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面试
考官是一位长相清秀温婉的青年女性，长长的黑发柔顺地披散下来，更显得她的脸只有巴掌大小，上面剔透的双眸仿佛能看透一个人的灵魂。
她看着寻望，以非常标准的微笑柔声道：“欢迎，您是第一个选择本帐篷的实验者。在开始前，请容我先介绍一遍。我们的实验可能会让您心理不适，甚至产生严重的心理阴影，不过请放心，我们有专业的技术人员能帮您及时进行医治。当发现有问题时，我们也会主动停止实验。无论您有没有通过实验，我们都会支付您一笔丰厚的报酬。而如果您通过了实验，我们保证，除基本报酬以外，噩梦大人还会亲自给予您充分的奖励。”
“开始吧。”寻望点点头。
考官一顿：“您没有任何想问的问题？比如实验类型，实验方式，面试规则？”
“你不会告诉我。”
“……您说得对。只是通常来说，实验者都会想办法问出一些信息。”
寻望拿起放在桌上的笔，沉静地看着她：“看起来是笔试，开始计时吧。”
“如您所愿。”
考官甜美一笑，按动了一边的计时器，同时给他发了一张纸。
寻望稍稍一扫发现都是一些中等难度的数学题和逻辑题，有点像平时地球人喜欢做的智商测试。他看了考官一眼。
“？”考官依旧保持着极其标准的礼仪性微笑“请问需要给您更换试题吗？”
“能换？”寻望便把纸还给他“麻烦给我换一张。”
他想知道这里到底都有些什么题目。
考官见怪不怪地又拿出一张纸来：“您是不是觉得刚才的题太简单了？做这套吧。”
这次的试卷是高数难度的数学卷，寻望没再让她更换。
他在两分钟内做完了。
几乎是在看到题目的下一秒就已经在下方填出答案，就仿佛他的脑子已经不需要思考计算过程，就能条件反射地得出结果。
因为类似的题目他实在做得太多太多，多到四五岁时他手指上的茧就已经厚厚一层。
考官卡壳了。
她迟疑地拿过试卷：“您……需要再检查一遍吗？”
“不用。”
“好的，那我们开始下一个环节。”考官略略核对了一遍答案，便从桌下拿出了一个房屋形状的钟表“请您看着秒针，如果您的目光离开了秒针，将直接失去实验资格。”
他看向那根细细的秒针，它正按正常规律一下一下跳动。
然而十秒钟后，寻望发现它的速度变快了，他心中同步数秒，却发现它的速度变成了一秒两格。紧接着一分钟后，它的速度再次增快，如果没有一定的动态视力，不可能跟得上它的转动。等寻望的眼睛适应了秒针的速度，他猛然发现，秒针开始无规律地转动，它会突然出现在随机方位，与此同时与它长度相似的分针也开始随机出现，它们的速度极快，这也就意味着人一旦走了一次神，可能就再也找不到秒针在哪。
寻望目不转睛地跟着秒针的身影，就听耳边传来考官的声音：“现在开始第二次作答，每道题目限时二十秒回答，答错或未答扣一分，答对加一分，扣满五分本环节直接结束，您的面试将到此为止。积满五分您可以继续实验。”
“请听题，如果一个正方体的表面积是100平方厘米，那么它的体积是多少立方厘米？”
寻望沉默了几秒，他的眼睛跟着秒针不断动作，头已经有些发晕，但他还是在五秒内回道：“50√50\/9立方厘米。”
“积一分。下一题，在一个密室里，有三扇门，分别通往三个不同的房间。其中一个房间里有珍贵的宝藏，另外两个房间是空的。每扇门上都贴有一个标牌，但牌子上的信息是错误的。其中一扇门上标着‘宝藏在这扇门后面’，另外两扇门上标着‘宝藏在另外一扇门后面’。你只能打开一扇门。那么，你应该打开哪扇门？请说明原因。”
寻望在她话音刚落便道：“任意一扇门。因为无论选择哪扇门，都是50的概率。”
……
转瞬四题过去，考官微笑着浏览最后一道题，“你答得很快。”
“谢谢。”
“那么，第五题。假设有一个由 10 个球组成的集合，球的编号分别为 1 到 10。现在，你从这个集合中选择一个子集，使得这个子集中的球的编号之和除以子集中的球的数量能够得到一个整数。你可以选择的子集有多少个？”
寻望叹道：“1024个。”
秒针铛得一下停止了动作，从屋子里伸出一个吹喇叭的小人，仿佛在庆祝寻望的胜利。
考官拍了拍手，“恭喜您通过前置问题，现在是真正的问题，请您认真回答。”
她拿出了一台测谎仪，轻柔地给寻望的手指套上传感器。
考官美丽的双眸直直盯着寻望：“请你回答，刚才，你的眼睛有离开过秒针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考官的注视中，寻望微笑道：“没有。”
测谎仪立时发出蓝光。
“再次诚挚地恭喜您。”考官这次的笑容要真诚许多“您是本次招聘中第一位通过面试的实验者。我们将在一个小时后开始正式实验，请您在外面的休息区稍作等待。哦对了，这是您的号码牌……”
她把标着“1”的pvc牌子放到寻望手中，寻望走出帐篷，蓦地有股危险的直觉顺着他的背脊攀爬而上，他下意识出了一身冷汗。
寻望条件反射地往右边飞扑，而就在他离开的下一秒，一阵巨大的光亮在他方才站立的地方爆炸开，强烈的气浪甚至掀开了周边的帐篷，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云霄。
寻望回头看去，离他近在咫尺的地方已经被炸出一个深坑，大地裂开道道裂缝，排队的实验者们一哄而散。
“你果然在这！”
一个男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冷笑着走来，在他身后是数十个黑衣人。
寻望心下一寒，是黑衣卫，那这个男人，只能是传闻中的黄老板。他的耳朵还在耳鸣，脑子嗡嗡作响，但他已经爬了起来，搜寻着可以逃生的地方。
“这里是示亡号，你们不考虑后果吗？”他冷声问。
黄老板哈哈大笑：“已经有很多年没人和我说过后果两个字。我倒想问问你，毁了我的诊所，杀了我的信使，你又考虑过后果吗？”
“寻小友，快跑！”闻伯异冲入两人中间“老白，动手！”
白荣缨不消多说，已一掌袭了过来。
“找死！”
黄老板迎头而上，两人对掌间发出轰然巨响，飞沙走石间，他们身后的围墙甚至倒塌了小半，考官们纷纷远离，掉头回了总部。
寻望头破血流地从石头堆里爬出来，视线恢复的刹那便瞪大了眼睛：“老白？！”
那瘦小的，满脸褶子的老头轻飘飘落了地，他的心口被贯穿了一个拳头大的血洞。
黄老板身后，数个黑衣卫举起了枪，其中一支正冒着热烟。
而闻伯异，已经躺在了一边，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