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牺牲色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周淳故意装作不胜酒力，借着酒劲对柳青青说道。
“柳姑娘，你长得可真好看，像我见过的……呃……最漂亮的那个……那个什么花来着？”
柳青青见周淳喝得醉醺醺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但听到他夸赞自己漂亮，还是忍不住有些得意。
“周公子真会说笑，青青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不不不，我说的是真的！”
周淳“醉眼朦胧”地看着柳青青。
“你比那什么牡丹啊，芍药啊，都要好看一百倍，一千倍！”
柳青青被周淳夸得心花怒放，看向他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周公子就别拿青青寻开心了。”
“我没有寻开心，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周淳“认真”地说道，一边偷偷观察着端木的反应，只见他正和旁边的人谈笑风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周淳一手撑着脑袋，眼神迷离，却暗中观察着柳青青的反应。
这江南织造的竞标，可是块肥肉，若是能从中分一杯羹，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柳姑娘，你家这钱庄生意做得这么大，对这江南织造的事，肯定也有所耳闻吧？”
周淳“醉醺醺”地问道，声音含糊不清。
柳青青被周淳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眼端木，却见他正与旁人勾肩搭背，高谈阔论着什么，压根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她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端起酒杯掩饰道。
“周公子说笑了，这江南织造可是扬州大事，我们这些人敢妄议啊。”
“哎，柳姑娘这就见外了，咱们这不是私下里聊聊嘛。”
周淳说着，伸手想去勾柳青青的肩膀，却被她巧妙地躲开了。
柳青青娇嗔道。
“周公子喝多了，还是少说两句吧，小心隔墙有耳。”
周淳见柳青青如此谨慎，心中更加确定这江南织造的竞标背后肯定有猫腻。
他装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
“柳姑娘放心，这儿都是自己人，不会乱说的。”
“再说了，我就是个闲散公子哥，对这些国家大事也不感兴趣，我就是好奇，好奇这江南织造的油水究竟有多大，能让这么多人抢破了头。”
周淳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柳青青的神色变化。
柳青青见周淳说得如此直白，心中不禁有些犹豫。
她本就不是个能藏住话的人，再加上几杯酒下肚，更是有些飘飘然，便忍不住开口说道。
“周公子有所不知，这江南织造的利润可大了去了……”
柳青青压低了声音，将自家钱庄对江南织造竞标对手的了解，包括他们的底价和策略，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周淳。
周淳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装作好奇地追问道。
“哦？还有这事？那柳姑娘可知道，这次竞标，谁最有可能中标啊？”
柳青青见周淳如此感兴趣，便更加起劲地分析起来。
“依我看啊，这次最有可能中标的，应该是林氏钱庄他的出价最高……”
柳青青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飞，全然没注意到周淳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他“傻呵呵”地笑着，不时端起酒杯，假装不胜酒力，摇摇晃晃地差点栽倒，惹得柳青青一阵娇笑。
“周公子，你慢点喝，别醉倒了。”
柳青青说着，还体贴地帮周淳倒了一杯酒，全然忘了之前对他的戒备。
“嘿嘿，柳姑娘真是人美心善，不像那些个庸脂俗粉……”
周淳打了个酒嗝，口齿不清地嘟囔着，眼神却在人群中搜寻着端木的身影。
果然，在不远处的一根朱红色柱子后面，端木正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这边。
他身旁站着几个富家子弟，似乎在说着什么笑话，但他却完全没有笑意，那双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周淳心中暗爽，故意提高了声音，问道。
“柳姑娘，你说这林氏钱庄如此财大气粗，他们出的价格，咱们这些人加起来也比不过啊！那这次江南织造的竞标，岂不是非他们莫属了？”
“这……”
柳青青面露难色，她虽然喝了不少酒，但还没到完全失去理智的地步，周淳这个问题，已经触及到了他们钱庄的商业机密。
“哎呀，柳姑娘，你就别卖关子了！”
周淳一把抓住柳青青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你就告诉我嘛，我保证，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柳青青的手被周淳握住，只觉得一阵酥麻，脸颊也泛起一抹红晕。
她本想抽回手，但看着周淳那双“真诚”的眼睛，心中竟有些不忍拒绝。
“好吧，既然周公子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柳青青压低了声音，将自家钱庄准备在竞标大会上使用的最后杀手锏，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周淳。
周淳心中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装作惊讶地问道。
“还有这种操作？柳姑娘，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柳青青见周淳如此高兴，心中也升起一丝满足感。她端起酒杯，娇笑道。
周淳一手搭在狗剩肩上，脚步虚浮，嘴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摇摇晃晃地走着。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喝醉了。
“公子，您没事儿吧？要不小的背您回去？”
狗剩担忧地问道，他可是见识过自家公子千杯不醉的酒量的，今儿怎么就……
“没事儿，狗子，爷我高兴！”
周淳打了个酒嗝，一股子劣酒的味道差点把狗剩送走。
“今儿个这酒，喝得值！哈哈哈……”
回到客栈，周淳脸上的醉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坐在桌边，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柳青青透露的信息。
“林氏钱庄财大气粗，他们的底价确实很高，但柳家钱庄却知道他们资金周转出现了问题，只要在竞标大会上稍微抬高价格，逼迫林家拿出超出预算的资金，他们就只能放弃……”
周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这柳青青看似精明，却也不过如此，几杯酒下肚，就把自家钱庄的底牌抖搂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