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禁军司的人见状纷纷下跪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等顾皇后走近，都指挥使单膝跪地：“禁军司都指挥使王莽，参见皇后娘娘。”
大理寺少卿也跪地行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慕容修和百里沐笙一起冲她行了长揖礼，“见过皇后。”
顾言之此时也缓步走过来，到了顾皇后不远处行了长揖礼，“言之，见过皇后姑母。”
顾皇后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到马车边坦然站着的陌离，和跪地行礼的百里钰钥那边。
见到陌离手中握着的白玉剑时，眉头微蹙心生疑惑。
半晌后她收回目光看着顾言之，面色慈爱怜惜，“才三月不见，言之见了姑母便如此客气了。”
顾言之放下行礼的手站直身子，冲顾皇后乖巧的笑了笑，眼眶红红的。
此前听说姑母死了一直伤心难过，如今见她完好无损心里颇为高兴。
他委屈的喊了一声，声音透着些撒娇的意味，“姑母，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顾皇后扫过他衣裳上的黑血，看着他苍白的脸，语气满是心疼，“言之受苦了。”
顾言之摇头，“是言之本事不够，多次遭人算计，让姑母担心了。”
百里钰钥听见顾言之意有所指的话，身形一颤，头垂的低了一些。
陌离余光瞥见她的反应，往她身边靠近了些，伸手搭在肩上按了按，小声安抚：“别担心，有我和你阿姊呢，定不会让你有事。”
顾皇后冲身后的士兵吩咐：“送少将军回定国将军府。”
“是！”有四个士兵齐齐应声。
顾言之扭头看着不远处跪着的百里钰钥，“百里钰钥，你跟我回府。”
百里钰钥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小心翼翼的看着顾皇后半晌，缓缓垂下头去没敢起身。
顾皇后面色稍显不悦，看着顾言之道：“言之，她不能随你回府，她应该去大理寺狱。”
百里沐笙双眸微眯，顾皇后这是要置钰钥于死地？
顾言之心里咯噔一下，回头看着顾皇后言语真切，“姑母，我可以为她作证，她没有毒杀太子侧妃，那日的膳食不是她下的毒。”
顾皇后眉头微蹙，目光又落到百里钰钥身上。
此女身世存疑，经历复杂还有城府心机，断不能留在顾言之身边。
她沉吟片刻安慰道：“是与不是，大理寺自会查清，你且回府安心休养，本宫定不会让她被冤枉。”
顾言之抓住了百里钰钥的手腕，目光坦然的看着顾皇后，语气请求却透着不容拒绝的笃定。
“姑母，我当初将她从土匪窝救出来时，答应过要护她周全。她也曾在我危难时以身相护，今日我必须带她回府，请姑母成全！”
此刻他不信任何人。
因为百里钰钥确实毒杀了太子侧妃，一旦离开他的视线，恐怕就是性命有忧。
只有她在定国将军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顾皇后如今看着他执拗的模样，眸中满是坚定忤逆自己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他只怕是对这个少女起了心思，而不自知了。
沈雨微死有余辜，她能将计就计也算聪明，暂且留她以观后效。
半晌后她摆了摆手：“罢了，去吧。”
“谢姑母成全。”顾言之神色一喜，冲她又行一礼。
百里沐笙此时缓缓放下行礼的双手，扫了一眼顾言之往马车而去的背影，探究的目光落到了顾皇后的脸上。
她纵使不愿让顾言之带钰钥回府，此刻似乎也没任何办法，顾言之定不会让钰钥随自己走。
只能等她先去了定国将军府，再想其它办法把她带回来。
顾皇后身后的一个士兵跟着他过去，等顾言之上了马车，这坐上马车赶车朝定国将军府而去。
路过几人身边时，其余的七个士兵分散在马车周围，随马车缓缓往前。
顾皇后此时的目光，才落到百里沐笙身上。
百里沐笙坦然的接受她打量，同时她也毫不畏惧打量顾皇后。
从前百里萱萱易容成她的样子时，这张脸总是一副凶厉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喜。
可如今的顾皇后看上去倒是端庄大方慈眉善目，眉眼间不见武将家的英气，反而尽是如水的柔情。
顾皇后笑着询问：“你就是百里沐笙？”
“正是。”百里沐笙乖巧点头。
顾皇后笑意不减，“英气十足，嚣张不拘，洒脱随性，你和你母亲一点都不像，倒是更像云星辰。”
听见她提到自己的母亲和慕容修的母妃，百里沐笙神色微变，偏头去看慕容修。
顾皇后认识自己的母亲？
还认识云星辰？
慕容修此时也是眉头微蹙面色沉沉，似乎他也不知道此事。
百里沐笙心生疑惑，她看着顾皇后询问：“皇后娘娘认识我母亲？”
顾皇后笑而不语，转身看着王莽吩咐：“指挥使回宫复命吧，安王谋逆一事尚且存疑，让陛下务必好生彻查，切莫有漏网之鱼，也别冤枉了旁人。”
王莽犹豫半晌，随后点头沉声应：“末将定将皇后娘娘的话带到。”
他说罢起身，连忙往皇宫方向走连忙摆手让禁军司的人撤离。
心里却是不禁疑惑：“皇贵妃不是说顾皇后早就死了吗？怎么会此刻出现？”
顾皇后看着王莽和禁军司远去的身影眸光深了些，嘴角勾起淡淡的冷笑来。
东方靳你千算万算，没算到我还能活着吧！
半晌后她收回目光俯视大理寺少卿，“起来吧。”
大理寺少卿谢了恩起身。
顾皇后看着他吩咐：“太子侧妃被毒杀一案，既然少将军做保，那说明其中有隐情，你要细查，断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臣定当竭力！”大理寺少卿颔首应声。
“如此甚好。”顾皇后点了点头。
大理寺少卿告退后，顾皇后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站着的陌离。
良久后她轻叹一声，面色带了些忧郁，轻声喃喃：“如此相似，我都差点以为，她还活着。”
陌离此时缓缓走到顾皇后身边，冲她行了抱拳礼，“陌离，见过皇后。”
顾皇后一眼不眨看着她，语气温和询问：“可是陌上人如玉的陌，人有悲欢离合的离？”
陌离缓缓放下行礼的双手，面色讶异，点头回：“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