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威胁
王宛如一直等在门口,等着儿子出来。
今天忙完她就要回去了,派出所拘留她还算能接受。
但超杰的包庇罪调查,江有志让她全担下来,让她和刘胜利统一口径,是她逼着刘胜利放的超杰,江有志并不知情。
她问过了,包庇罪可是要判刑的,虽然她当初插手的那两个案子都不严重,但要是她全担下来,也要蹲半年。
江有志拿离婚威胁她,还说全担下来不过是刑期时间长短,一个人进去总比两个人都进去好,还说他要是蹲过监狱,这一辈子仕途就走到头了,严重了还会被开除军籍。
江有志下定决心让他背锅。
她父母都去世了,江有志不救她,她只能来求儿子。
这两天她低声下气的来给儿子撑面子,就是想让他帮忙给他大伯说一声,让他大伯帮帮忙,他可是首都的官,他往下说一句话,在丰城那就是圣旨。
“江城,妈有话给你说。”
王宛如带着儿子走到她早就看好的角落里。
“妈,你别说了,我帮不上忙。”
江城冷言拒绝。
他虽然和父母相处时间不久,但对两个人的性格很了解。
审时度势的一把好手。
但凡大伯没有从农场调回首都,他们两个谁也不会来这一趟,他们才不会关心他的生活和婚姻,他们只在意自己的面子。
即使犯错的是苏暖暖和郑超杰,他们嘴上说的再好,骨子里也觉得是温阮让他们丢了人。
从前他最讨厌的便是他们占着他亲生父母的名头,却把他当作大伯的孩子。
现在却觉得,幸好还有大伯。
所以温父让他爸妈过来的时候,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给江缓打了电话,让他把自己的意思给大伯说,又让江缓凑了一万块钱给大伯,以大伯的名义带给他爸妈。
所以才有了后面这几天,两个人对温家对他的极力讨好。
但凡大伯能早一些被正名,早在他第一次为阮阮说话的时候,他妈就不会再这么轻视阮阮。
“江城,我要是坐了牢,对你以后也不好啊,你大伯这么大的官,我这本来就是不是什么大罪,超杰那时候就是占了女同志便宜,没动手,本来也不是要判刑的罪,我舍不得他被拘留才让你爸出了面。”
“现在你爸让我都担下来,我不行啊,我没吃过这种苦,而且我丢不起这个人,我蹲了监狱出来,你爸肯定会嫌弃我,迟早是要跟我离婚的。”
看儿子依旧冷着脸,不为所动,她眼泪都急出来了。
“就算你恨我,看在你外祖父给你留下这么多东西的份儿上,你也要伸手帮帮我啊,你外祖父最疼的就是你,说你性子冷,给你留点儿东西傍身,我当时是不是什么也没说,我知道你觉得我不把你当自己孩子,但我要是真一点儿都不疼你,又怎么会把那些祖业留给你,连江缓都没有份。”
王宛如想到那些祖业就肉疼。
江城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嘲讽道:“难道不是你害怕那些东西会连累你和你的孩子们,所以才给我的吗?”
他对他妈最后的一点期待也破灭了。
当初他孑然一身,大伯又去了农场,他无所谓自己以后去哪里,反正也没什么意思,在部队里,或者在农场,不过是任务不同罢了。
都是一样的了无生趣。
他那时候还对父母抱有期待,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把那些东西都放到他名下。
她不提,他都快忘记了那段被父母放弃的日子了。
王宛如没想到他连这都知道,顿时有些心虚。
那时候没想过那些东西会这么值钱,当时风头紧,到处都在打资本主义,她怕放到她或者江缓和超杰的名下,上面万一追究起来,拿她是资本说事儿。
毕竟当初他大伯就是被打成了走资派才到了农场的。
所以她父亲一说要给江城多分一些,她立刻就表态要把东西都给长子,这才除了些首饰珠宝,到最后她啥也没落着。
儿子那张没有一丝笑容的脸,让她不寒而栗,甚至打心底的觉得大儿子可怕。
这种儿子再出息又有什么用。
不过是白眼狼罢了。
她因为对暖暖心软吃了这么大的亏,她这次不会在为这个没相处多久的儿子心软。
“你要是不帮我,我没有活路了,我就让你这阵子的努力都白费,他们家可是看我和你爸的表现决定要不要放走温阮的,我要是闹点儿事儿,温阮你绝对带不走!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们离婚!”
江城对她最后一丝的期待也消失殆尽了。
他深出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烦躁暴怒。
“你确定要我和大伯说?大伯可未必帮的了你。”
王宛如看儿子松了口,语气也好了几分,果然心里只有那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贱蹄子。
“你只管说,你大伯就你爸一个弟弟,不会坐视不理的。”
江城只觉得讽刺。
“这事儿我爸知道吗?”
“我没给他说,他就想着让我顶锅,怎么可能去求你大伯,你帮帮妈,我联系不上你大伯,他被转到首都的医院了,江缓也联系不上,不然也不会找你?”
江城面上俱是讥讽。
他大伯绝对不会徇私舞弊。
他爸太清楚这一点了,所以才不去找大伯求情,王宛如这是自讨苦吃了。
不过这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们作茧自缚罢了。
“你们好好表现,安安生生的给爹娘留个好印象,我回去会打电话给大伯说你们的事情,至于帮不帮怎么帮,我爱莫能助。”
“那是自然,你可不要添油加醋,超杰那事儿本身就不严重,我就是让他少受几天罪”
王宛如还在絮絮叨叨的,江城没有耐心再听,转身进了院子。
他大伯如果知道了这事儿连他爸都跑不掉。
自作孽,不可活。
温阮冻的睡不着,看外面阳光挺好的,江城出门没多大会儿,她就随便套了一件长袖的睡衣从床上爬起来了。
找来找去也没看见那条黑粉撞色的长裙子,她昨天试了一遍,发现还是那条最好看。
她把门开了一条缝,探头出去寻找着江城的影子。
因为三奶奶的祖宅也很旧,地方又小,所以宴席就摆在了她大伯家,这边的院子也没几个人。
太阳刺得她眼睛疼,她眯着眼看把院子看了一遍,还以为江城去大伯家帮忙了。
正要缩回去,就看见江城沉着脸从鸡圈后面走了出来,那样子彷佛刚见过一个欠了他八百万的敌人一样。
她赶忙挥了挥手。
“江城,你见我那条裙子了吗?喜梅让刘胜利给我捎过来的那条!”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王宛如也从鸡圈后头走了出来,与她对视的时候面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她觉得很怪异。
王宛如每天这么看着她,让人很不适,有种明明不喜欢,还要装作喜欢的感觉。
江城看见她顶着一头没梳的秀发,像个炸毛的小猫一样探着头,刚冰封上的心像是遇见了骄阳一般。
至少这个世界上,有个人是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一个人的。
只属于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