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三更)
不过,跑路前——
她指着卓越,踹了他一脚就跑:“你丫的,别以为这样就能夺得继承权,我还会回来的。”
卓越:“……”
他趔趄两步,看她跑回房间,没一会,跑出来,手里拎了个包,还有一张房卡,然后,刷卡,进了旁边的房间。
原先的冯希曼在看上沈寂白后,也住进了酒店,因为是自家名下,有好几个备用的总统套房,里面装满了她的东西。
衣服、珠宝是必须的。
冯希曼进房间后,寻了个最大的金色方包,拉开抽屉装现金、银行卡,又去衣帽间,装钻戒、宝石项链、名牌手表等昂贵饰品。
那速度、状态,跟抢劫似的。
卓越跟进来,看着她的疯癫行为,皱了眉,眼里染上几分担心:“姐,你还好吗?你额头流血了,让许医生给你处理下吧。”
冯希曼不理会,全神贯注装东西。
这珠宝怎么那么多!
她装得好累啊!
忽然,手被攥住了。
卓越拦住她的动作,眼里的担心不似作假:“姐,你怎么了?这是在干什么?”
冯希曼甩开他的手,理智回归,想着时间紧急,还疑似听到了警车声,立刻拎着包往外跑。
“姐,你去哪里?”
“小姐——”
卓越跟许渭追进电梯。
冯希曼神情焦急地看着电梯数字缓缓下降:好慢啊!怎么这么慢!
她急得跺脚,额头汗都出来了。
卓越递来一张洁白的手帕:“姐,你是不是害怕?”
冯希曼嘴硬,呵笑:“我怕什么?我不怕。”
就是怕也不能显露出来。
卓越点头,微微一笑,意有所指:“不怕就好。”
电梯门开了。
他们到了地下停车场。
冯希曼借着记忆寻到原身的红色跑车,拉开车门的一瞬——
卓越坐进去,还抢了车钥匙:“姐,你去哪里?我送你。”
冯希曼信他个鬼:“我去地狱。你去不去?”
卓越笑了:“去,姐去哪里,我去哪里。不过,去之前,我们回家。爸让我接你回去。”
他说完,看了眼许渭,对方领会意思,把她推上了车。
冯希曼挣扎:“放开,别碰我!果然,你们一伙的。”
许渭叹气:“小姐,别闹了。当心记者过来。”
冯希曼:“……”
她一听记者,就泄气了。
不过,坐上车后,灵机一动,有了对策。
她暗中打开手机录音,跟卓越谈条件:“我知道,今天这事,是你的手笔。你觊觎冯家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着了你的道。关于沈寂白,我知道他的身份,我惹错了人,我咎由自取,但冯家是无辜的,你放我走,冯家就是你的。”
卓越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全被她看清了,震惊之余,还有点欣赏:原来,大小姐还是有点脑子的。
他笑容纯然无害,眼神无辜:“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草!
你不知道我说什么?
你个狗崽子坏得很!
冯希曼压下怒气,握了握拳头,继续说:“你确实很聪明,可别人也没那么傻,我能看出来,沈寂白事后想一想,也能想明白。如果他知道自己成了你谋取利益的棋子,应该更恨你吧?他把你当朋友,当兄弟,你却利用他、算计他、背叛他!”
她说着说着,发现转移矛盾,也是个办法。
要倒霉,一起倒霉!
卓越第一次发现大小姐口才了得!
他像是被她的异想天开逗笑了:“姐,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那么坏,那么精于算计,你现在危险的很,你明白吗?”
冯希曼:“……”
草,狗崽子这是在威胁她啊!
呵,笑了,她可不是吓大的。
“我现在更危险!”
她伸手抓到了方向盘,晃了晃,笑意森森:“你看,你开着车,我要是动点手脚,咱们可就真一起去地狱了。”
想他成功在即,这时候应该最惜命了。
果然,卓越慌了:“姐,你冷静点。”
他还年轻,野心勃勃,有满腔雄心壮志要实现。
冯希曼知道自己堵对了,继续晃着方向盘,吓唬他:“我很冷静。你不想我好过,那我肯定不让你——”
“我送你去机场。”
卓越妥协了。
冯希曼满意了:“早这么乖,不就好了?”
她松开手,美滋滋去盘点包里的珠宝去了,看这亮闪闪的一堆,应该能卖个几百万吧?
卓越余光注意着她的举动,下一秒,紧急靠边停车,锁上了车门。
等冯希曼意识到不妙,已经晚了。
卓越下了车,应该是从后车厢找来了绳子,把她手脚捆了,丢到了后车座,然后,火速开回了冯氏庄园。
“你个骗子!”
“你敢这样对我!”
“卓越,你会后悔的。”
她在后车座乱扑腾。
“好。我等着。”
“爸要见你,姐,你胡作非为也要有个限度。”
他装的一手好无辜。
冯希曼想啐他:你个背信弃义、阴险狡诈的狗崽子!
狗崽子开车似乎不稳,几次紧急刹车,害她撞得头破血流。
“你故意的!”
“卓越,你完了!”
“哎呦——”
她叫得惨兮兮。
转眼到了冯氏庄园。
卓越停下车,开了后车门去抱她。
冯希曼一口咬他肩膀上,狠狠的,没一会,嘴里就有了血腥味。
卓越:“……”
他的白衬衫染了血。
他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抱她进了客厅。
客厅里
气氛沉闷压抑。
一家之主的冯父冯至坤坐在沙发上抽烟。
他今年72岁,已是高龄,满头白发、身形佝偻。
冯希曼是他的老来女,妻子高龄产妇,为了生下她而没了命,因此,他宠若至宝。
可惜,慈父多败儿。
娇惯得女儿行事放荡,任性妄为。
不过——
“这是怎么回事?”
冯父看到宝贝女儿头发凌乱、额头鲜血淋漓的,心疼坏了。
他板着脸,拧着眉,立刻兴师问罪了:“卓越,这——”
“爸,救命啊,卓越打我!”
冯希曼恶人先告状。
可惜,冯父不太信:“你闭嘴!待会有的你说!”
冯希曼:“……”
呜呜呜,她就是个爹不疼又没娘爱的小可怜!
卓越把冯希曼放到沙发上,一边解绑,一边解释:“爸,我带姐回来,她不愿意,还跟我抢方向盘,我怕出事,不得已绑了她。”
冯父知道女儿胡作非为的性子,相信了他的话,就是心疼:“那她这额头?”
“姐不是跟人在酒店……那人伤的。”
他几句话甩了锅,还暗示了那人的被逼无奈。
冯父已经从许渭那里了解了详情,这会他这么一说,他又想到女儿做的混账事。
头疼啊!
“你啊你啊——”
他伸手指着她,一脸恨铁不成钢:“你现在说吧!好好说,为什么那么做?你平时跟那些明星厮混就算了,今晚还强逼……罢了,我没脸说了,我这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冯希曼也觉得原身做错事了,所以,也不辩驳。
当然,她也没心情辩驳,马上可能警车到门口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收拾残局啊!
想到这里,她就跪了,还是“砰”的一声跪,听着声音都疼。
也正是疼,所以,够震慑人。
在场的人都被她突然的举动震住了。
一直不曾说话的后妈曹敏先来扶她:“这孩子,怎么跪了?赶紧起来。”
她本来是冯家佣人,跟冯父相差20岁,算不得美女,性子也软糯,能翻身当主人,全靠从小照顾原身的情分。
卓越是她带来的儿子,本来跟着父亲的,但他父亲酗酒、家·暴,冯父知道了,就把他接了过来,一直当亲儿子养的。
就是养出了个白眼狼。
也许,曹敏也有功劳。
他们母子都是外表如羊,内心如狼。
冯希曼扯开曹敏的手,跪走到冯父面前:“爸,我错了。爸,救救我啊——”
不管了,先卖惨求庇佑吧!
“我一时糊涂啊!”
她挤出点眼泪,抱着冯父的大腿,痛哭流涕:“爸,我得罪了沈家的人,就那个北江沈家,当大官的沈家,沈寂白是他家的儿子,我把他给欺负了,他们会报复我的。呜呜呜呜,我要死了。”
冯父听了个大概,但明白了关键:女儿强逼的人是沈家的太子爷!
这事情就严重了。
普通人可以给钱安抚,哪怕打官司,也能争取宽大处理,但那种勋贵子弟就难太多了。
怪不得吓成这样!
他虽然心疼,但也气,拿着拐杖就往她身上敲:“混账东西!让你乱来!这次惹出祸来了吧?我看你——”
他气得血压升高,头晕眼花,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还好卓越及时扶住了。
他扶他坐到沙发上,安抚道:“爸,您别气,姐知错了,可能是误会,我跟沈寂白是同学,姐也没真的伤到他,我这就给他打电话求个情。”
冯父听了,连连点头:“好,你赶紧打!”
他对卓越寄予很大的希望,但沈寂白不接卓越的电话。
冯希曼见此,觉得他就是在装腔作势、浪费时间。
要求情,早干嘛去了!
这会装好人了!
冯父看电话打不通,知道这条路行不通,血压又有增高的趋势。
不过,到底是见过风雨的,先给警局打去了电话,询问有没有人报案。
警局那边一听他的身份,就很重视,立刻调查一番,几分钟后,回复了:“冯老,我这边没收到关于冯小姐的报案电话。”
这是个好消息。
冯希曼也听到了,眼睛一亮:莫不是浴室那番认错起到效果了?沈寂白不计较了?
冯父想的多一点,也觉得该给沈家一个交代,就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指了指地上的人,吩咐道:“别跪了,赶紧的,你把保险箱里那些金条全取出来,还有那套祖母绿的首饰,我们这就去沈家!”
虽然沈寂白没有第一时间报警,看似不打算采用法律途径,但也不能侥幸,先去请罪的好!
冯希曼不知冯父所想,就觉得他是要花钱消灾了!
想一想那些东西,还很肉疼,但照做了。
她跑进冯父的卧室,打开保险箱,取出两箱金条,好重,差点没拎动,还有一套祖母绿首饰,看着就价值不菲,本来是冯父给女儿准备的结婚礼物,这会儿,全搭进去了。
就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动沈家。
“到了地方,你就下跪、就磕头,懂吗?”
冯父拍着胸口,一边顺顺气,一边提醒女儿:“我们不是去送礼道歉,是负荆请罪!请罪!卓越,你去把我的戒尺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