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感悟
回到极北，加百列和佩兰已经来到了梦幻之地深处，最后的阻碍就在这片冰上雪原之中。
“佩兰……”加百列回头，却发现佩兰不见了，这突然的变故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佩兰！别跟我开玩笑！出来！”他立刻沿着来时的路走去，但地上只有他一人的脚印，无论他寻出去多远，也只有他一人的痕迹。
他有些迷茫，白茫茫的一片让他本就紧绷的神经开始出错，他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在了地上。
用手扒开雪层，是一具尸体，穿着的衣服……有些像佩兰的？
他立刻用力把雪刨开，露出了佩兰苍白的小脸，“佩兰，你还好吗？”
加百列有些无力，他倒了下去，努力抱起佩兰的尸体，试图用身体给他取暖。
但这已经毫无意义了。
晶莹的泪顺着脸颊滑落，大雪逐渐掩埋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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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兰猛地睁开双眼，黑暗渐渐褪去，加百列的身影出现在远处，他伸出了手，“佩兰！我们走吧。”
加百列的表情不太对劲，佩兰有些犹豫，但还是搭上了对方的手。
两人向前走着，周围的黑暗逐渐变得明亮，不多时，他们出现在了一处营地。
周围有很多士兵，他们来回搬运着船上的物资。
“我们不是在极北的梦幻之地吗？”佩兰有些迷惑地看向加百列，听到这话，加百列皱起了眉头，“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忘记了嘛？”
佩兰一愣，紧接着他注意到了自己手上带着特殊花纹的骑士手套。
他急忙回头，水中的他身穿着一套精致的正义骑士甲，那是他梦寐以求的。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或者发烧了？”加百列接连提问，让佩兰的脑袋有些乱。
“不不不，等等，不对劲……我们刚才是怎么走过来的？”佩兰有些神经地指向身后的海面，问出了这个十分荒谬的问题。
周围的士兵都看了过来，但他们不敢笑，似乎是慑于他的威严？
“我的大法官，我们刚才一直站在着，从没分开过。”看着加百列一脸严肃的模样，佩兰有些憋屈，但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突然……他的头一疼，脑袋里涌入了不少记忆，“呼，我是佩兰，最高执行官代理……佩兰？”
陌生的记忆告诉他，老公爵和蒂米亚早就去世了，现在的卡佩家族，他才是最核心的人物。
没等佩兰想清楚，外面的喧嚣声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出什么事了？”
“敌人在袭击舰队了！我们快去帮忙吧。”加百列丝毫不给佩兰思考的机会，拽着他就走向了外面。
外面有很多‘人’，他们穿着简陋的皮甲，和锡兰武士们作战。
佩兰愣了一瞬，当即拽住了加百列的手，“这就是敌人？”
“嗯，海屿王国的叛军已经攻陷了很多座城池，我们要帮他们平叛。”
“海屿王国的叛乱？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已经臣服于我们锡兰王国，是圣主陛下派我们来帮助他们平定叛乱的，我们加入战斗吧。”
佩兰有些抗拒地向后退了一步，“为什么战斗？他们做了什么？”
“叛乱就是理由。”
“不！这不是理由，最高法庭不应干涉其他王国的内政！我们又不是圣廷，而且他们哪里像是叛军，明明就是被逼起义的农夫！”
似乎是被他说动，加百列居然开始低头沉思，就在佩兰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他的脑袋传来了一阵剧痛。
刚才的记忆被快速清空，另一段记忆被塞了进来。
再一睁眼，他又回到了极北冰原。
“我怎么了？”寒冷的北风拂面，让他清醒了不少，但他的身边好像少了点什么。
佩兰努力地想着，却怎么也记不起加百列的模样，就好像……这个人本就不存在一般。
他捂着脑袋跪倒在雪中，可无论他怎么去回忆，脑海中，总是缺少了一块记忆。
不远处传来了踩雪的噗嗤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佩兰抬头，关于加百列的记忆一点点被补全。
“你怎么了？”
“不知道，头要炸开了，好疼，好疼。”
“我们快走吧，独角兽就在前面。”
“独角兽？对，我是来找独角兽的。”佩兰突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面前高大的身影……有些古怪。
“你是谁？”
“加百列。”
“是吗？”
“你不认识我了？”那‘加百列’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不断在佩兰的耳边回荡。
“好像……是。”
“那我们走吧。”他抓起了佩兰的手，向着前方走去。
正走着，一股寒风拂过，吹得佩兰打了个冷颤，但‘加百列’没有任何反应。
“你怎么……”佩兰突然有些头疼，脑海里浮现了一个高大身影为他遮风挡雪的画面。
“怎么了？”那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很快就打消了佩兰的疑惑。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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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突然从雪堆中爬了出来，“佩兰！佩兰！！！”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冰原上，试图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幻境困住了他，也触发了营养舱的强制脱离，再次上线的他已经彻底摆脱了幻境影响。
他很快来到了一处没有雪的冰原上，一望无际的冰面没有任何遮挡物。
他看到了佩兰，他的前面……有一座冰潭！
“不！”土元素快速冲向佩兰，将佩兰托起的同时，他脚下的冰层破碎，“佩兰！”
重物落水的声音惊到了陷入幻境的佩兰，当他看到自己身下的石台，他终于想起了加百列。
“加百列大哥，你在这！对吗？！”加百列听到了他的呼唤声，他想回应，但水里好冷啊……
‘对不起……佩兰，再见了。’
似是察觉到加百列的离开，佩兰的精神力在那一瞬间爆发开来。
很可惜，这股异常爆发的精神力，并没有拯救加百列。
精神力的延展让他亲眼目睹了加百列沉入深海，却无能为力。
“加百列大哥！”
冰面很快在凛冽寒风的作用下恢复如初，佩兰看着面前的冰面，流下了绝望的泪，“把他还给我……”
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佩兰抬头，看到了一匹纯白色的战马，它就像是一只优雅的天使一样，走到了他的身边。
“你好，孩子。”
“无色的角……这算是通过了您的考验嘛？”
“这并不是我的考验，是自然的考验，但你通过了，你想得到什么？”
“我能把我的朋友还给我吗。”
“很遗憾，我帮不了你。”
“那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如果正义的考验就是要用牺牲来换取感悟，那我宁可从未来过。”佩兰伸手一拳砸碎了冰面，将他随身带着的那副法官面具投入了水中。
假面随着水流一直向下，最终落在了加百列的身边，武人杰顺手就塞进了他的手里。
“武先生？”
“也许你们该道个别。”
“只是npc而已。”
“嗯，npc而已，但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和他告个别，毕竟ai也会衍生情感。”他把加百列的灵魂抽出身体，带回到了冰面之上。
就在独角兽王思考该怎么劝他的时候，武人杰出手将佩兰笼罩进了另一层幻境之中。
“您是？”
“嘘，让他们好好告个别。”
幻境之中，佩兰睁开眼，加百列就坐在不远处的冰面上。
“你醒了。”
“你们还想骗我？”
“不，这就是我，我们是时候该告别了。”当加百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佩兰有些惊讶。
随后就见加百列起身，做了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手势，“这下可信了吗？”
“你没死？”
“死了，但没完全死，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你还会见到另一个我。”加百列说着，伸手拉住了佩兰的小手，“佩兰……有些时候，别那么倔强，坚守信念固然重要，但也要学会变通。”
“嗯。”佩兰郑重地点了点头，加百列又把那副面具拿了出来，“这算是我们的临别礼物吗？谢谢。”
“是我该感谢你，这半年以来的陪伴，加百列大哥。”
“佩兰，去走你自己的路吧，一如你想的那样。”
当幻境破碎的瞬间，佩兰露出了一个微笑，他转头看向了独角兽王，“我并不需要神兽的角来证明了。”
“你确定吗？”
“谢谢您的款待，再见了。”佩兰说完，起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武人杰再度现身，和独角兽王并肩而立。
“他像吉休特吗？”
“不，一点也不像，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