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硬气
好奇怪，什么叫做‘又重生了一次’？
怎么会都过得那么糟糕？
这辈子，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活得比前世更差！
她憋着一口气，心中怀揣着对未来的向往，全身的力气的伴随着精气神，好似都回来了一般。
她听从着接生员的指挥，一次又一次用力，终于听到了婴儿啼哭声。
她松了口气。
好困。
在极度疲惫的状态下，她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接生员心急如焚，本来看到李娇娇被虚弱地抬进来时，她心里就没底了。
果然，努力了半天，才只开到三指。
她一直引导着李娇娇用力，可成效并不显着。
李娇娇似乎已到极限，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再进一步。
后来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她浑身来了力气，伴随着节奏，生下了第一个孩子。
她心里正暗暗松下一口气，再努把力，第二个也好生了。
可谁知，李娇娇竟昏睡了过去。
这可把她吓坏了！
接生员急忙拍打着李娇娇的脸，大声呼喊道，“快醒醒啊！千万不能睡啊！还有一个宝宝呢！”
她一边喊着，一边不断地掐着李娇娇的人中。
就这样足足叫了十几声，李娇娇才有了点意识。
听到耳边接生员不断呼唤，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她心里一紧，调整着呼吸用着力，终于第二个宝宝顺利生下。
可却没有传来响亮的啼哭声。
接生员面色凝重地看着手中婴儿青紫的面庞，使劲拍了拍她的屁股，却不见任何反应。
“怎么了？”李娇娇感受着凝滞的气氛，问出了声。
接生员十分不忍地对李娇娇道，“孩子……孩子已经没有呼吸了。”
“怎么会？”李娇娇望着她手上的孩子，眼泪顺着面颊滑落，浸湿了脖颈。
她颤抖着伸手，触碰着毫无生气的小身躯。
一旁的接生员连忙出声安慰，“别难过，哥哥还在呢。”
不禁替她庆幸不已，幸好活下来的是哥哥，否则她的日子恐怕就难过了。
李娇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分出一点心神，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该如何面对顾家人的责怪。
而另一边，朱燕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她怀孕的月份太小，又明显是滑胎的症状，大夫看后都连连摇头。
幸运的是，卫生所里德高望重的老中医，试着在她的肚子上扎下了好多根银针。
忙活了半天，好歹算是勉强保住了胎儿。
不过，接下来的几个月，朱燕必须卧床静养，绝不能再出现滑胎的迹象。
何春芳在两边来回往返着，内心焦灼不安。
她先是听到朱燕这边传来胎儿保住了！
还没高兴多久，又听到李娇娇那边传来的噩耗，妹妹在肚子里被闷了太久，已经没了气。
何春芳脚步踉跄地冲到李娇娇的床边，望着满脸泪痕的李娇娇，责备地道，“你不知道自己身子重吗？还要跟她拉拉扯扯！”
只说了这么一句，她便不忍继续斥责，转而埋怨起胡红珍，“你婆婆也是，怎么就放心你一个人出来。”
听着何春芳在耳边喋喋不休的念叨，李娇娇心烦地打断道，“好了，别说了。”
别说了，这件事谁都有错。
何春芳的软弱无能；朱燕的冷血无情；胡红珍的虚伪小气；甚至……顾伟的不够机灵。
所有的这一切，共同酿成了这场悲剧。
经过漫长的消化，李娇娇也只能自我宽慰，自己是个好孕之人，孩子日后还能再有。
幸好活下来的是儿子。
何春芳在卫生所忙得分身乏术，既要照顾女儿又要照顾儿媳。
到下班时间，李家父子像往常一样回家。
刚踏入大院，就被邻居告知何春芳在卫生所。
两人又匆忙赶到卫生所。
“卫民。”朱燕躺在床上虚弱的喊道。
李卫民看着朱燕躺在病床上，失去了往日嚣张跋扈的气焰，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等听着何春芳颤颤巍巍地说出朱燕的情况，他憋着一口气，就想去找李娇娇算账。
何春芳却拦住了他，擦了擦眼泪，“娇娇也很可怜。”
“本来她怀的是一对龙凤胎，现在却没了一个，这事你媳妇也有责任。”何春芳心中有些怨怪。
她肯定是更向着李娇娇的，但看着李卫民越发难看的脸色，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可怜？她那是不懂事！”李卫民愤怒地斥责道。
这么重的身子，自己不知道注意，还到处乱跑。
结果连累了他的燕燕，遭此无妄之灾。
李卫民越想越生气，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是个灾星啊！”
何春芳听到这话，惊愕不已。
她看着李卫民刻薄的嘴脸，这还是她乖巧懂事的儿子吗？
她颤抖着声音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娇娇可是你亲妹妹啊！”
李卫民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道，“还亲妹妹？哪个妹妹整天处心积虑想害哥哥嫂子的！”
何春芳想替李娇娇辩解，可看着李华强投来劝阻的目光，心中百感交集。
她想了很多，一番话硬是哽在心头，没有说出口。
转头去了李娇娇那，这已经是她这辈子做出最硬气的事了。
也许是忘记了，李家没有一人去顾家报个信。
胡红珍在路上耗费了不少时间，她上午安排好一切，就马不停蹄地去了她兄弟姊妹家，一顿求情哭诉。
而她兄弟姊妹看在她是城里人，丈夫和儿子都有铁饭碗，能拿死工资，或多或少都借了点。
最终东拼西凑才勉强借来了两百块钱。
当她踏进家门，已至日暮时分。
顾华荣去买了花生卤味，跟顾莹莹两人吃得正香。
他已经习惯这些天回到家，面对的只有残羹冷灶了。
胡红珍直奔李娇娇房间，想问问她有没有把一百块钱要回来，却没看到李娇娇的身影。
“娇娇呢？”胡红珍疑惑地皱起眉头，难道她在她娘家吃晚饭，现在还没回来？
“不知道啊。”顾华荣也疑惑着。
“我们回来就没瞧见她人影，一天天的就知道往外跑。”顾莹莹啃着卤肉，语气略微尖锐地刺道。
胡红珍无暇顾及这父女俩，朝着李家所在大院快步走去。
当她抵达大院后，便径直来到了李家门口，却发现大门紧闭。
她恼怒地拍了拍门，焦灼地等了会，心中暗骂，这李娇娇可真不让人省心！
王桂香从楼下好奇地探出头，开口问道，“咦，你是娇娇的婆婆吧？”
胡红珍点了点头，急切地询问道，“你知道李家人都去哪了吗？”
“他们都在卫生所哩。”王桂香想着下午那场景一脸唏嘘。
这种异样的表情，令胡红珍感到浑身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