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偷儿梁尚答：“邢监御史府。在给老太太做寿，你看这送礼的，你看这阵仗，简直堪称‘临安盛事’！”
骆羽：“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偷儿：“我们近前看。”
两人顺着僻静处，爬上邢府的院墙，再上一侧厢房的房顶，前堂大厅和院内活动尽收眼底。院中有一个有序的队伍，负责报来客和礼物，负责收礼和归账，负责将礼物归类和运储，负责引领就座……
大厅近宫殿般大，里面分层敷座，等级分明，估计按地位和送礼多寡来区分……
宴会还没开始，但厅内摆满珍馐百味，众多仆从进进出出，池中有歌舞姬助兴……
骆羽叹为观止：“我以为，皇家盛景也不过如此。”
偷儿：“百姓都说‘邢氏胜季氏，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又道：“据说邢大人府上的财富能抵五郡两府，什么行业，黑白绿道都来送礼……连妓院都不会错过……你看，那个脸上带疤的，是个赌场老板……那个黑脸壮汉，是铁埠会堂主，原来就是打铁的，仗着身强力壮会来事，成了临安一霸……那些个是四方蛮夷商人……看，那个梳辫子的，是金人商行堂主，现在金人犯我北疆，还敢大摇大摆来邢府，就仗着礼多……”
骆羽越看越恼越看越忧……忽见应泂出现，好似礼物寒薄，唱名字都晚，还在后面等着别人……最后果然安排的座位是中等，这算起来是府内第一执事官，居然没安排在上座……
果然没多久，应泂出了侧门，来到偏院。骆羽、梁尚跟了过去……见应泂等到了一个主事仆从，给了他一些银两，交代了什么……
过了很久很久。邢大人慢吞吞出来，见到应泂一脸不耐。
应泂揖礼：“大人！”
邢充：“我正忙着，你也看到了。”
应泂：“请大人包涵，实是这许久都找不到大人，屡屡拜访又被拒……”
邢充：“你治理梓湖不是日理万机嘛，做了好大功德，万民拥护……”
应泂：“不敢，实是梓湖十年九泛，夏汛即来，不敢怠慢……”
邢充不耐烦地挥手：“你呈上的府制改革疏我已看了，你就是为这个天天找我吧？你先回吧，我忙完了答复你！”说完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应泂仰天看了看，长叹了口气，顺着路，找到邢府侧门，出了大院。
偷儿道：“唉！我不太懂，但是我听说这个应大人没什么实权，都被邢大人握着呢。”
骆羽：“是吗？我也不大懂，看这样子，应大人应该没少受难为……”
偷儿：“邢府有财库和密室，我保证里面有你感兴趣的东西，想去看吗？”
骆羽：“看！”
邢府的财库是个独立的院子，院门有守卫，财库有守卫，院内通道上还有巡逻守卫。两人移到附近查看，见财库正是忙碌的时候，官家带着人清点货物往里面储运……
偷儿：“估计不用子时，财库门就关了，里面还有两道门，守卫巡逻的时间我也知道，关键是财库里面有个密室，除了密室，我都能进去。”
骆羽：“密室门打不开？”
偷儿：“不是，密室有机关。据说所有盗匪在密室里都失败了。邢府我哪都进过，就是不敢进密室，我这功夫，就不去送死了。”
骆羽：“密室里会有什么？除了钱财。”
偷儿：“能让他性命攸关的东西，重要的是，能让更多的人性命攸关的东西！”
骆羽：“好！去定了！”
偷儿：“那现在我带你邢府逛逛，等这里安静了再来。”
两人先是找了处最佳观测点，看宴会的情况。邢充老母花团锦簇坐在主位，邢坐次席，下列亲属晚辈，对面就是一列列的宴客区……
有家臣主持着仪式，儿孙们跪拜，老太太打赏……下面一片祝贺之声，整座“宫殿”欢声笑语，杯觥交错……
骆羽示意别处看看。偷儿武功不好，但轻功了得，飞檐走壁，踩叶子都不带出声的。骆羽心下想笑：他只有进和逃的本事，却没有抵抗的能力，一旦被抓，就不好说了……
看到一座高大的主屋，偷儿道：“邢大人住在里面。”骆羽示意进去。
两人躲过守卫和近侍男仆，来到里间。除了豪华，倒没什么。骆羽小声道：“我觉得，这屋有通向密室的暗门。”
偷儿：“你怎么知道？”
骆羽：“你看今夜就运进了这么多东西，那财库不是显得太小了吗？一定有个地下仓库。这老小子这么狡猾，肯定有能互通的门供他查看或者逃跑。”
两人四下寻找，东摸摸，西按按，最后骆羽将意念集中在星目上，才发觉床后的墙上有门洞开，但过去看，墙是堵上的……终于发现，是靠墙一侧床账上的装饰穗，用手一拉，墙上的门就打开了……骆羽整理了一下刚才偷儿翻过的床内外，闪身和偷儿进去……
里面先是向下的阶梯，继而是长长的通道，都点着长明灯……
在门前方的通道远处，还能传来装运货物的声音……
地下库像一个带城墙的圆形城堡，十分的大，壁上一圈明显有机关口，估计是能从内部向外射出箭矢或暗器，想必是邢充预备被外部袭击时退在其内抵抗、防守……
骆羽提示不能走深了，可能会触动机关。这时，她察觉到脚步声，示意和偷儿贴身地下仓库房顶暗处……果然，一会儿，邢从暗道进来，走向远处，问了些情况，看了下进展，又在城堡的通道上转了半圈，叮嘱几句，又返回了暗道……骆羽和偷儿躲过了两次卫兵巡逻，听见那边干完活，关密室门，再关密室外的门……整个地下城堡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