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教学

    高伯伯叹了口气，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不顾高伯母反对又倒满了一杯说：“攻打老山主峰的时候，连长争到了师突击队队长的锦旗，进攻是早上四点二十发起，头天他很兴奋没睡觉，他跟我说活着回来就赚了，如果战死了，至少是个二等功，将来抚恤金会多几百块钱，老家农村的老娘可以把房子修一修了，还可以多买几头猪，烈属养鸡养猪的弄多了别人也不保管。”

    高伯伯点了根烟，接着说：“我是城市兵，当时并不理解他说的话，我觉得都是点芝麻绿豆大小的屁事，而且怎么没上阵光说死呢。我当时也写了遗书，但我是第二梯队，一般第二梯队伤亡不会大，我觉得我应该死不了。”

    “早上六点我们这边炮火开始覆盖，但我感觉炮火的密度没有想象得大，主峰前只有一个高地，两段开阔地，如果不打掉敌人的炮火，开阔地会死很多人。”

    “师长更着急，五点二十到了，他还犹豫着不肯下命令，希望炮兵能多打几个量，但炮火开始向后延伸了，这时候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我们全连人和师指挥所看着连长带着突击队冲出去，高地上越军没多少力量很快就打下了，但越南人还击的炮火来了，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连长被炮弹打中，炸成了碎片。师长马上下令第二梯队上，我们连剩下的人被加强到了兄弟连队，一鼓作气把山头攻下来了。”

    高伯伯像是敬遥远的连长英魂一般举起杯干了说：“有时候人就是命，其实越南人残存的炮火也不多了，只够用到了突击队上。我们第二梯队上的时候，敌人的炮火已经反击不了了，冲锋很顺利，伤亡也很小。战后评战功的时候，突击队的行动被认定失败了，连长是烈士，没有拿到二等功。”

    夜晚的沙滩上，都是欢乐的人群，啤酒，烧烤，音乐，歌舞，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happy，高伯母早接手了高伯伯的烧烤大业，高伯伯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像是沉浸在往事中。

    真是一个小小的烤串，把他的回忆都打开了。

    我感受到了高伯伯的孤独，就开玩笑般地问了高伯伯一句：“高伯伯你怎么没参加突击队啊？”

    高伯伯摇摇头说：“突击队是最高荣誉，人人都争着要上的，但连长挑的都是老兵，也几乎一水儿的农村兵，我这种新来的城市兵，最排不上。”

    高伯母即兴来了一段民族舞，毕竟是专业的，跳得非常优美，我看不出什么门道。

    高伯伯哈哈笑了，说“你高伯母很应景，跳的是当地的民族舞蹈。”

    小婶捅了捅我，低语：“记住没，你高伯伯给你上课呢，遇事要勇敢，要主动，还有，就是认命！”

    吃完饭高伯伯觉得累了，高伯母陪着回房间去了。

    我和小婶还有点意犹未尽，接受了下午打球认识的几个大学生邀请，跟着他们去k了几个小时歌，玩到快12点才回。

    整晚小婶都依靠着我，紧紧勾着我的胳膊，像情侣一般，而且专点男女对唱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