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电视
随手薅了个抱枕抱在怀里，寻望喝着果汁打开了电视，此时蓝港城海洋频道正是新闻时间，主持人大肆报道着昨晚的晚会和霍天流相关的事迹。寻望看了会儿，调到星城科技频道，看了几秒机械知识科普节目，再次百无聊赖地调到不夜城娱乐频道——这是收视率最高的频道，几乎所有人开电视都是为了它。
果然，刚切过去，连音频都顿时嘈杂起来，欢快的音乐过后，几个卡通大字蹦出来：“娱乐天地”。
寻望挑挑眉，看着打扮夸张的主持人走到镜头前：“昨晚，我们的镇城之星徐宜君出道以来首次在外城进行表演，本台应该是全大陆最早拿到高清视频的，错过直播的观众朋友可以一饱眼福啦！来和橙橙一起看看精彩的表演吧~”
说着她播放了视频，摇头晃脑地看了起来。
“好好，君君出场啦！值得注意的是，他这次没带软糖乐队的成员，不知道是为什么呢？钢琴手和鼓手还戴着面具，真让人好奇~有知情的朋友可以投稿到本台哦，邮箱和电话就在屏幕下方。”
……
“呜呜呜，太好听了，这首《夜雨》是和悯悯的《雨城》联动的歌曲，采用了和以往完全不同的风格，他唱情歌真是要我的命了……嗯，等下我们再一起看双宜组合的舞台吧。”
此时镜头转到弹贝斯的简朝卿身上，歌已过半，他放松了不少，唇边还衔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纤细的身影在绚烂的光影中格外夺目。
“这个帅哥是谁呢？眼睛好漂亮啊！投稿持续开放中，请知道的观众朋友尽快来电哦，我们有丰厚奖励等着你！”
“来了来了！最神秘的两位嘉宾，”镜头又一转，橙橙激动地站起来，指着大屏幕上的两人“凭借我这么多年的经验，他们绝对是大帅哥，不知道是不是君君圈内的朋友呢？如果是圈外人，这个演奏技巧也太作弊了！你们看弹钢琴这位，这个身材，这个手指，对了，他的头发有点长，可能是个提示……斯哈斯哈……啊还有鼓手，转鼓槌的动作帅晕了，橙橙昨晚就叫了好几分钟。朋友们，真帅哥都是这样，脸都不用露你就能感受到有一种扑面而来的氛围……”
寻望尴尬地换了台。
第一次上电视，心情很复杂。
他很庆幸自己戴着面具。
发了会儿呆，他老老实实换回星城科技频道，默默看起了机械人偶纪录片。
纪录片很容易沉迷进去，晋云声进门的时候寻望正叼着吸管看得正起劲，连他来了都不知道。
晋云声便环抱双臂倚在门口，挑了挑眉。
他含笑启唇，“寻……”
电视里也同步传来声音：“最早的机械人偶可以追溯至三百年前，在漫长的时光里，它到底是如何发展至今天的模样？为了求得答案，制作组找到了星科大的研究者蔺及，他是机械师专业的首席指导，今天将由他带领我们寻访最完整的发明之路。我们的第一站是星城博物馆。”
晋云声面色一僵。
屏幕里，蔺及热情地接待了制作组，带着他们走到了机械专区参观藏品。
老人头发花白，戴着一副眼镜，一路上侃侃而谈，很有学者的派头。
“其实，现代来说，”老人笑着停在了一个展柜前，轻轻拍了拍玻璃“最典型的近代机械人偶是这一款，它应该算是历史上制作者最年轻的复古型人偶。可以看到它主要是由木材、铜和铁制成，表面覆盖精致的木雕和金属镶嵌，特别是面部，通常是通过简单的齿轮和杠杆来实现眼睛、嘴巴的基本运动，表情较为呆板，但充满古典美感。这都是近代人偶的特点。我还有当初制作者演示的视频呢，可以一起来看看。”
制作组忙凑上去看。
屏幕画面也随即转换成了一个画质较为模糊的视频，是蔺及很久以前用手机拍摄的。
“云声，听说你做出第一个人偶，老师赶紧抛下工作过来了。来，给老师演示一遍。”此时还没什么白头发的蔺及把手机放到一边固定好，自己走到小孩旁边蹲下。
小孩看上去十岁左右，长发及腰，本就有些像混血的面容精致得出奇，如同艺术家制作的华丽洋娃娃。
他乖乖喊了一声老师，然后踮着脚拨动了人偶的发条。
有一个成人高的人偶便咔嚓咔嚓动了起来，简单地做了一个鞠躬和挥手的动作，接着在晋云声的指挥下准备给蔺及倒茶。
它精准地拿起了茶壶，然后呆呆站在原地，小孩一下有些急了，推了推它的胳膊，人偶这才醒神般继续动作。
在年幼制作者紧张的目光中，机械人偶拎起茶壶照着蔺及的头就浇了下去。
蔺及呆若木鸡。
晋云声手忙脚乱把人偶关机，两个佣人冲上来给蔺及擦水。蔺及落汤鸡似的，反倒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装置错了吧，没事，拆开我看看……哎呦，怎么哭了？别哭，老师没生气，纸，给我纸！宝啊，别哭了！”
镜头定格在瘪着嘴流泪的洋娃娃脸上，电视骤然黑屏。
晋云声拿着遥控器，僵硬着脸干巴巴道：“该去用餐了。”
“……你小时候很可爱。”寻望忍着笑道“真的很可爱。”
“老师还是这么爱放我的视频。”晋云声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决定放过这个话题“宴会厅在顶楼，还有半个小时开餐，先过去吧。”
寻望这才意犹未尽地站起来，两人并肩走在走廊上，寻望摸出玉佩递给他看。
拿过玉佩，晋云声仔细看了看，了然地道：“这应该是给她儿子求的。”
“她儿子？”
“珍姨儿子几年前和心上人订婚，可惜未婚妻在订婚宴后离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她儿子从此茶饭不思，把所有时间用来寻人，甚至剃光了头发开始吃斋礼佛。珍姨便也经常去各地的庙帮他求签或开光的佛器，权当一个安慰。”
说到这，晋云声脚步一顿，将玉佩放回寻望手里，轻声道：“但再多安慰，也无法减轻他的痛苦。所以，尽管收着吧，毕竟是越家家主的东西，也许以后派得上用场。”
寻望默了默，怎么也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只得将玉佩收好。
等到了宴会厅，寻望一眼就看到坐在桌边和越黍珍说话的徐宜君，他的面色还是和和善搭不上边，但整个人的氛围相当柔顺，正不断点头，如同听训的小孩。
越黍珍看见两人来了，忙招招手，拍了拍身边还空着的座位。
宴会厅由大落地窗构成，此时温暖的阳光透进来，华丽的装潢因此镀上一层金边，更显得金碧辉煌。
寻望顺着坐在晋云声旁边，目光在站在不远处和霍天流聊天的林毅雄身上停留了一秒，接着转到另一边在打电话的男人身上。他身形瘦弱，头发在后面扎了个小揪，戴着一副无边框眼镜，长得平平无奇，气质倒有几分儒雅。
“明城荆家的家主，荆芥，医生之路的a级超凡者，离晋升不远了。”晋云声低声道。
蓦地一个身影在他们对面落座，自顾自喝了口酒，然后抬起头，像是才发现晋云声似的大声道：“云声在啊，刚刚开会还没来得及和你说话，有空来风城玩儿啊，灏文天天念叨你呢。”
“一定。”晋云声微笑道。
这下不用介绍寻望也知道了，这是封家的家主，他记得叫封厚民，电力专家的半神。如今看来，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有着一对很宽的双眼皮，塌鼻子，唇下有颗痣，手上勒着串珠，看起来宛如一个做杂货生意的富商。
说起来他和封家的缘分，早早就开始了，如今不到半年，自己却能与半个加害者坐在一起，饶是寻望也不由感慨命运的奇妙。
想到他那个被老师说不能走上超凡者之路的儿子，寻望微微一笑。恐怕他们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苦苦寻找的临界脑就在眼前。不过如今他已是超凡者，再也不必被当成货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