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医院（十九）

    办公室门上的玻璃随着清脆的破裂声，碎了。

    丧尸的手从破裂的窗户伸进来，一边疯狂撞动柜子，一边伸出手从玻璃里疯狂挠着柜子。

    明川决心不能坐以待毙，把茂茂放在地上以后，决心起来找找起来出路。办公室有一扇窗户，明川打开窗户往外面看了一眼，能看到一楼的路灯还亮着。

    但这楼层太高，想起幸存者小姑娘说的，出了医院就被撞死，明川不敢轻举妄动，不知道晚上的医院外面，会不会是死路一条。

    正当明川在思考的时候，“嘭”的一声巨响传来。明川急忙转身，发现锁被撞坏了。门被柜子顶住还没有被推开，但撞击更激烈，声音更大了。

    明川过去用身体抵住书桌，他此时心慌得厉害，如果门真的被丧尸撞开了，被困在办公室内的自己和茂茂，一定是必死无疑。

    “咚！咚！”

    两次剧烈的撞击以后，办公桌上的一个抽屉被撞开了，里面有一串钥匙。明川入境多次，对于这种东西，必然不会错过。他赶紧捡起钥匙，装进自己的裤兜里。

    柜子后时不时传来丧尸的吼叫声，明川抬起头，突然，柜子后面的木头断开了，一只手伸了进来，几乎快要碰到明川。

    明川手里抓着说桌上的裁纸刀，对着那只手刺了下去。丧尸的尸体已经微微腐烂，裁纸刀的效果比明川想象得要好，竟直接削下来一大块皮肉。

    但丧尸不知疼痛，手仍然往外拼命挠抓。

    为了不让这个洞被掏得越来越大，明川只能不放弃地一刀一刀削下去，裁纸刀很快就折断了。

    明川扔开裁纸刀，拿起铅笔对准那只手扎了下去。

    大概是碰到了什么要害，这只手失去了活力，手指动不了了。外面的丧尸把手抽了回去，借着这个空隙，明川才看清楚外面的状况——

    门外有许多丧尸，互相把对方当梯子，叠在外面，这才能把手伸进来。

    外面蠕动着的弥漫着腐臭味的活尸们，带来的冲击难以想象，明川忍不住侧过头干呕了两声。

    明川此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力顶住门，只要门不被打开，他们就还是安全的。

    还好柜子只有背板比较薄，重量还是有的。所以一直让明川勉强支撑的，中途数次明川都觉得自己顶不住了，但只要回头看着熟睡的茂茂，就咬咬牙，拼着一口气继续坚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明川感到身后的天空微微亮了，他转头看向窗外，月亮已经快要消失在天边……

    明川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熬到了天亮……

    外面的丧尸随着天亮的那一刻，突然就消失了踪影……明川仿佛从地狱中回到人间，坚持了一夜的明川，终于软了身体，靠着桌子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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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庸医！！！！你给我偿命！！！！”

    明川的耳边传来有人哭喊的声音，眼珠动了动，明川晕晕乎乎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周围有许多人在哭泣叫喊，明川想说话，但却发现自己发不出来声音，只能僵硬地躺在床上。

    “他死了是因为他的病，你怪我有什么用。”冰冷的声音传来，明川几乎是立刻就确定了，这声音的主人——纪叔齐。

    “要不是你的诊断……”

    “我的诊断？病例你随便查，鉴定机构也出具了报告，你还想怎么样？！”

    “那都是假的！！你伪造病例！！”那些人痛苦地嘶吼着。

    然而纪叔齐只是嗤笑道：“你有证据吗？警察来了，你们去跟他们说吧。”

    周围的声音听了纪叔齐的话，用更绝望的声音开始叫喊，但纪叔齐似乎离开了，再也没有回过话。

    明川心里突然感到非常难过，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根本说不出来。挣扎了片刻，他被一股深深的疲惫感裹挟着陷入黑暗……

    明川在一片冰冷的黑海中沉沉浮浮，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或者自己应该去哪里。他只感觉自己的口鼻都被这层黑暗的浓稠液体掩住，但奇怪的是，这些液体并不影响他的呼吸，他并不感到窒息，只是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只能随波逐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明川突然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

    “先生？先生？！快，快！！这里有人晕倒了！！”

    和刚才不同的是，明川这次身体可以动了，他挣扎着动了动胳膊和腿，被刚才说话的人发现。那人又跟明川说了许多话，但明川只觉得自己太累了，眨了眨眼又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