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剑奴往事
回到剑阁，萧辰清点一下灵石储备，略微吃惊。
算上这次的六百灵石，再减去他和柳青儿置办行头，在玄剑宗用掉的一些。
再减去，他在云柔那里消费购买丹药的灵石。
他一共还剩下，两千三百灵石。
萧辰不禁唏嘘。
他曾经作为外门首徒时，一个月满打满算，都才几十块。
今非昔比。
感叹一下之后，萧辰来到何老八的卧房门前，轻轻叩门，“师兄，在吗？”
“不在，你师兄死了。”
屋里，传来何老八没好气的声音来。
萧辰嗅了嗅，这老小子今天连酒都没喝。
看起来，还在一个人生闷气呢。
萧辰再次叩门，不是解释为什么去屠魔，而是说：“师兄，你当真死了？”
“死人是不是就不能喝酒了？”
“嘶……三十年的女儿红啊，真是可惜啊。”
萧辰轻轻掀开酒坛的盖子，特意把酒香往门内扇。
不大一会儿，门嘎吱一下打开。
何老八站在门框内，像个着了魔的叫花子。
他看看萧辰，又看看酒坛，没好气地一把拽过酒坛，径直走进屋里。
“师兄，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哼。”
何老八把那酒坛往桌上一放，皱着眉头倒上一杯，一饮而尽。
一瞬，那皱着的眉头全都打开。
他跟见到媳妇的小伙子一样，两个眼睛都亮了，“这酒，好喝！妙哉！”
果然，对付何老八这种油盐不进的人，还得靠酒。
萧辰斟上一杯，却不喝，手指头点了点桌子，“师兄，这酒，你不能白喝。”
“怎么着，喝一口酒，还跟我要钱吗？”
“告诉你，你师兄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贱命一条。”
萧辰摆摆手，郑重其事说：
“师兄，我想试试你的刀，还想让你教我几招刀法，和刀剑法。”
何老八斜眼一瞥：“算你小子识货！”
“但，我也有条件，你不答应，我就不教你。”
萧辰嘴角上扬。
谈条件，那就好说啊。
何老八单手一指萧辰的储物戒指：“你把那把七星剑给我，我就把剑法教给你。”
萧辰一口酒差点呛在肺里。
“你要这做什么？这是人家剑一的！他屠魔任务之后，是要拿走的。”
何老八微微摇头：“这剑，从他拿起斩天剑的一刻起，就不属于他！”
“我让你拿着七星剑追他，为的是，把这把剑还给剑七，另寻剑奴。”
“剑一的剑奴生涯，早已被你小子给搅黄了。”
萧辰表面吃惊，心里却欢喜异常。
剑一算是终于摆脱剑奴身份，这是不小的喜事。
但，何老八要来七星剑，是要干嘛呢？
萧辰有点摸不着头脑，却还是把七星剑拿出来。
“师兄，你要它做什么？”
“你不会是……要卖钱，买酒吃吧。”
“若是被师傅知道……你恐怕……”
何老八翻起一个大白眼，接过七星剑，轻轻抚摸起来。
“四十年，没碰到老伙计了。”
何老八轻轻在剑柄上一抹。
那里的浮灰被他擦掉，露出一行不起眼的小字来。
“何青书。”萧辰双眼一眯，立马明白，这是何老八的真名。
那这把剑，是他何老八曾经拥有的七星剑。
何老八眼帘低垂，嘴角微微上扬，对七星剑爱不释手。
“老伙计，别来无恙啊，真有精神。”
“师弟，我说过，回到剑阁之后，我会给你讲我的故事。”
“但，我的故事，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不如，我先给你讲讲我和这把剑的故事。”
何老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一砸，好像那说书人抚尺一拍，侃侃而谈。
“七星剑，乃是活人祭祀的凶剑。”
“原本只有一把，但为发挥全部作用，也为分散这剑上的凶气，被锻造成七把。”
“七把？”萧辰吃惊地问。
他触摸七星剑时，他感受到的是，六把七星剑。
如今蜀山是六剑奴，六把剑。
哪里多出来的一把？
何老八淡然一笑：“你这是孤陋寡闻啊！”
“六剑奴确实拿着六把剑，但原本七星剑是七把。”
“我手里，这把天狼星，就是其中之一。”
“但，这把剑一开始，没有投入使用。”
“只因，它算是所有七星剑里，凶气最为突出，最难以掌控的一把。”
“这把剑，存在着七星剑的剑灵，但，只是最大的一片残魂。”
“七星剑想要召唤出剑灵，需要七把剑。”
萧辰连忙叫停，再说下去，他快被说晕了。
“什么叫没用？那这把剑上面为什么有你的名字？”萧辰问。
何老八深吸一口气，缓缓闭眼：
“那是四十年前……我还是预备剑奴的时候……”
——
蜀山，四十年前，通天峰。
一个少年躺在房檐上，枕着双臂，惬意地晒着太阳，二郎腿跷得老高，嘴里衔着一根狗尾草，悠然自得。
房下人来人往，都是一些拎着长剑大刀的好手，看起来凶神恶煞，不太好惹。
一行人进院子，四处张望。
领头的一个胖子，长着一张驴脸，大下巴比那剑柄还要长，拎起长剑，对着屋里叫喊：
“是哪个活得不耐烦，抢走你爷爷的压寨夫人，交出来，爷爷给你个痛快。”
手下呜呜泱泱，开始乱砸东西，却没人敢靠近那门厅一步。
为首的谨慎，一个眼神召来小弟，往门口一指。
一个小瘦猴儿一样的男人，蹑手蹑脚地跑过去，轻轻推开一个门缝，把眼睛凑过去。
下一秒，他的身体一僵。
为首的，还没发现这么回事呢，破口大骂起来：“孙黑娃，你在那儿出恭嘛？怎么还不回来？”
一点反应都没有，为首的不耐烦，走过去一扒拉。
扑通一声。
孙黑娃的尸体，直挺挺地倒在他脚边。
眼窝被穿刺，剑气入体，内脏移位，看起来是被挖掉眼睛。
但其实，当他往屋里看的一瞬，就已经死掉。
为首的一个后跳，抽出长剑来。
屋里的人，剑法了得，强得离谱。
手下蜂拥而至，将屋子包围起来。
屋内，突然传出一个男人的低沉声音来：“剑百八，还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