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程凛怒而上前：“你胡说什么？！”
陈昭痞而狠的模样：“你武功好，还能挡着我口说真话，揭其丑事？！”
艺府主事卫克臻止道：“陈昭不得无理。”
艺府管家给事，兼应战辅教张仲裴道：“陈昭，你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好好说，不得无礼！”
陈昭态度乖顺了许多，指着骆羽：“她是女儿身！有人查了骆府尹户籍，只有一女！名骆羽，羽毛的羽。已笄，字容与。除了她会是谁！”
有人惊愕，有人释然（面露“果然”二字貌）……
有人在身后喊：“她在坊间可有名了，有人说她是妖女，有说是仙女下凡，还有人说她是观音菩萨身边的童子童女……”
有人亦说：“听说她在梓湖救人当下，巫师就喊她‘妖女’。那时，还没人想到她是女的……”
有人替她说话：“是女的怎么了？做了那么多了不起的事，男子亦不如。”
有人应：“在我们艺府，她也算一等一的高手了！”
有人：“我国国律从无女扮男之罪。”
有人反对：“不合礼数！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怎么能混在男人群中！”
程凛揖礼诸师长：“自古就有崔慧景显才、木兰从军，更有潘将军、黄参军诸女扮男之豪杰。骆羽家无男儿，习武学文，为着有朝一日能杀敌御寇，徇国死义，济民扶弱……既便难成，也勉力为之，做过很多义举，望师尊长体谅！”
应淯也答：“《唐书》中还有谢小娥……《北史》中有冯弘家诸女扮男之强兵……沈约《宋书》里记载……”
主事卫克臻止道：“好了。骆宇，你可认？”
骆羽正色面对诸师长行跪拜大礼。转身对众同学行尊礼。回身答：“骆羽，骆容与确系女子。诚如程兄所言，想多学德技识，趁年轻，为国为民做些更有益之事，也不枉来世一遭。假身为男，实因俗、因特殊家事不得已。况早年亦不知自己是女孩儿。非有意诓骗世人、尊长。还请看在我亦是少年，也有报国热血的份上，施恩涵谅！”
师长们面面相觑，暂无人言。
张昭：“哪能便宜她！应该先杖责，逐出艺府。再出艺府公告，昭告天下，令其羞无地容，如过街之鼠，以儆效尤！”
程凛听后怒而转视张昭，身无武器，独自一人，气场却如兵甲齐全，带领千军万马，威临敌境。而张昭一看到程凛那冷冽如剑的目光和威怒神态，果像被惊吓到了一般，觉得一股冷意自脖颈穿至尾骨，并本能地退后缩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左右张望。
几个主事的，悄声商量了下，给事张仲裴对骆羽道：“既女子身份白于公知，就不能再来艺府了。至于还有什么处理事宜，需向府监学报备。有事会通知到府上。你先回吧。”
骆羽深行女子礼。
张仲裴又对大家说：“以后艺府会加强监管，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大家都散了吧。”
那群纨绔派官公子，自没了邢望领头，都散得很。张昭敢出来搬事，一则同其父都交好交利与邢家；二则查骆羽户籍的正是邢监御史，也是他交待了张父，意欲适时揭了骆羽的女儿身份，张昭是得了令和靠山，才敢有所作为。当然，也可能是为了他幼年起的玩伴邢望谋不平，发点狠。其实他一直怵头骆羽，更是忌惮程凛。程凛自有一种气度，只要是男人，做不得他的朋友，都会畏他惧他。而他这么闹闹，算是完成了任务。便故作镇定，领着几个跟从的，叽叽歪歪、骂骂咧咧，好像不服似的挤出了人群……
程凛送回家骆羽，应淯也要送，骆羽对其道：“应兄请回吧，谢了。”应淯欲言又止，但看两人状态，只得作罢。
路上，两人倒无话。只是快到家的时候，程凛：“以后出门不方便了。”
骆羽委屈，不情愿，又无奈，低声嘟囔：“折煞我也。”
程凛：“也好，笄礼过，该学着做做女孩儿家，我还没见过你穿女装呢。”
骆羽：“明天穿给你看？”
程凛：“既被广知女孩家身份，我们不好再见面了。我天天给你写信。”
骆羽不出声，只是望着程凛。程凛也回端望骆羽。良久良久。
第二天起，骆羽就穿起了女装。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等程凛的信，再回信。可两个人在信里又不能深说什么，说不出的话，变成浓重的波浪，就那么一下一下撞击着胸口。分离虽算不上挫折，但思念会让人如害病一般，会让这个程凛口中“常蔼然”的快乐女孩变得低落，终日无心做些什么。
没想两日后，府上忽报有两女来访。骆羽出迎，见两人有些眼熟，却又不认识，很是纳罕。两人却很不拿自己当外人，没什么客气礼节，见面就要骆羽带她们去闺房。骆羽心想都是女的，也没甚好怕，另外两人这样欢喜，倒有点勾人好奇，遂引她们进了自己的内屋。
哪想两人进了屋关上门，噼哩啪啦和骆羽打了起来。骆羽不料，只得招架。但两人都不下狠手，又非常欢脱，还直道：“笨呐笨呐。”骆羽心想，你们的武功也不是特别高，我笨在哪里啊。两人停下道：“还看不出来？”又做了少年辅戎军行动前的立志动作，说出了口号：“少年兴，国家兴；誓死战，百姓安！”
骆羽这才有些恍惚，仔细看着对方：“嗯？少年辅戎军？我们是队友？”
一个长得又好看，又泼辣的，捶了下骆羽：“对喽。”
骆羽：“啊啊，你是朱毓！”又指另一个：“你你……曲桐？会吗？”
曲桐：“正是！”
朱毓：“答对！”
三人环拍掌，哈哈大笑。
骆羽对曲桐：“难怪上次你看见虫子就不行了。”
三个里面，曲桐算是最文静的一个，有些腼腆地笑了。
朱毓道：“最早曲桐怀疑你是女的，我还不信呢。果然果然，意外意外，哈哈。”
骆羽：“我也，我也，真的意外，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三个人开心而笑。
骆羽：“说说看，说说看。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