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他心上的那颗星星丢了......。
今天的夜晚有点漫长。
窗外的墨色深沉得透不出光, 密云盖顶令人感到异常的压抑。
不要---!
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
你们怎么能那样无耻
沉重的沉吟, 激烈的喘息。刘思思沉浸在刺骨入髓的梦魇中, 痛苦地挣扎着。
高级舒适的羽绒被子, 在她手中被狠狠的蹂躏。那对清秀的眉, 紧紧的拧着。
她颤抖着唇, 似乎梦里有什么可怕的事。正灼烧着她无力睁开的双眸, 和脆弱不堪的心, 故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呓语。
轰隆隆---!
轰隆隆---!
窗外的半夜突然轰雷闪电, 漆黑的天空被一道道凌厉的银光劈开。
一惊一乍的落在女人同样惊惶的脸上, 使得她看起来更加的惨白。
而那一声震耳的雷响, 像铁锥子一下一下的敲击在她的心上。应景地跟她的梦境重叠。
刘思思心身一震, 她好痛。下腹一阵阵隐痛连着那股心痛, 一起将她从挣扎的梦境中拉扯回来。
她不适地挪了挪头部, 就在一道惊雷声中猛然地睁开双眼。
寂静, 女人, 喘息。
不知什么时候, 窗外开始大雨倾盘。房间里举目无人, 还是只有她自己一个。
惊雷, 闪电, 综横交错的有些怵目惊心。
她的视线慢慢从混浊不清中聚焦, 神智也渐渐变得清晰。
刚才那个梦太恐怖了, 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缓缓地舒气。
她梦见了林学东作出了选择, 他迥劲的手就这麽扣紧她的手腕,想把她从悬崖的边陲拉上来。
生死边缘, 他因为惊恐而脸色大变, 因为用力而满脸涨红。额间和腕臂上的青筋浮现, 宛如蠕动爬行的蚯蚓。
那对血丝满布的眸子, 瞳孔放大。能更清楚地看见当中的惊骇和害怕。
他盯着她, 绷紧着脸上的所有表情, 将对她一切的感情, 全都化在了那悲恸的眼神中。
刘思思朦胧了双眼, 脚下深不见底的悬崖, 似乎就是她的归宿了。怕么 终于她还是被伤的体无完肤。
爱一场, 爱的万劫不复, 爱到粉身碎骨。
沉痛的闭上双眼, 她脑海里快速回播着林岚的孩子出生。
她在自己面前耀舞扬威的那副嘴脸, 还有在婴儿床上的那个小小的身影。他拥有跟那个男人一样的眉眼轮廓, 明明是刚出生的婴儿, 可脸容辨识度竟像模子塑形般精灵俊美。
那一刻, 她绝望透顶。
什么人都不想见, 什么事都不想管。
脚下的油门深踩, 向来车技普通保守的她。竟能将那辆凯美瑞驾驭到犹如保时捷。
一路上的风驰电掣, 她拉下车窗, 任由冷飕飕的疾风吹乱自己的长发。
余光瞥见仪表盘已达到极限, 她都不为所动。整个人, 像进入了一种飘然。
脑子里的纷乱都随风而散, 统统都抛在脑后。目光所至, 只有公路尽头的那个点。
路旁的一个危险警示牌跟猛速的车子, 擦肩而过。
凯美瑞过了没一会儿, 紧随其后的一辆白色跑车呼啸而过。流线形优美的车身, 宛如马路上高雅的西装暴徒。
它不断地鸣铵, 一步一步地追贴前面置若罔闻的车子。
“思思! 停车! 快停下来!” 跑车终于追上了女人, 驾驶座上的男人神色慌张地高声喊过来。
一缕阳光落在女人的侧脸上, 将她本就惨白的肌肤照得几近透明。空洞的眼神, 只直直的凝着前方。
那样的她, 像是个失去了灵魂的洋娃娃。仿佛一个不留神, 就会随时消失在眼前般。
男人极力的压着内心的惊慌失措, 双手紧紧的控制住方向盘。锐利的眸子一边打量着路况, 大脑快速地运算衡量着堵截的可行性。
他一边继续朝女人叫喊, 希望引起她的注意。 “思思, 别閙! 前方有危险, 快把车停下来!”
刘思思被打乱的发丝弄得有些狼狈, 她腾出一只手拨弄了下头发。就在那一瞬, 车速微微收了下来。
吱----!
嘭嘭嘭!
呯呯呯!
吱----!
白色的跑车找准时机斜削过来, 它的车头插到刘思思的车头前。
彼此的车身不断的碰撞, 巧妙逼降减速。利用每一下的收放, 企图将凯美瑞带停。
轮胎强烈的磨擦, 使油柏路面产生了浓厚的白烟。而碰撞的车身, 也随之冒出了星星碎碎的火花。
刘思思本能地踏下刹车板, 身体一个顿性的仰翻后, 她终于抬起了头。目光恍惚地探出挡风玻璃外, 原来那双总是弯如新月, 含笑灵动的眼睛, 此刻染上了悲伤和绝望。
白色的跑车横插在自己的车前, 她见到男人下了车。那个男人身长玉立,绕过车头时,他俊美的五官,深邃的轮廓带着不乎合他气质的狠厉,都氤氲在醒目炽亮的日光之下。
“刘思思! 你要干什么!” 他急步跃到她的车门旁, 大手一伸, 带着冻死人的寒意扑向刘思思。
话一说完, 便解开她的安全扣, 将怔忪中的女人直接扯到自己怀里。然后, 失声的怒吼。 “至于吗 哈! 刘思思, 你到底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哈”
“放下我! 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 她挣扎, 痛苦地撕扯着。
男人暴跳, 他仰天长叹。心乱如麻, 更多的是害怕。
紧紧的抱着她, 久久未能从心惊胆战中平静下来。即便是厚颜无耻, 他就是不如她意。
他知道, 除了使横, 对这个倔强如牛, 油盐不进的女人来说什么都不管用。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很清楚, 很冷酷, 一字一句的不容置喙。“你是我的妻子, 只要程序一天未完成, 我们就还是夫妻, 受华国法律所约束。怎么着 你觉得, 我就那么容易会被你忽悠过去 我告诉你, 在神的见证下, 我们许诺彼此一生不离, 一世不弃, 至死不渝。所以, 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永远都是我的女人。识相的就别一天到晚都想着要逃, 上天盾地, 我也能追过来。”
这些话在他心里想了无数遍, 真要说出口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像被掉进了油锅里, 煎了又煎, 熬了又熬。
直到熬成了灰, 变成了渣, 从痛不欲生到麻木不仁。
他解释过, 求过原谅。
每天在女人面前低声下气, 小心翼翼的。甚至步步为营, 百般忍耐。
这些日子以来的折腾, 真令他承受不住, 渐渐形成了心灰意冷。
可就在刚刚, 看见刘思思目中无神, 脸色几近透明的那刹那。所有被忽略的感知, 重新被唤醒了起来。
是那股熟悉的锥心刺骨, 会让他痛到窒息, 会让他痛到魂飞魄散。
哇!
刘思思挨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抡起拳头一下一下的锥打他的胸口。心在沥血, 已然崩溃的语无论次了。
“我不要---! 我不要当你和她孩子的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 你们怎么能那样子无耻 凭什么 什么许诺一生, 至死不渝 你别净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我不是你的谁! 你没有权利强加于我, 我我受够了! 我不愿意! 我恨你, 我恨你们! 你放开我!”
她忘不了, 林岚嚣张的扬言, 说他们的孩子将寄在自己名下。
生父林学东, 养母刘思思, 生母不详。
她忘不了, 谢雪充满讥讽的眼神。就仿佛她不照着做, 就干脆滚出林家。
现在, 这个表里不一的狗男人还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惭。
呸! 要她当一辈子挡箭牌。他哪儿来的脸!
他们一而再, 再而三的欺负自己, 就是因为她弱小无势吗
“啊---!” 她的话激怒了男人。
下一刻, 她身体一轻, 整个人被男人一下子扛到了肩上。
粗鲁地塞回他白色跑车的副驾座上, 落锁。
下颚全程绷紧, 脸如墨色, 男人上了车旋即油门一踩。
方向盘一扭, 根本不用跟她交代一声。车子就如弹射出膛了的子弹, 嗖的一声往回走。
之后的之后, 她被软禁在蔚蓝天峰。
日复日, 年复年。
陪伴她, 开导她的只有珍姨和芳姨。男人不常来, 偶尔过来也是满身酒气。
他们没有对话和交流, 只有男人借醉的索取。
他说要她一定要怀上孩子, 但很可惜, 天不遂愿, 她就是一直没有怀上。
每天郁郁寡欢的过着, 弹指之间就过去了两年。
这天, 是林岚的孩子两岁生日, 派对设在了山庄。
派对当天, 刘思思托孩子的福, 以母亲的身份出席。
趁其不备, 她带着准备好的证件和钱偷偷逃走。在深山茂林里迷了两天的路, 身体虚软无力, 人也精神恍然。
所以一不留神就失足, 从一个山坡滑落到悬崖边陲。
她躲在那儿一动不动, 绝望地仰天, 凄凉的苦笑就这样吧。
忽地有直升机引擎的轰隆声, 由远至近的传来。刘思思心头一动, 睁着眼睛四处张望。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在她几乎已经认命了的时候。越来越近的轰隆声, 像给她打气一样, 让她眼中重现亮光。
“思思! 别怕!”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 来迎救他的人, 竟就是自己千方百计要摆脱的林学东。
这是什么破缘份 为什么总是阴阳不散的
这两年, 她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已经随着时间, 随着冷待而消磨殆尽了。他干嘛到了这一刻, 还是死缠难打 一家子团聚, 享尽天伦不香吗
从直升机上看到她的那一刻,林学东的心都快要被拽出来了!
他发了疯地找她, 漫山遍野, 不眠不休。
每当抬头, 仰望参天树顶外的夜空。他会忍不住抡起拳头, 一下一下的敲打着自己悲痛的胸口。
在寂静的森林, 如一头失去生命之粮的夜狼, 彻夜哀嚎。
他心上的那颗星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