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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何不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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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扈赫分了神,那一脚没能踢中陆戟,被陆戟闪身躲开。

    一脚落空,扈赫还要再次出击,尚未来得及蓄力,陆戟凌厉的拳头已携着劲风逼至眼前,扈赫看出陆戟没有用全力,接住那一拳,顺势抓住陆戟的手,身体微微后仰,化解了三分力道,正要掰折陆戟的手,陆戟却突然改变拳风曲起手肘,显然是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图。

    这时再躲已是不可能了。

    陆戟以手肘为利刃,用力往下一击,正好打在扈赫胸口。

    咔嚓。

    扈赫清晰的听见自己胸肋骨断裂的声音,断掉的骨头似乎戳进了心肺,心脏传来剧痛,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连呼吸都没了。

    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扈赫偏头,同样吐出一口血来。

    观景台上的胡人按耐不住的大喊,纷纷将手边的东西扔向场上,表达着对刚刚这点变故的不满。

    明明方才扈赫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扈赫的动作若是爽利干脆一点,陆戟现在说不定都已经见阎王去了,可就是扈赫迟疑的那么一会儿,场上的情形便发生了逆转。

    陆戟这样的人,一击无法毙命,后面如何便都不成了。

    忽鞑的脸绷得死死的,横亘半张脸的伤疤扭曲,散发出狰狞的杀意。

    扈赫是远昭国人,并且曾经和陆戟是很亲密的朋友,正是因为如此,忽鞑才把他排在第三个上场,好打陆戟一个措手不及。

    他知道远昭国人讲义气,陆戟随了陆啸的脾气,更是绝对无法对朋友下手。

    只要扈赫抓住陆戟心软这一点,这一局,陆戟必死无疑,不过扈赫没想到的是,最最紧要的关头,竟然会突然冒出一个孩子。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刚刚这个孩子喊了一声‘爹’,而被他叫做‘爹’的那个人,是陆戟。

    虎狼一样的褐色眼珠转了转,忽鞑看向窝在楚凌昭怀里的苏湛:“你是陆戟的儿子?”

    今日的比试苏梨和陆戟有意瞒着苏湛,没有告诉他,今日还特别嘱咐岳烟看着他不要乱跑,然而刚刚楚凌昭看情势不对,在让人去把楚怀安拉回来的时候,便让人顺道去接了苏湛过来。

    苏湛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一来便看见自己的父亲在与人打架,还差点被杀死,这会儿还惊魂未定,听见忽鞑问话,他偏头看了忽鞑一眼,认出忽鞑穿着的衣服是胡人特有的服饰。

    他年龄尚小,不懂国与国之间的纷争,却清楚记得,让边关那些将士浴血厮杀的就是胡人,穿这样衣服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

    现在这个敌人和他们的天子同坐,说明敌人的身份也不低。

    在苏湛的印象中,胡人一族地位最高的便是他们的王统。

    小小的脑袋细细观察思索着,那眼神是超出这个年龄的睿智冷静,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忽鞑被苏湛的眼神看得不舒坦起来,他刚要说话,苏湛两手交握,煞有其事的拱手行了一礼:“回王上,我叫苏湛,是前尚书府的嫡外长孙,苏良行是我外祖父,苏梨是我娘亲。”

    他没有说自己是不是陆戟的儿子,只是搬出了自己以前的身份。

    忽鞑对嫡外长孙这四个字并不是很理解,但他知道,在远昭,当儿子的,必然会随父姓,苏湛既然姓苏,那便和陆戟不是父子关系。

    不过刚刚苏湛喊的那一声他又听得十分清楚,不由拧眉道:“陆戟既然不是你爹,你刚刚为什么要那样喊?”

    “我爹早些日子被人打死了,方才隔得远,我瞧见那场景与我爹死那日十分相像,便不自觉喊出了声。”

    苏湛极平静的回答,心里还记得苏梨回京时撒的谎,倒是首尾呼应。

    说完,他又仰头看着楚凌昭,规规矩矩的开口:“请陛下恕罪,阿湛刚刚失仪了。”

    楚凌昭将苏湛一系列的表现都看在眼里,心中微微惊诧,没想到苏湛年岁这样小,却只花了短短的时间就看出了忽鞑的身份,并且从容不迫的应对了忽鞑的问话。

    这样的气魄胆识,别说一个才五六岁的孩子,甚至连朝中很多大臣身上都是没有的。

    陆戟究竟倾注了怎样的心力,才教养出这样聪慧懂事的孩子?

    “你年岁还小,朕赦你无罪!”

    楚凌昭轻声说,抬手揉了揉苏湛的脑袋,心底莫名软了一下,许是所有初为人父的男人,在看见孩子以后,都会不自觉的心软一些。

    忽鞑对苏湛的回答不大满意,目光未曾移开,还想再问,楚凌昭冲一旁的宫人道:“苏小少爷受惊了,送苏小少爷去他娘亲那里。”

    “是!”

    宫人立刻上前带着苏湛去往苏梨身边,忽鞑的目光一直追着苏湛,隔着人群远远地看见苏梨把苏湛抱进怀里,复又释怀,原来是那个县主的儿子,难怪口齿如此伶俐,日后长大了恐怕不会是个好对付的。

    早在苏湛第一次发声的时候苏梨的注意力就被分散到他身上,然而楚凌昭抱着他,忽鞑又在旁边看着,苏梨只能隐忍克制这不敢上前。

    “阿湛,方才陛下和王上与你说什么了?”

    苏梨抱着苏湛低声问,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没有着落,既因为场上的比试焦灼不安,又担心苏湛的身份被忽鞑发现会出现什么隐患。

    “那个王上问我是不是陆戟的儿子,我告诉他我姓苏,是前尚书府的嫡外长孙。”

    苏湛软软糯糯的回答,应对得极好,苏梨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夸赞:“阿湛说得很对!”

    苏湛并没有因为得到夸奖而开心,他抓着苏梨的手,扭头严肃的看向场中,低声问了一句。

    “娘亲,输了的人,是不是会死?”

    他不了解今日的比试是生死局,但从刚刚的打斗他看得出来,爹爹和那个蓬头垢面的人之中,只能活下来一个。

    “阿湛。”

    苏梨抱紧苏湛,将他的脑袋扭过来靠在自己肩上,不让他去看场上的杀戮与血腥。

    “那日你说自己是爹爹的负担,爹爹不要你了,这句话是错的,你爹爹很爱你,刚刚的情况那样危险,若不是为了你,你爹爹可能已经不在了,你对他来说非常非常重要,他很需要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

    苏湛回答,声音有些发颤,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

    他其实害怕极了,因为场上那些铿锵的兵刃相击声,他不知道,那些刀光剑影中,自己的爹爹会受怎样重的伤,会不会死掉。

    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从小到大都只有爹爹。

    虽然爹爹很严厉,陪他的时间也很少,但他很崇拜爹爹。

    因为爹爹杀敌很厉害,也很聪明,只要和爹爹在一起,好像天塌下来也不用害怕,可如果爹爹不在了,他的天也塌了。

    “娘亲,我错了,那天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苏湛哽咽着说,眼泪终是掉了下来。

    楚怀安被侍卫架回等候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顿时黑了脸:“谁让你们把这个小屁孩儿带来的?还嫌现在的状况不够乱?”

    说完,推开那两个侍卫,伸手拽住苏湛的衣领将他拎到自己怀里。

    苏湛这会儿正害怕,也没跟楚怀安斗嘴的心情,小脸涨得红彤彤,眼睛水汪汪的可怜极了,楚怀安撩起袖子胡乱在他脸上擦了擦,满不在乎道:“哭什么,那个喝醉酒的混蛋能着呢,谁死了他都死不了!他那么爷们儿的人,怎么生出你这么娇气的种?”

    “……”

    苏湛被怼得表情一僵,满腔的害怕难过消散不少,边抽噎边小声反驳:“我……我才不娇气!还有,你……你才是混蛋!”

    他不允许自己被楚怀安看不起,更不允许自己的爹爹被贬低。

    “不娇气那就给我擦干眼泪,好好看看真爷们儿是怎么揍人的!”楚怀安说着坐下,把苏湛翻了个面抱在自己腿上,端端正正看着场上的决斗。

    这样的方式在苏梨看来未免太过残忍,刚要开口阻止,却听见苏湛握着小拳头一脸坚定道:“我再长大一点,也会这样厉害的!”全然没了方才的惶恐不安。

    “厉不厉害等你长大一点再说!”

    楚怀安戳着苏湛的后脑勺说,鼻间忽的一热。

    “侯爷,你受伤了!”苏梨提醒,楚怀安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一手殷红的鼻血,苏梨忙拿了绢帕递给他。

    “无事,是刚刚那一跤摔的,不用管我。”

    楚怀安淡淡地说,拿着绢帕擦了擦,见鼻血没有要止住的意思,索性直接用绢帕把鼻子堵住。

    他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先是精神不济到要用自残的方式提神,刚刚跃下等候区却连站都站不稳,如今又流了鼻血,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人。

    “侯爷真的没事吗?还是请御医看一下吧。”

    苏梨不放心的问,楚怀安弯眸笑起,又恢复平日吊儿郎当不正经的模样。

    “阿梨可是在担心我?我不过是流了点鼻血,阿梨就心疼了?看来,在阿梨心中,我比场上那位的分量还要重得多啊。”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要把自己和陆戟一起做个比较。

    苏梨无语,心里那点担心被他三言两语分解,语气平静道:“侯爷的身体自己有数最好,是臣女僭越,管得太多了。”

    说完,她再度将目光投向场中,再不被其他事情干扰。

    楚怀安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轻轻捏了捏苏湛的耳朵:“你娘亲跟别人说话脾气也这么冲么?”

    “不,娘亲跟我爹爹说话时就很温柔。”

    苏湛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让楚怀安揉捏,一脸认真的回答,楚怀安戳了戳他还挂着泪痕的脸颊:“你懂什么,没遇到你爹爹以前,她跟我说话更温柔!”

    苏湛不服气,拍开楚怀安的手:“那一定是你做错了事惹娘亲生气了,娘亲是很讲道理的人,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对一个人的。”

    “是啊,是我做错了事……”

    楚怀安低低的叹了一声,漫无边际的困倦袭来,眼皮重得如有千斤坠压,苏湛刚想问他做错了什么,观景台上的众人发出一阵惊呼,苏湛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陆戟和扈赫又交手了几个回合,陆戟没再刻意忍让,却也一直没有痛下杀手。

    两人一直胶着,难分高下,在陆戟又一次踹开扈赫以后,他趁机抓起了地上的短剑,然后飞快的攻向陆戟,陆戟侧身避开,扈赫将短剑换到左手,反手刺向陆戟的脖子,陆戟手中没有兵器,两人又是近身搏斗,陆戟只能赤手抓住剑身。

    之前受了伤只用布条简单缠裹的手再度受伤,扈赫的力气不小,拼尽全力的压制,陆戟可以清晰感受到剑刃划入血肉,一寸寸刻上指骨。

    但败那剑上的药物作用,陆戟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痛感,只是看见血不停的从指缝涌出滑落。

    “我和阿漓有个孩子。”

    陆戟忽的开口,扈赫表情未变,越发用力:“我知道,但是那个孩子可怜得连这人世都没看上一眼就死了……”

    “孩子没死。”

    “你说什么?”扈赫疑问出声,眼底闪过诧异,那只阴鹜的眸闪过一丝迷茫。

    “我和阿漓的孩子,今年五岁半了,现在就在那个观看台上,按理,他该叫你一声舅舅!”

    陆戟稳住气息平和的说,扈赫的表情一寸寸皲裂,他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想怒斥陆戟是在胡说八道,却又因为刚刚那句哭喊而有些摇摆,不受控制的想要回头看一眼。

    那是阿漓的孩子。

    是顾家仅存于世的血脉。

    从刚刚听到的声音来看,那应该是个男孩儿。

    那个孩子会像谁多一点?是像阿漓那样爱哭鼻子,还是像他爹一样俊朗正直,亦或者承袭了顾家的一点血脉,天资聪颖?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甚至大过了扈赫迫切想杀掉陆戟的心。

    犹豫片刻,扈赫飞快的回头看向观看台,眸光犀利的扫过人群,最终在一处定住。

    他被挖了一只眼睛,剩下的那只眼睛视力也不大好了。

    可隔着那样远的距离他竟然很清晰的看清了那个孩子的长相,那是个生得极好看的孩子,穿着一身锦衣,打扮得可爱又贵气,许是刚刚哭过,眼睛微微红肿,小脸也死死的绷着。

    那水汪汪的眼睛像极了他母亲,而紧绷的小脸,则完全和陆戟一模一样。

    只一眼,不用再有更多的证据,他可以确定,那是阿漓的骨肉。

    因为这个认知,扈赫的手几不可察的抖了一下。

    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激动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阿漓的孩子没死。

    顾家的香火也没有断绝。

    顾家还有后!!!

    这个念头让已经死去的心脏重新恢复跳动,不过随即他又察觉到不对:“那时我是亲眼看见阿漓死的,这个孩子怎么会……”

    扈赫喃喃,心底隐隐有个极大胆的猜想,会不会阿漓当年其实没有……

    “是我亲手把他剖出来的,我……”

    陆戟冷声打断扈赫的思绪,扈赫眼底猛然刮起沉郁的风暴,不等陆戟把话说完便怒不可遏的问:“你动了阿漓的尸身?!”

    从陆戟那句话便判断出自己当年并没有看错,阿漓的确已经死了,可在她死后,陆戟生生剖了她的肚子,把那个孩子取了出来!

    这是怎样一个人?

    在亲眼目睹自己的发妻死后,竟然亲手剖了发妻的肚子!

    若那腹中的孩子已经死了呢?

    他这样做对那尸身是怎样的侮辱?

    巨大的愤怒让扈赫的眼睛变得一片血红,他用力抽出短剑,陆戟松手不及,十指指骨险些被从中割断。

    察觉到扈赫情绪失控,陆戟迅速侧身避开,扈赫挥剑,再度将剑捅入陆戟左肩。

    这一剑极深,扈赫抓着刀柄想要搅动,被陆戟抬手用胳膊夹住他的手腕。

    “阿漓到死都死死的用手护着自己的肚子,这孩子是她用生命保护下来的,她做了那样多的努力想要留下这个孩子,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判定这个孩子的死活!”

    “这就是你在她死后还要剖腹的理由?”

    “是!”扈赫质问,完全无法理解陆戟的做法,陆戟却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眼眸:“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她有多爱这个孩子,就算当时你就在那里,也阻止不了我这样做!”

    陆戟比任何人都知道顾漓有多爱苏湛,相同的,陆戟比任何人也都更清楚自己有多爱顾漓。

    剖腹取子这样的事,对顾漓的尸身意味着什么,他也比任何人都更明白。

    这件事只有他能做,也只能他去做。

    没有人知道亲手剖开刚刚死去发妻的肚子是怎样的感受,他知道,那滋味就像是将自己的心脏放在火堆上反复炙烤灼烧,痛得灵魂都撕裂尖叫,却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亦或者分担一丝半毫。

    整个过程漫长到好像将一生都走到了尽头。

    他脑海里的发妻有多娇软明艳,现实中落在那尸身上的每一刀,都一点不落的落在他身上,似要将他凌迟活剐!

    无论苏湛最终活不活得下来,这件事都是陆戟心里永远都过不去的坎。

    不用扈赫提醒,这五年,他自己心里日日夜夜都在受着煎熬折磨,这惩罚不比任何诘责来得轻松!

    “所以呢?现在你要如何?眼看自己打不过了,把这个孩子拉出来做挡箭牌,希望我网开一面?”

    “阿湛是顾家唯一的血脉了,我不需要你饶过我什么,我希望你饶过你自己,不要再与胡人沆瀣一气!”

    饶过你自己。

    扈赫被这五个字惊了一下,被乱发遮挡的眸子微垂,多年前在边关荒漠肆意驰骋的画面突兀的出现在脑海。

    他已经很久没有记起这段回忆了,久到他觉得这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饶过自己?他如何能饶了自己,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苟且的活下去?

    顾家被灭的时候,父母将阿漓交付与他,他说过会护着阿漓平安无忧的长大,阿漓最喜欢追在他身后软软的叫他哥哥,全身心的相信着他依赖着他。

    可他最终却没能护好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尽凌辱而死。

    顾家只剩下他了,若他都不替阿漓报仇,这世上还有谁会记得替她报仇?

    “呵!”

    扈赫冷笑出声,他直勾勾的看着陆戟:“五年不见,将军的口才也变好了不少呢,这话你说给自己听就是了,说给我这种在炼狱里挣扎求生的人来说只是浪费口舌!”

    真的是浪费口舌么?

    那为什么每一招都留了余地,没有切中要害?

    陆戟眼睛一眯,脑袋用力一磕,和扈赫硬碰硬的撞了一下,头骨传来嘭的一声声响,扈赫后退两步,陆戟拔出短剑拼着还未完全被麻痹的身体袭向扈赫。

    “我会替阿漓报仇,但不会以你这样殃及旁人的手段,阿漓泉下有知也不会喜欢的,忽可多这次没有来,日后在战场重逢,我会亲手取了他的首级!”

    陆戟的动作很快,扈赫一步步向后退去,很快被陆戟逼到铁栏边。

    陆戟没有对他用剑,只横握着剑,用手肘抵住扈赫的脖子将他压制:“告诉我,胡人和安家是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京中渗透了多少胡人的势力?他们此番进京意欲何为?”

    陆戟接连发问,句句戳中要害。

    扈赫也伤得不轻,他没急着反抗,笑盈盈的看着陆戟:“将军,你哪儿来的自信觉得我会告诉你这些?”

    “你帮着胡人将远昭倾覆,远昭将民不聊生,我宁愿战死,绝不会投诚,到时阿湛也会深受战火荼毒,他还那样小……”

    “那是你的事!”

    扈赫拔高声音,抬手在陆戟肩膀打了一拳,陆戟一寸也没有往后退,稳稳地站着,更加用力的压制着扈赫,最后再问了一遍:“你当真要与胡人为伍,祸乱远昭?”

    “君王昏聩,乃忠臣之悲,百姓之哀,为何不能倾覆?”

    “那你觉得忽鞑取而代之以后,会比现在更好?”陆戟的声音有了一丝发颤,他已经完全认不出眼前这个冷漠嗜血的人了。

    许是为了让他更加认清现实,扈赫勾唇一笑:“我身已死,好与不好,与我何干?”

    既是如此,那便看谁能活下去吧!

    陆戟斩断思绪,不再想其他,挥剑劈向扈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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