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孟初晗笑着点头,“珍馐说的不错,曹乐阳虽然爱胡闹,却知道轻重!”
“可姑爷将那夷女藏的这般严实,难不成……”
孟初晗见她欲言又止,便道:“咱们关起房门说话,珍馐不必顾忌,顺着思路往下说就是!”
珍馐闻言理了理思路,这才道:“老夷王被鲁国公诛灭,夷族自此四分五裂、夷人颠沛流离,不少人被驱赶、被他族掳掠为奴为婢,乃是四国内最为低贱之人。直到侥幸逃脱的夷族太子在西南建立了宁国,夷人有了一丝希望!”
“夷女虽是下等女人,却被青楼妓馆所钟爱。她们能歌善舞、听话懂事,不少有钱人将之纳入府中成为禁脔,待玩儿腻了后便将之发卖。因此夷女的命运十分悲惨!”
“奴婢觉得,姑爷带着个夷女上路,不外乎想把她送给京中哪位大人物,以此换取其对曹家的支持!”
孟初晗竖起大指,“以前总觉得珍馐年纪小、不懂事,不想竟是小看了你!你能将局势分析的这般透彻,假以时日必成气候!”
珍馐的脸一红,“小姐莫要取笑人家……”
孟初晗莞尔,语带鼓励道:“没人笑话你,你继续说就是——既然这夷女是件礼物,曹家究竟想将她送给谁的呢?”
珍馐一脸茫然,“这……国公爷权倾朝野,奴婢实在想不出他要给谁送礼。”
绮罗道:“听说言官们一向主张限制武将专权,这人不会是送给他们的吧?”
赵姑姑听罢摇了摇头,“那帮酸儒最是爱惜羽毛,鲁国公若真送个小妾只怕适得其反,到时候言官们拧成一股绳,鲁国公岂非岂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绮罗不懂朝政,又道:“眼下边境战事将起,国公爷莫不是怕征战不利,想要哪位权臣在朝上帮着说句话?”
孟初晗面露赞许,“这也说的通!可为何早不送晚不送,非赶着入京谢恩时送人,还非要将人塞到车队里与我们夫妻一同进京?”
“这……”
几人面面相觑,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夷女是件礼物,即便堂而皇之的放在队伍里也合情合理!长居京都的大臣也讲究个礼尚往来,更何况权倾朝野的鲁国公?”
孟初晗用食指一下下轻轻点着额头,喃喃自语道:“夷女不过是个玩意儿,跟收个古玩字画无甚区别……”
“兵权……京都……谢恩……陛下……”
孟初晗眼光倏然一亮,“只能是陛下!”
“小姐是说鲁国公想要将夷女给陛下为妃?”
绮罗闻言面带疑色:“宫中嫔妃哪个不是家室深厚?这小小夷女即便入了宫,只怕也只能做个低等嫔妃,难堪大用吧?”
“就是低等嫔妃才好呢!”
珍馐忙给孟初晗倒了杯茶,催促道:“小姐您喝口水继续说!”
“给皇帝送女人可是门学问!”
孟初晗一脸的高深莫测,朝着几人问道:“你们觉得做皇帝的女人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美貌!”
孟初晗闻言嗤之以鼻,“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珍馐一滞,“那就是家势?”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哪个大族又能长盛不衰?”
绮罗略加思索,沉声道:“要在宫中立足必须比旁人聪慧!”
“若是别人比你更聪慧呢?”
赵姑姑到底在宫里服侍过,知道皇家最重传承便道:“母凭子贵,还是子嗣最重要!”
孟初晗摇了摇头,“宫里多少阴谋算计都是为了子嗣,谁知道孩子生下来能不能养大?”
赵姑姑叹了口气,“那小姐说,什么最重要!”
“后宫中的女子,往往活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
“少了隐忍、坚毅而空有美貌、家事之人,必定走不远、爬不高!”
“夷女不一样,被当做玩物的女子太懂得隐忍的重要!”
“明艳照人只是她的外表,聪慧、隐忍、坚毅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本来她这辈子最多是个婕妤,若得鲁国公在背后推上一把,她的未来就不可限量了!”
孟初晗说着露出一脸钦佩之色,“夷女出身地位,因此不会被家室深厚的娘娘们视做威胁,被轻视者才有机会上位……姜还是老的辣,鲁国公当果然谋远虑!”
珍馐还是不解,“既然如此鲁国公明着将人送去就好了,又何必这般遮遮掩掩……”
赵姑姑啧了一声,“被姑娘夸了两句,这丫头竟然又糊涂起来!”
“世人若都知那女子是鲁国公的人,皇帝还会信她吗?还会宠爱她吗?”
咚咚咚!
有人叩门。
赵姑姑起身来到门前,只听外头的龚六哑着嗓子道:“上官家的高手去探那厢之人了!”
孟初晗仰躺在床铺上,柔软的触感极大的缓解了奔波一天的不适。
她闭起双眼,低声道:“叫她折腾去!只有她上官家有高手,曹家的护卫就是吃素的?鲁国公不想摆在明面上的事她却非要翻出来,这般讨人嫌的事只有傻子才会去做!”
门外的龚六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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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叫你去查个人,你竟蠢的被人发现?”
上官嫚姝死死攥着手中茶杯,真想再丢一个在岑妈妈头上。
“被发现就算了,怎么连人都被人家给扣下了?!莫不是你有意在乐阳哥哥面前叫我丢人?”
岑妈妈还来不及解释,大门却被人用力从外头推开。
上官嫚姝面色一僵,只见曹乐阳板着脸提着个护卫走了进来,他一把将人甩在上官嫚姝眼前,幽深的目光一顺不顺的聚在她脸上,低声质问道:“这可是你上官家的护卫?”
上官嫚姝见他面上隐隐显出怒色,忙不迭的解释:“这确是我的护卫。不知他是哪里得罪了乐阳哥哥,我替他赔罪就是!”
“姝儿不必哄我,你身边的护卫何人指使得动?你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我便是,何须派旁人鬼鬼祟祟的探我国公府的底?”
“在我眼皮子底下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姝儿将咱们多年的情分置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