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别

    第二天，蓝尘没有睡好，干完活拿了饼干，去到自己的收纳柜里拿了一张纸和笔，来到观察台坐着，静静的看着外面，想了很久，写了一封书信折起来，放进口袋。

    回到仓储区工人储物柜，在自己的收纳格里收拾自己的衣物和有关物品放入背包，然后把信件和这些年的工钱锁进收纳格，就匆匆外出了。

    他此时很想去探望奎姨，但蓝尘没有权限去二层，只能由奎姨来看他，所以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瘦猴有可能因为发病把这件事深深的想起来，他在这里很难再次得到治疗。

    死在四层很可能是他的归宿，之前在作业区背靠货架休息时，听到仓储区主管和组长聊天，组长想给他一些机会的可能，他听得很清楚，当时主管肯定的语气说：“他本人是孤儿，更是占用了重要医疗物资，奎姐还在二层做护理抵债呢，这件事没有可能，想都不要想。”，那种屈愤现在都还很强烈。

    蓝尘摇了摇头，抛弃脑中不切实际的幻想，死在外面应该不会麻烦到别人吧。爬过管道，看着相对现在自己显得窄小的通道，再长大一些应该也爬不过去了吧，或者说回不来了。

    站在送风口，蓝尘摸着生锈的叶轮陷入回忆， 他有些舍不得的呢喃道：“这里是送风口，核尘埃应该吹不进来吧”，缓步走到外面，看着周围，再看向地上，“30多年了，核尘埃应该埋入土里了吧”。

    回首看了一眼锈迹斑斑的送风口，心中哽咽：“奎姨。。。对不起”，蓝尘毅然往外走了出去，他决定不再回来，无论迎接他的是猛兽，还是死亡。

    三天后，蓝尘的失踪引起了高度重视，奎姨也被通知来到了四层，去蓝尘常呆的地方找不到人，蓝尘的收纳格被强行打开，一封书信交到奎姨手中。

    信中只是交代了对奎姨多年的养育之恩表示感激，希望奎姨照顾好自己，而蓝尘去了哪里书信中并没有提，奎姨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

    当初的孤儿一一被执行审查，上头很敏感，这是从来未有的情况，有人失踪意味着有人逃出去了，也意味着有通道可以直达外面，大人不会跑去外面送死，只有儿童无忌，也只有遗孤组的儿童缺乏良好的教育。

    到了晚上，一队穿着核辐射防护服的检查队手持探测仪出现在四层，同时出现的还有维修组的抢修队，奎姨被医疗组接回二层检查。

    事情处理得很快，到了深夜，事情就被调查清楚了，原遗孤组的陈小方，也就是瘦猴被检查出肾脏衰竭，疑似在强核辐射环境暴露过，最后陈小方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经过检查队探测，最后发现岚山基地四层并没有受到核辐射污染，抢修队封堵了蓝尘出去的那个通风管道，一份报告就提交到了一层管理中心。

    奎姨知道事情结果后，看着这封书信，原来是一封遗书，顿时失声痛哭，“小尘啊，你命怎么这么苦啊”。

    一层会长办公室，传出了会长段瑞雄的声音“你是说，四层并没有探测到核污染？这是不是意味核尘埃趋向于稳定了？”

    许秘书回答道：“是的，会长，与蓝尘长期接触的奎姨身体除了有老年综合症外，并没有检查核辐射后遗症。”

    段瑞雄沉吟了一下说道：“立即启动部分探测设施去分析外面环境，对了，基地还有可用的无人机吗。”

    许秘书查阅平板电脑，思考了一下道：“会长，还有剩下两台无人机，但以目前的核辐射浓度还不具备飞行条件，基地天台后来加装的探测器年久失修，电路已经被核放射破坏，需要人工手持防辐射探测器到天台探测，对了，需要增派人手搜救那个小孩吗？”

    “基地范围搜寻一下，你酌情处理，现在的情况，没办法支持大范围搜寻了，唉，希望他没有走远，听天由命吧”。

    两天后，岚山基地一层会议室，坐在首位上的是岚山最高负责人段瑞雄，会议桌两边坐落着一到五层的主管和一些重要职能组长。

    他们看到会议室大屏已经启动，感觉有大事发生。因为这是很少见的情况，由于地热源供电系统部分损坏，基地很多设施常年不开启以保障必要设施，包括新风系统、农作物生产和生活设施等供电需求，会议室大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开启了。

    段瑞雄的许秘书正在汇报外面的环境数据，“首度探测到外面的核辐射浓度正在下降，预计5到7年内降低到适合人类生存水平。

    昨天启用热成像探测仪发现大量动物，会长，这是昨天的数据报告”，顿时有人激动道：“这是真的吗？”“太好了！”，会议室开始交头接耳，这时科研主管提问到“有没有在热成像探测仪中发现人类成像或者说这个蓝尘？”，许秘书摇了摇头，科研主管低下了沉思。

    段瑞雄看了一阵子报告，放下来问道：“现在拟定2年后放宽生育计划，5年内筹备基地天台太阳能供电系统建设计划，你们有什么意见。”

    这时物资主管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会长，开放生育计划此事我认为不能操之过急，首度监测到核辐射下降是好事，但岚山经过15年那件事，已经负担不起失败和浪费了，再过5年，存储足够的食物，我认为这样才能应对各种风险”。

    段瑞雄点了点头问道“其他人呢”，见没人说话，段瑞雄离开了会议室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后面跟着许秘书，“所长，那个计划可以不用实施了”。段瑞雄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扬了扬，许秘书就走了。

    段瑞雄看着墙上的一幅字《海阔天空》，缓缓闭上眼睛，睁开的时候眼球出现血丝“那个计划，是关闭二层以上区域的计划，只要我还在，就绝不会让这件事发生，那几个苟且偷生的老狗！”，拳头紧握，心中发出咆哮“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