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清醒
当年，正值巅峰的道玄，将蜀山名号在封魔一战中，彻底打响。
凭着，同时持有落仙、屠仙、诛仙三剑，却不使用。
他被江湖上笑称为三不真人。
当时，可谓是风光无两，睥睨天下。
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朝廷开始重视蜀山这类门派的兴起。
魔教遍地盛行的年代，这样的一个门派，靠着一己之力，压得魔教抬不起头，极大地促进江山的稳固。
皇帝老子十分开心地来到蜀山，希望蜀山能被纳入朝廷，成为鹰犬。
道玄请天子吃一个闭门羹。
堂堂一国之主，在蜀山山下，连山门都进不去。
道玄称，他闭关，拒不见客。
皇帝老子一声令下，三万大军兵临城下，以监为守。
道玄连外出屠魔，都要被官兵允许，才能放行。
可，道玄不恼，不耽误屠魔就行。
三年以后，朝廷成立侠客营，广纳江湖英豪，朝廷发饷，侠客除魔。
皇帝老子等来报复蜀山的机会。
一场大火，烧上通天峰。
当时，正外出屠魔的道玄，等到通天峰都快烧光，才姗姗来迟。
三个徒弟，最小的青玄身负重伤，二徒弟无心失手，竟杀掉三个放火的小兵。
本来这事情，可大可小。
但偏偏，一道圣旨，连夜加急赶来。
在昨夜，这三个小兵，被加官进爵，连升三级，从兵丁，一下子升级成千户。
杀死朝廷命官，其罪当诛。
无心被朝廷缉拿。
道玄无奈，进皇宫求情。
皇帝老子闭门不见。
整整七日，道玄不吃不喝，站在皇宫门口，一直等到一张密诏。
“陛下有令，若三不真人，能杀死魔教教主，就留无心一命。”
道玄明知，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魔教教主，无根生，传闻他不老不死，将灵魂分成七片。
若不能一一斩杀，哪怕击碎如今的他。
他都会再次复活。
且，每次复活。
他的实力都会更上一个台阶。
上一次的任务，道玄就和无根生打过一次，可以说是平分秋色。
想分出胜负，唯有动用蜀山神剑，诛仙。
屠仙剑不认主，至今都还是一块顽石而已。
落仙剑认大徒弟无名，君子不夺人之美。
唯有诛仙剑，只要缔结契约，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就可使用。
道玄回到蜀山，在众弟子百般阻挠无果后，毅然决然地从剑阁请出诛仙剑。
诛仙一出，谁与争锋。
宝剑出阁当天，连太阳都要躲一躲它的光辉。
山河一片亮白，天空都黯然。
道玄与无根生连战三天，斩杀无根生两个分身后，被无根生一剑洞穿，命悬一线。
无根生元气大伤，遁逃而走，闭关十年。
道玄返回蜀山。
他剩下的时间，要去朝廷交差。
无心出天牢当天，阴云密布。
道玄就站在城门口等他。
小雨绵绵，无心被没收宝剑。
道玄强撑着身子，御剑带着两人，飞回蜀山。
落地后，他都没来得及留下遗言，伤口处就石化，濒临走火入魔。
他离失去意识，被魔心操控，只一念之差时。
道玄近乎癫狂地求死。
无名不忍用落仙剑斩师父，无心又根本没剑，诛仙剑不准许道玄用它自尽。
道玄最后一抹意念，隔空取剑，把乖离剑从青玄住所一唤而至。
一剑穿心，扎在通天峰的主殿太极图上。
这一幕，成青玄无数个夜晚，挥之不去的梦魇。
每每想到这把剑，他都恐惧得睡不着觉。
但，这把剑又是道玄的遗物，更是传承。
他只能悄悄留下，就放在门口。
如今，再次看到这把乖离剑。
他的本能恐惧，丝毫不亚于当年，亲眼见证师父的死。
青玄抱着头，发出阵阵歇斯底里的哀嚎声来。
无名心头一软。
他何时见过，小师弟如此哭泣？
这一分神，被屠仙剑找到机会。
屠仙剑顷刻间化作一座大山，朝着无名就压过来。
无名咬牙拼命格挡，被屠仙的邪力，压得几乎无法喘息。
乖离剑失去控制，插在地面上。
“师弟，你的剑，真是叛逆得很！”
“落仙剑，最后一招，去！”
无名将落仙剑飞出。
短小的断剑，没入屠仙剑剑身。
屠仙剑猛地一颤，放出七彩异光。
这是在向青玄求救。
此刻，青玄仍然抱头哀嚎，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刮出道道血痕。
“师父……”
走火入魔的青玄，竟找回一丝神智。
他的双眼中，黑色有一点消散。
但，心魔仍然作祟。
只因，那屠仙剑的召唤。
无名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剑落！”
他一声大喝，落仙剑在屠仙剑内，发出巨大的蜂鸣声。
剑气将屠仙剑形成的大山四分五裂，化作碎尸，砸在地面上。
无名低头瞄一眼，不忍再看。
屠仙剑的碎石，砸死不少正在犹豫要不要逃命，选择观望的无辜村民。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屠仙剑立马老实，在空中被落仙剑缠绕，一头坠落，扎在地面上。
玉石俱焚一招，乃是无名临时起意。
代价是，落仙剑从此只能缠绕在屠仙剑上，永远拿不下来。
屠仙剑邪力，被落仙剑圣力压制，不敢造次。
无名用失去佩剑的代价，拯救一场灾难。
院子里。
青玄眼睛里的墨色，正在消退。
他的意识，终于从混沌的边缘，渐渐被拉回来。
他渐渐看清面前锈剑，和正在可怜巴巴地抹眼泪的白须老人。
那人一袭白衣，胡子长得如同长发，垂在胸口，小眼睛被揉得通红。
“师弟啊……你太败家啊！师兄的命根子，都被你的剑给毁掉，你赔我！”
青玄怔怔地站起身来，不敢相信，“师弟？师兄？”
无名眉头一皱，一把拔出乖离剑，用剑柄敲三下青玄的头。
“没良心的混蛋，我对你那么好，连宝剑都送给你，你都不好好爱惜。”
“现在，我要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