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你还挺能干的嘛
灵泽放下挡在眼前的手臂，灼热的高温停在他的眼前，赤红的金光罩防守着伤害。那是〈誓约与正义的赏罚〉守御的一面。
射线将他们周遭的大地烤焦，就连空气都充斥着灼热。
虽然安然无恙，但直面这种级别的魔法，还是令灵泽心有余悸。他感激地看了洛劫一眼，然后带着愠怒把视线投向射线的起点。
冷俊的少年见两人毫发无损，眉头微皱：“真是皮糙肉厚。”
灵泽眯着眼睛勉强透过高温灼烧而腾起的烟雾，看清了少年的脸，他不可置信道：
“你是……”
少年看了一眼双手插兜，面不改色的洛劫，停在了适合随时开战的距离。
“有陌生人啊，那就自我介绍一下吧。”
洛劫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指向他，灵泽瞳孔骤缩，想起来之前他“放烟花”时的场景，连忙跑过去，把他的手指压了下去。
面对着洛劫追问的目光，灵泽讪笑着：“那啥，咱们别这么暴躁，我们都是文明人。”
“本少爷不太喜欢麻烦事儿。”所以看见了苗头就想直接解决了。
“但是师父，你现在是引路人的一员，你的所作所为都会叠加在‘引路人’的立场上啊，就算是可怜可怜你的亲亲小徒弟了嘛。”灵泽卖萌道。
洛劫闻言轻笑一声：“行。”
灵泽松了一口气，刚刚擦去额头上的汗，就听见洛劫补充了一句：“那我退出引路人。”
灵泽一愣，脸上的笑容几乎坚持不住，“师，师父……”
“刚才就说过了，本少爷讨厌麻烦。”洛劫看起来并不像是开玩笑，“况且，就是本少爷白吃白喝，你看谁敢说本少爷的错？”
灵泽闭嘴了。
倒是一开始就准备自我介绍的少年有些绷不住了，却还是一副笑脸，礼貌地问了一句：“说完了吗？”
洛劫没有言语，灵泽也是。
少年吐出一口浊气，正了正身，整个人散发着自信的光辉，“初次见面，这位……嗯，少爷，我是处刑人黎漾。”
“处在与一切异种敌对的立场之上。”
洛劫嘴角上扬，“看在你挺有礼貌的份上，判你死缓吧。”
黎漾轻笑颔首，“那真是我的荣幸，方才听闻少爷你退出了引路人是吗？”
洛劫点头。
“那便请您离场吧，因为接下来这里可能会变得很危险。”黎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的眼眸倒映着灵泽的模样，愤怒与憎恨的情绪翻涌其中。
“我与这位引路人的朋友，有些恩怨想要了结一下。”
灵泽有些诧异，小心地问：“黎漾，我们没仇吧？之前还一起喝过茶的。”
黎漾看向灵泽的视线格外冰冷，“那是我在喝茶，你？那不是生吞茶叶吗？”
灵泽表情一呆，“难道喝茶不是喝茶叶吗？”
洛劫听见这句话，看着灵泽，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黎漾懒得跟灵泽掰扯，冷漠道：“在你从我的手中救回那只异种的时候，我们，就没有可能一起喝茶了。”
他张开右手对准灵泽：“禁咒〈末日光演〉！”
灵泽打一个激灵，连忙朝着身侧翻滚。那道比之刚才范围要小一些的射线恰好洞穿了他的衣角射过去。
黎漾见射线被躲，也是不慌不忙，再一次朝着灵泽开火。
缩小了范围换来的是可以连续发射，其伤害虽然不比之前，但只要命中就足以杀死灵泽。
他一边攻击灵泽，一边朝着洛劫开口：“这位少爷，现在只是刚刚开始，你要是还不走，待会儿我真的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洛劫耸耸肩，看着灵泽狼狈躲闪的模样倒是感觉有意思，“你看本少爷像是害怕的样子吗？”
黎漾叹了一口气，“或许你有着敢呆在这里的自信，但我并不知道这份自信能不能应对接下来的交战，所以我才提醒你一句。”
“既然你还是不打算走，那只能就请你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了。”
洛劫挑眉，扬了扬下巴：“说起来，上一个如此讲究的人，还是季晏礼。”
“抱歉，我不认识。”黎漾在劝阻过洛劫之后，攻击明显变得暴虐了，那本会停止的射线在他的手中不断扫射着，将大地烫出一道又一道沟壑，横纵交错。
射线扫过洛劫的时候，黎漾特意看了洛劫一眼，手上的动作也是慢了一拍。但洛劫并没有动作，射线却在洛劫周身发生了扭曲。如此，黎漾才收回视线。
而灵泽也在躲闪中越发乏力，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有构筑魔法反击。
通过「科学」看清了灵泽隐藏的术式搭配之后，洛劫略微有些意外，嘀咕了一句：“还挺疯的。”
黎漾不知道两人在搞什么，手中动作不停，心中却是完成了另一个魔法的暗咏唱。
就在射线再一次交汇，灵泽一个跳跃躲避的时候，他勾起嘴角低语：“超位魔法〈陨灭〉！”
在空中无法闪躲的灵泽忽的发现自己被一个法阵包裹，浮空的推力将其顶上高空。
法阵变幻，金色的光柱逐渐变得红，直到红得滴血，一股危机感顿时笼罩灵泽全身，冷汗都将他的后背打湿。
下一刻，猩红带金的射线从天而降，将红色光柱中的空间填满，吞没了灵泽。
大地震颤片刻，魔法的光辉散去，一个大坑留在了原地，泥土被高温烧得很亮，宛如岩浆一般朝着中央流动。
但中央的金色光辉阻挡了它们。
黎漾眉头一皱，骂了一句：“死蟑螂。”
在战斗中，灵泽之所以一直不攻击，是因为一直在尝试刚刚洛劫演示的禁咒。
本来他是无法这么快成功的，但「正义」帮助了他，他一面用魂名合理化了他可以构筑并使用禁咒，一面还合理化了学会这个魔法。
“学会这个魔法”这一结果直接受两个规则的影响，他选定的是“学会这个魔法的天赋”与“与天赋相配的时间”。
他拥有学会这个魔法的天赋，缺的是时间，于是试图忽视时间的规则。
但两个规则并不对等，时间的规则远远高于天赋的规则，所以这一次尝试失败了。
于是他换了一种方式，选定结果为“此次构筑成功”，构筑的最后因为搭配的原因即将失败，但他已经被〈陨灭〉锁定，没有了退路，灵泽决定赌一把。
本就满足的规则是“完成构筑”，不合理的规则是“搭配合理”。
“完成构筑”指的是构筑到此刻，没有术式发生排斥反应，“搭配不合理”是后面如何构筑尚且不知道。
两个规则要满足对等，就要保证已经构筑的术式在难度和数量上与没有完成构筑的术式基本对等。
也就是恰好“构筑了一半”，另一半用「正义」来补正。
而且，必须保证前面构筑的术式不是别的魔法的前一半，否则补正之后只会是别的魔法。
好在，幸运女神眷顾了他。
只是，在这一次构筑成功之后，灵泽忽然发现，他好像可以不依靠「正义」也可以构筑出〈誓约与正义的赏罚〉了，构筑的过程烙印在了脑海里。
灵泽维持着金色的护罩，兴奋地与自己的师父分享这一消息：“师父，你看，我成功了！”
洛劫默默地关闭了「科学」与「孤寂」的干涉，状似骄傲道：
“你还挺能干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