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交换人质
周兴业喘着气,跑过来。人站那儿,一脸土色。
李小满挣扎着摇摇晃晃,欲上前扶他,被他谢绝。
他扫视肖秉义等在场人员,苦着脸问李小满:
“李副连长,小雨在哪儿啊?”
李小满指着对面说:“约六十公尺,喊轻了,对方听不到。我帮您喊吧。”
周兴业摇头,看看对面,中气十足,喊一声:
“是沈处长吗?久违了。请你赐教吧。”
沈富中望远镜看了一会,露出半个头,喊道:
“周董事长,冒昧了。你女儿现在跟我们在一起,请你过来,唯求面谈。”
“请你不要喊我处长了,我现在是‘苏浙皖人民反共救国军’第一支队司令。”
“你来了就好,我没有为难你女儿哦。等我跟‘小便宜’谈妥就放人。”
周兴业双眼湿润,哀求道:“沈司令,两军对垒,不应该牵连无辜啊。”
“能不能先放我女儿,你有啥事体。我们约地点面谈,如何啊?”
沈富中回话:
“你跟共党军管会能说上话,我的条件,拿‘小便宜’及四个弟兄换你女儿。”
周兴业为难的看看李小满,见他摇头,又看肖秉义。
柳蕙很紧张,她担心肖秉义要面子,充狠劲,抢前说:
“周会长,不要急。沈富中说话不算话,不要上当哦。放心,朱主任会救你女儿的。”
周兴业失望的点点头,又喊:
“沈司令,你抬举老夫了。我至今还不认识镇军管会主任呢 。你的要求,老夫无能为力啊。”
“我以父亲的身份恳求你,放了她吧。你可不能伤害我女儿哦。”
“你也为人父,能理解老夫的心情吗?你若有其他要求,老父倾家荡产,一定满足你。”
沈富中沉默一会,改了条件:
“周董事长,看在老友的份上,我改一下条件。只要‘小便宜’过来,我就放人。”
柳蕙估计傻瓜肖秉义救人心切,最终会去冒险,忙要搀扶肖秉义离开:
“肖秉义,你伤口流血了。我扶你去医院治伤。”
她估计得不错,肖秉义听了沈富中条件,决定答应他,换回周小雨,保小镇人平安。
他推开柳蕙,对周兴业说:
“周会长,答应他,我去。告诉他,双方同时动身。”
周兴业呆看他,嘴唇哆嗦着,似乎很感动。
“谢谢了,老夫实在感动哦。你跟他有啥仇啊?他为何点名要你呢?”
“周会长,这你就甭管了。告诉他。”肖秉义摸着屁股咧咧嘴。
周兴业抹一把眼部,摇摇头说:
“这怎么行啊?你去了,我咋跟你父母交代呢?我要这样做了,老夫会被小镇人耻笑哦。”
“人家会说,周兴业为救女儿,让人家儿子下油锅哦。这不坏了老夫一世清名吗?”
“不行!老夫不能做这样的事哦?我再想其他办法吧。”
肖秉义似乎铁心了,不管不顾站起身喊:
“沈富中,我来了,交换开始。”
他说罢,朝前走。再回望一眼,转身继续走。
午时的阳光撒他身上,金黄金黄。随着他的移动,身躯渐行渐小。
但在呆了的众人眼里,身影愈发的高大,越来越高大,闪闪发光。
柳蕙简直被他气晕了,喊道:
“肖秉义,你是一名战士,应听从指挥。朱主任马上就到了,等一会不行吗?”
肖秉义没有停,边走边想。援军没指望了,一人能救全镇人,死也值了。
周兴业,不要以为老子为你为小雨,老子是为保护小镇人哦。
他走的较快,快要接近中间线了,周小雨才动身。二人渐渐靠近。
已能看到周小雨惊诧的脸,走近一点,再近一点。
远方似乎有军号声,他未反应过来,对方开枪了。
他赶紧趴下,又一滚,掉田埂下。再看周小雨,几个敌特奔向愣那儿的周小雨。
沈富中气急败坏道:
“周董事长,不要怪我哦。共军不讲信用,偷袭我。快撤,机枪掩护!”
肖秉义立刻明白,终于等来了援军。侧耳聆听。
雄壮、嘹亮的军号声,霎时响彻天野,回荡在半空中。
他听军号伴着喊杀声,来自东方,长嘘一口气。
跟着呲牙咧嘴,摸一把屁股,一手的血。只能趴那儿,眼睁睁看着周小雨被押走。
军号声振奋了街上坚守的战士和群众。
军民齐声欢呼:“援军来了,我们得救了。冲啊!”
柳蕙凝神渐渐靠近的肖秉义,心头涌起万分激情。却又非常恼火,去扶他。
她有意惩罚他一下,在他屁股后轻轻一拍:
“小人不听大人话,该打。”
“你这个女人心真狠,提醒一下,我是伤员哦。”他亮出手上血,沮丧道。
“你活该,不过我倒很佩服你,为救情人,命都不要了。”
肖秉义听她如是说,发觉不好,争辩道:“哪个讲她是我情人?造谣。”
“你不是从小就保护她了吗?”柳蕙斜他一眼,弃落道。
肖秉义赶紧扳回:“保护一下,就是情人了?那你救我,我也是你情人了。”
二人再看周兴业,已瘫地下了。
李小满被抬走了,肖秉义等伤员也被架走了。
古镇保卫战胜利结束,守军与援军胜利会师。
……
陈明高和耿毕崇扶起周兴业,架回家。
周兴业看看耿毕崇,点点头说:“我们好像见过面吧?”
耿毕崇赶紧点头,笑道:
“见过,见过。是为鸽子赔偿问题,我跟李副连长一道来的拜访的。”
周兴业点点头:
“噢,想起来了。谢谢你啊!小雨讲大门牙‘跟屁虫’,就是你吧?”
耿毕崇心里嘀咕:这么大年龄,咋不懂事呢?外号咋能当面提呢?
他面上笑嘻嘻:“我跟肖哥是好弟兄,人家怎么称呼,我无所谓哦。”
周兴业微笑着点点头:“管家,泡壶好茶。我要谢谢两位警官。”
“陈警官是本地人,我就不客气了。耿警官,你家是南京吧?”
耿毕崇看他拉家常,心里窃喜。老头子,可能看出我一脸的福相了:
“是的,家住郊区。我父亲以前也是警察。”
周兴业惊愕得问:“哦?是在市警察厅,还是那个警署啊?”
耿毕崇笑答:“南区警署。当了一辈子小组长,好像也在本镇干过哦。”
“你不会是耿敬祖家公子吧?”周兴业问过后,见对方点头,手拍椅子把手:
“不说不知道哦,都是一家人嘛。我跟你父亲熟得很哦。”
“他在小镇当警所副所长,我们经常碰面。还常在一起喝酒哦。他还好吧?”
“还好。当副所长的事,他不愿提。最后被鬼子开除回家了。”
“嗯,这个事情我知道。我还跟鬼子小队长为你父亲求过情。不然性命都难保哦。”
“哦,那替我父亲谢谢您了。董事长,你为啥不去南京呢?那么大一个公司,怎能离得开您呢?”
周兴业看看一旁的陈明高,笑道:
“不要紧的,跟我的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我的公司,等于他们的公司。”
“哎,耿警官,没事常来家坐坐,陪老夫拉拉瓜。等救回小雨,你一定要来做客哦。”
“你啥时候跟大门牙认识的啊?沈富中为何如此恨他呢?你知道吗?”
“董事长,此话应该倒过来说。是沈富中将肖哥往死里整,肖哥想报仇。”
周兴业皱起了眉头,不解得问:
“不对呀,如果他整了大门牙,他应该怕他报复呀?怎会要他呢?”
耿毕崇自然不知原因,看谈话陷入僵局,喝一口茶,起身说:
“董事长,谢谢你的茶,我该回去了。”
周兴业从沉思中惊醒,起身抱拳相送:
“耿警官走好,不送。陈警官稍停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