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往事不堪回首

    沈岚沅平躺在床上，任凭烛台上的焰光灼灼得照在自己的身上，团子唤了她几声也没有回应。

    风从雕花木窗的缝隙里吹到沈岚沅的耳边，摇摆不定的发丝就像她的思绪一样飘来飘去。

    “沈滢……”沈岚沅想起这位姑姑自嘲的语气，好像在哪里也曾听过类似的言语。

    闭上双眼，脑海里却不是沈滢的脸，而是——一道清丽高瘦，穿着黑色长袖衬衫和深紫色鱼尾裙的背影，和背影主人婉转动听的声音，“岚沅，快跑吧，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他”也许就是让自己失忆的关键人物。

    直到太阳微微从屋檐边露出，沈岚沅依旧没有睡着。她干脆推开窗户，让清晨稍稍刺骨的寒风吹走尚存的一丝寒意。

    没想到这个举动吵醒了旁边耳房里休息的丫鬟。

    “小姐，你醒这么早吗？”迷迷糊糊的声音伴随着磕磕绊绊的脚步声朝沈岚沅靠近，“我来服侍您起身吧。”

    眼前长得可可爱爱（不太聪明）的小姑娘应该是沈毅派给她的人，看起来很憨厚老实。

    沈岚沅摇了摇头，告诉她自己还想再睡会儿，让她不要着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沈岚沅温柔地说道，生怕吓着小丫鬟。

    她一双圆润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笑着说道：“奴婢叫小绿，小姐唤我绿儿就可以啦。”

    “既然跟了我，我替你重新起个名字吧，如果你不喜欢，也可以不用。”沈岚沅想了想，“就叫碧荷吧！”

    碧荷开心地点了点头，然后好奇地问道：“小姐，这名字真好听，是什么意思啊？”

    “你不识字？”沈岚沅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这孩子心思纯粹，真是可爱。

    碧荷羞涩地点点头，“没事，我以后来慢慢教你，总会学明白的。”沈岚沅已经上手捏她有些圆润的脸颊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贴身女使，虽然我这小地方人不多，但你要记住，你在这里是第一女使，他们都该听你的。”沈岚沅拍拍她的肩膀，觉得有人陪她后，感到格外安心，便直接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小姐，该起床了，您姑姑派人来问候了两遍，说现在已经是时候，您该去她那儿了。”碧荷轻拍沈岚沅的被褥，唤她起身。

    “嗯！”沈岚沅乖乖起床，碧荷还有些意外，她脾气居然这么好，不像四小姐，每次都要将枕头砸向下人……

    “姑姑。”沈岚沅被沈滢身旁的侍从带到她的房间里，茶和糕点在桌上已经备好了，还冒着热气。

    “快坐下来吧。”沈滢看她的神情带着愧疚和闪躲，不过她像是决定好了，要将一切都告诉沈岚沅。

    “那是我刚及笄的时候，因为父母宠溺，我便得意忘形，深夜离家出走，说什么要闯荡江湖。”沈滢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但我身无长物，很容易惹人欺负。他们勒索些财务也就罢了，可……”

    她的停顿间带上抽泣，“我第一次见你母亲的时候，她从那群畜生的手上救下我，保全了我的七百。”沈滢回忆起美好的画面，“她的身姿无比肆意，完全符合我对江湖儿女的形象。”

    “正好，三哥被母亲派来寻我，和凭澜撞上，据他所说，他对你母亲一见钟情，此生非她不娶。”沈滢又露出那副嘲讽的样子，“可等凭澜过门后，深宅大院的条条框框不断束缚着她，沈毅却对她不理不睬，在你出生后没过几年，就和那个林苡私下偷偷来往。”

    沈滢顿住，深吸了一口气，沈岚沅知道接下来的话会无比重要。

    “在凭澜未生下你之前，我就被嫁到滇南。”她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琉璃瓶，“这是我的彩礼之一，葫蔓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