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追妻火葬场之情深不寿篇2】你到底是不是正经东西?
秦墨言这次是真昏过去了。
重伤加刺激,实在挺不住
待整个太医院都被架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没意识了。
男人目光幽暗,宛若深潭般沉寂。
单是沉息,整个永寿殿,都是扑伏一地的程度。
直到把脉的钟太医,颤抖着说了跟春叔同样的答案。
男人的神色才稍有缓解:
“也就是说,在天当真有灵?”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王妃这次是当真挺过来了!”
蒋武跪地,同样的情难自抑,实难相信:
“王妃吉人自有天相,终是放不下王爷,这可是千古万载的头一例”
作为王爷亲卫,这一刻,无比万幸王爷拦着不让人下葬。
更庆幸那位当真能够醒来,才可破了这天下对王爷诟病的万千流言。
头七已过,死而复生。
即使放在话本里都不敢写。
钟太医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利刃
终于是把悬在帝都之上的那层阴霾结界给揭了。
新朝更替,国丧起礼。
世人皆知,宁王妃英勇就义,以身殉国。
新皇深受打击,痛心不已。
随即昭告天下,丧期未满三年,不肯登基。
抱着一丝只要不立新朝
王妃就必不能安心,是要回来讨伐一番的信念在自欺欺人。
群臣不敢苟同,却无人敢奏。
任由新君从寻遍古方,到信神拜佛,守着冰尸折磨太医。
如同儿戏。
只有他知道,王爷这是在后悔。
从亲眼看到人慷慨赴死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一纸婚约,一个男妻,本就是天家的羞辱。
宁王府上无高堂,下无近亲,此举就是在断王爷的后。
所以秦氏进门,根本无人欢迎。
一个外来的主子,一个常年在边关的夫君。
简直集齐了悲凄
虽知道秦氏是无辜的,但却没办法不去迁怒。
王爷因此名声被污,往后还怎么在军中立威。
所以根本无人在意,一个棋子这些年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现在想来,必然是:
上有迎合,下有不从。
孤苦伶仃,无所可依
直至时局翻转,依然被当成威胁王爷攻城的质子。
绑在城墙上受辱
蒋武原以为,秦氏会恨,会怨。
可在亲耳听到那句【从未后悔】之后,又何止是触动这么简单。
那一番慷慨的信托,又怎敢信是出自一个内宫废人之口。
字字句句,都让在场的域北军何其动容、敬佩。
有些人看似瘦弱,心里却装着家国天下,装着黎民百姓。
将死之际,也未曾屈过一语。
坚定的守德守心,不畏流言名誉。
以妻之名,为王爷誓死立心。
这样的举动,试问有几人能够真正做到。
所以王爷他后悔了,就如同失去了一件至宝。
不愿相信,也不想从命。
执拗的宛若发了疯。
好在天可怜见,天道有心。
秦氏当真还愿意,再给王爷一次机会
“咳咳咳咳”
气血翻涌,床上的人隐忍到全身战栗,痛到面上血色褪尽。
才终于吐出了一大口淤血来。
秦墨言全身颤抖不已,开始起高烧。
“阿夙!!”
床边的男人尸山踏行都未曾慌过,此刻简直束手无策。
只能嘶吼着喊太医。
殿外的太医连爬带滚的进来,简直把脑袋当球踢。
谁能想到,就在消息传遍京城的第三日。
王妃的情况急速下降。
就像是时间被冻结,突然解开一般,伤口开始迅速恶化感染。
几乎命悬一线。
就连从小看着王爷长大的府医春叔,这次都面色凝重。
劝王爷心宽,约是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
给过希望的绝望才是最致命的!
于是这一晚,大殿之外,跪了一片。
殿内,无坚不摧的帝王也仿佛被抽了魂
从久远的记忆里,剖解,拼凑。
竟是找不到半点自己曾对人有过好言。
就像一个混蛋一样,以人为耻,做尽了负心之事。
这样的悔意叠加下来。
就会慢慢演变成一把刺在良心上的钝刀。
不疼,但足够窒息。
直到子时,他才缓缓动身,牵起了那只瘦弱的手。
新婚不曾,生前不曾,却在费力追悔之后,开始如此不舍。
“阿夙可是在怨本王?”
“”
“所以连一次弥补的机会,都不肯给?”
“”
“既然已经醒来,就该是骂两句的,怎么可以就这么走呢?”
““
“你的仇已经报了,你想要的盛世难道不想亲自看看吗?”
“”
在这样的自言自语里,系统差点呜咽出声。
入戏至深:
“主儿,您听着都不感动的吗?”
“我感你大爷,都是你的错,你自己解决,老子可是直男”
“呵呵”
“笑屁,不中用的家伙,既没有外挂,剧情也稀烂”
“这可是女频榜第一名,追妻火葬场,个个拿出来都是旷世绝恋,哪里稀烂?”
“伤不在你身上,你当然这么说”
“哎呦,正所谓刀尖添糖才更甜嘛,你看王爷这样子,只要您回去,往后想上天都行”
“我脑子有泡?”
“”
“就这架势回去不被吃干抹净才奇怪呢,你到底是不是正经东西?”
“呃当然,王爷的设定就是直,倍儿直”
至于是性格还是啥的,不好说!!
“呵呵,你瞎了我可没瞎,他都那样了,你告诉我他是直男?”
“误解,纯属误解,再说,现在剧情崩掉您也有责任,不是吗?”
“谁让你不一次性说完,老子b都装出去了,现在回头丢不起这人”
“这不您没给机会吗?而且您这个身体最多也只能撑到任务完,伤了根基了”
“所以呢?”
“所以,把恩怨都了了吧,省的下次再被天命拖回来,我们尽量不留遗憾的走,啊”
“”
秦墨言无语。
不留遗憾
什么才叫不留遗憾
哪怕不睁眼,都知道此刻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多遗憾。
总归是要死,早一些晚一些,有什么区别?
非要留下点念想干什么,有毛病。
“呃”
痛意袭来,他还当真忍不住。
“阿夙??”
听到几乎是气声的一句不可置信,秦墨言无言叹下一口气。
罢了。
谁让这家伙看起来是有点可怜呢?
一日夫妻百日恩,大不了就当是捐功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