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们会尽力的
“恐怕……我们并没有太好的治疗方案。”向宇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以目前的医疗水平，对于这种多发性转移的晚期肺癌，治愈率几乎为零。”
张岚听完，脸色更加难看，但她也知道向宇说的都是事实。这些年，她经手治疗的癌症病人不计其数，深知癌症的可怕，尤其是到了晚期，几乎就等于被判了死刑。
“这个我也知道。”张岚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你先去忙吧，这件事我会再想想办法。”
向宇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来到卫生间，从的口袋里掏出时空之钥匙，握在掌心意识进入这条时间线的时空长河中，看这位病人的最后结果，原来这位病人在一个月后生命就走到了尽头。
向宇不能改变这些，和人类的灭绝至亲的生命相比，这些人的生死根本不值一提，本该死去的人，他是不会用自己的能力去救治的。
向宇走出卫生间，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张岚的期待，病人家属的祈求，都像一块块巨石压在他心头。他能救，他有能力救，但他不能。
一个焦急的声音从走廊另一头传来，向宇抬头一看，是早上那个肺癌晚期病人的家属，一个中年男人，眼眶通红，像是熬了几个通宵没睡。
“刘先生，您有什么事吗？”向宇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
“向医生，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爸吧！他真的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啊！他才五十多岁，不能就这么……”男人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老泪纵横。
向宇别过脸，不忍再看。他最怕看到这种生离死别，尤其是当他知道自己有能力改变这一切的时候，这种无力感更加强烈。
“刘先生，您先冷静一下，病人的情况我们都很清楚，我们会尽力的。”向宇只能用这种官方的语气来搪塞。
“尽力？尽力有什么用啊！”男人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向宇的胳膊。
向宇用力想要甩开男人的手，却发现他抓得死死的，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刘先生，您冷静一点！这里是医院！”
这时，张岚从办公室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眉头紧锁，语气严厉。
男人看到张岚，像是找到了新的倾诉对象，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哭喊道：“张主任，我求求你，救救我爸吧！”
张岚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避开了男人的跪拜。
“刘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不，我不起来！除非你答应救我爸！”男人跪在地上，语气决绝。
张岚看着眼前这个绝望的男人，又看了看旁边沉默不语的向宇，心中五味杂陈。
张岚感到一阵头疼，医院的走廊人来人往，这个男人这一跪，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压低声音，尽量保持着医生的专业和冷静，“刘先生，请您先起来，您这样跪着，我也没办法给您父亲安排治疗啊。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尽力？尽力有什么用！”男人猛地抬头，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张岚，“我爸要是没了，我们这个家就完了！你们医生，每天穿着白大褂，说的都是漂亮话，可到头来呢？还不是见死不救！”
“你——”张岚被男人这番话气得脸色发白，她行医多年，救人无数，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向宇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没有阻止男人的意思。他知道，张岚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虽然表面上严厉，但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治好每一个病人。
“刘先生，您先起来说话，您这样，我们也很为难。”向宇淡淡开口，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男人听到向宇的声音，转头看向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向医生，我求求你，你救救我爸吧！我听说您医术高超，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向宇看着男人祈求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他当然有办法，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治好这个男人的父亲，甚至可以让他多活几十年。但那又怎么样呢？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对于他拯救自己的家人至亲和人类的命运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
“刘先生，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我们医生也不是万能的。”向宇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您父亲的病情，我们会尽力的。”
“不！你们没有！”男人突然暴起，一把抓住向宇的衣领，情绪激动地咆哮道，“我爸还有很多事没做，他不能死！你救救他，我求求你救救他！”
向宇任由男人抓着自己的衣领，眼神冰冷，没有丝毫动摇。
“够了！”张岚再也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厉声喝止，“刘先生，请你自重！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们就只能叫保安了！”
男人被张岚的气势震慑住，松开了抓着向宇衣领的手，颓然地跪倒在地，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向宇，你先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处理。”张岚揉了揉眉心，语气疲惫。
张岚的话音刚落，男人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彻底瘫软在地，低声啜泣起来。向宇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内心毫无波澜。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这世上每天都有人死去，他哪管得过来？
“刘先生，您先冷静一下，我们去我办公室谈谈吧。”张岚叹了口气，扶起男人，朝向宇使了个眼色，“向宇，你先去查房吧。”
向宇点点头，转身离开。路过护士站时，向宇无意间听到护士们在窃窃私语。
“哎，你说那个刘大海的爸爸还能活多久啊？听说都已经是癌症晚期了。”
“谁知道呢，看他儿子哭得那么伤心，估计也快了吧。”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不过，我听说那个刘大海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好像还因为赌博欠了一屁股债，现在他爸一病倒，估计是要把家底都掏空了。”
向宇的脚步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些八卦的护士，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们以为自己说得小声，却不知道以他的听力，方圆百米内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喂，你们几个在说啥呢！不怕病人家属听见？少嚼舌根。“向宇扫了几个小护士一眼。
几个小护士被他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纷纷低头不语，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们又没说错，他爸爸本来就……”
“本来就什么？”向宇语气冰冷，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你们是医生，还是算命的？病人的生死，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私底下议论了？”
小护士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坏了，一句话也不敢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向医生，你别生气，她们还年轻，不懂事。”一旁的护士长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们。”
向宇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护士站。
看着向宇离去的背影，护士长暗暗松了一口气，转头瞪了那几个小护士一眼，“都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干活去！”
小护士们如蒙大赦，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