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代价
百里长青回到一处，他早买下来的房子当中。
刚进去，百里长青脱下衣服。
他胸腹处，赫然有着一道狰狞可怕的伤口，鲜血正不断地从胸口中流出。
百里长青吞服下几颗疗伤的丹药，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他伤口表面有剑气正在不断侵蚀，使得伤势在短时间内很难痊愈。
“不愧是蜀山剑修。”百里长青咧嘴。
在最后那璀璨剑芒覆盖他瞳孔时，他换位稍微慢一点，使得被剑气擦到一点。
“仅是擦到一点，已差点让我当场死在那儿吗？”百里长青喃喃自语，眸子里露出忌惮之色。
他不敢想象，若那一击，他没有避开，那么迎接他的到底是什么？
也许除死亡之外，再无其他活下去的可能性。
“你还会继续留在长平县找我吗？还是说你会离开这儿？回到你该回去的地方？萧辰！”百里长青忍着剧痛，把先前收拾好的面具全都一一摆放在他面前。
这些面具大约有十来张，都是被他活生生从脸上剥下来。
“你若不离开长平县，此地是你的埋骨之地！”百里长青脸上露出疯狂之色，他从未吃过如此大的亏。
最让百里长青难以接受的是，他分明已在不断退避，没想到萧辰还要把他赶尽杀绝。
“你是蜀山之人，你要锄强扶弱吗？这世道是弱肉强食的！”
“你蜀山之所以能居高临下地说出这话，难道不正是蜀山足够强吗？”
百里长青把这些面具全都往脸上覆盖，可怖怨气自百里长青身体中散发出来。
“我若足够强，你萧辰都只能听我说话！”
他脸上这些戴上去的面具，仿佛有自我意识一样，出现各种表情，有迷茫，有怨恨，有疯狂……
渐渐地，面具开始散发更加恐怖的怨气。
这些怨气让百里长青的修为疯狂暴涨，直至涨到元婴境才堪堪停下。
此时，百里长青早已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的脸丑陋得可怕，十余人的五官在他脸上不断变换，直至最后定格成一个畸形。
“这不够，哪怕元婴境，在他一剑下，都很难活下去。”百里长青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
他记得萧辰那一式剑招的名字，无问苍生。
百里长青从戒指中取出一根骨头和乌黑柔顺的长发，看骨头模样应该是手骨。
他找出一把刀将左手斩下，然后粗暴地把骨头装到断裂的伤口处。
随后，百里长青又握着断手，猩红色彩正在闪烁。
那被百里长青亲手斩下断手上面的血肉，正在消失或转移。
原本仅有白骨的左手在逐渐生长血肉。
很快，本来的断手只剩下森森白骨。
百里长青的长发又出现一丝雪白，这是生命正在流逝的象征。
他的手段固然可怕，代价却同样难以承受。
“至于这个头发……”百里长青有些犹豫地看着手中乌发。
这是一个女人的头发，女人很珍视她的头发，却被百里长青硬生生取下。
最后那女人自杀，可这正合百里长青的心意。
这头发的怨念特别足，足够让百里长青的修为再次暴涨。
“可若真这么做，我能接受这个代价吗？”百里长青盯着手中头发，喃喃自语。
若他把这头发给戴上，造成的后果很可怕。
从今以后，他的身体中，还会出现这个女人的灵魂。
一具身体、两个灵魂。
两个灵魂间有着可怕的仇恨。
这种后果，稍稍一想已觉得可怕。
比起这后果，减少寿数，那已算得上是温和的代价。
百里长青又取出一个龟壳。
他决定占卜一下，看看这件事的凶险程度。
若能接受，百里长青会做出这个选择。
火焰不断地煅烧着龟壳，红彤彤的火焰，把百里长青的面孔照得一片通红。
原本俊俏的少年郎，此刻像是一个披头散发的恶鬼一样。
随着龟壳发出的轻微响声，百里长青小心翼翼地拿起龟壳。
见到上面所煅烧出来的裂纹，是大吉。
“对，我是修士，那个女人再怎么样，都只是凡人而已！凡人的灵魂如何与我对抗？”
百里长青长长地舒一口气，神色肉眼可见地放松许多。
许是百里长青过于疲惫和身上太疼，这导致他刚才没有发现异动。
在百里长青取出龟壳的前一刻，他身旁那头发无风自动一下，隐隐约约地在头发上，出现一个女人的面孔。
百里长青把头发放到头上。
霎时，头发像是有生命一样，迅速扎入百里长青的皮肉中。
“嗬……”百里长青低沉痛苦的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他的气息在不断攀升，直至达到元婴境巅峰。
“我甚至能在一瞬，爆发出化神境的力量，这是我的机会。”
百里长青的面孔陡然间苍老许多。
他向着门外看去，他能感觉到，萧辰在找他，他没有离开长平县。
“长平县是我为你挑选的坟墓，蜀山的天骄。”百里长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一步一步地向着门外走去。
——
萧辰瞳孔微微一缩。
他心神刚才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沉闷慌乱起来。
“这是什么？心血来潮？”萧辰停下脚步，谨慎地扫一眼四周。
他方才突然感觉到可怕的生死危机，笼罩在他的头顶上。
修士的心血来潮，不断地在向萧辰散发着惊恐的情绪。
“这是什么导致的心血来潮？难不成是影子亲身而来？或是圣主？”萧辰心中自语。
他根本没有想过百里长青这个人选。
在萧辰看来，百里长青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
那根本不现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