结处,柔软指腹轻轻的摩挲。
引得帝王失控就在一刹那。
极力克制,拉住她的手,“爱妃,还想再喝一杯酒吗?”
盛熙颜转头趴在他的肩头躲避,“不能喝了,皇上饶了嫔妾……”
可此时口齿伶俐,思路清楚,还问不出什么,他又给她喂了两杯酒。
盛熙颜的脸骤然红若桃花,娇问:“皇…上…您喜欢嫔妾吗?”
玄翎低沉的声音,醇厚又磁性,一向冷情寡淡的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表白。
沉声道:“嗯,朕对你有好感。”
盛熙颜心里升起一团希望的燎原之火,这大概就是他帮她的原因,心中有数后,很快就知道自己接下来一步该做什么。
她搂着他的脖子,靠在肩头,呼出的芳香气息扑在他的脖颈上,酥中带痒。
她阖着鸦睫,似乎真的醉了。
玄翎清清嗓子,凑近她的耳边问道:“盛熙颜,你喜欢朕吗?”
他一个劲儿灌她酒就是为了问这句话吧?不,我的心里只有齐宴,还装不下别的男人。
可她不能说,即便此时假话也不能说,还不到表白的时候,需要再等等,勾得他心急火燎。
盛熙颜嘤咛了一声,细软的手如葇夷,伸到他的脸颊处滑动抚摸。
听她嘴里嘟囔着,玄翎低头竖起耳朵听她说的是什么。
“宴郎……你在哪儿?…”
玄翎心突地坠落在地,摔得稀碎,凉下来半截。
她似乎把他当成了齐宴,搂紧他的脖子,使劲往他怀里钻,一边哭一边哼唧,泪粘在了他的脖颈上,湿糯滑腻。
这是第一次两人的脸贴在一起。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把我扔在世上?明明说过得胜归来的…知不知道我差点想一死了之?”
玄翎放在她腰肢上的手松下来,她竟这样爱着前夫,到底是他痴心妄想了。
绵软带着馥郁香气的脸蛋往他下巴上摩挲,又贴着他的脸,梨花带雨,哭的极其伤心。
“宴郎,我好害怕…怕将将被人抢走…怕有人欺负我和他…呜呜呜……”
她单薄的背一抖一抖,极为恐惧,玄翎心中痛着,却不由自主怜惜她。
修长的臂膀将她环起来,仿佛为她形成了一个保护的壁垒。
什么都不想问了,不用问也知道答案,这个女人心里还装着前夫,又怎么可能装的进去他?
帝王的脸色铁青,既忍受着她把他当做另一个男人撩拨着,又感受着她的伤心和害怕。
从前玄翎不知道他还有心软心疼一个人的毛病。
盛熙颜阖着眼睛,感受着他的气息变化,小手在他胸口附在心跳上,琢磨此刻帝王的心情。
他的气息略急,这是生气的身体反应,他果然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