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行动

    十一月，余四叔一家都从县城赶来，一个是要将罗、余两家地窖里的奇异果取出，和自家采购储存的奇异果一起运送到京城售卖，这一次罗、余两家各攒了三千斤多斤，余馨儿的也有一千五百多斤，包装成四百来个精致的果篮，在下河村就装了五架马车，由余四叔带着活计运送浩浩荡荡的出发，到县里再汇合沈家在收购了三千斤左右，一百多个篮子，贴上沈记的标签，运到京城后赚一笔年货年节礼的高额利润。

    十一月初九是余馨儿的及笄，也就是十五岁的生日，这标志着一个小女孩的成年，算是一个重要的日子，这一次余家打算给她办一办，所以沈氏和沈宝珠留下来，余霖也从书院回家，既是庆祝也是奖励余馨儿的奇异果对家里做出的贡献。毕竟余家修的这个二进院落，大头的钱还是售卖奇异果挣下来的。

    这个院子别看跨院是余三叔余四叔自掏腰包，修了正房两间，厢房两间共四间大房子。而老院子余老头住的主屋本就是砖瓦结构也就没有改动，真正修建的也就是东西厢房的共八间大房子，每间房屋宽三米五、长四米，再加上院落的围墙、大门边歇脚的两间门房，再到影壁、抄手游廊的的砖瓦等材料就花了十多两银子，再有一些主要的房梁、支撑的柱子等也是买来的木材，余家差不多花了二十两的银子。后期房屋里面打的家具、书架、桌椅、床铺等等也就慢慢制作，好在余大伯就是木匠，农闲的时候慢慢制作，但家具的木材也花了不少，以及帮忙打家具的木匠的给一些工钱，后期家具上漆打蜡也是一笔费用，合起来又花了十来两银子。房子都修到这里了，屋里尘土飞扬也不美，所以有铺上了青石地板，这一项又花掉十几两银子，前后这大院子也就五十两银子了。好在余家花了一年的时间，逐步分批的实施这些项目，慢慢的奇异果的售卖资金回笼也填上了这一笔债。

    这一日余家的四合院热闹非常，余大姑以及罗麟表哥表嫂带着他们的两岁的儿子，余二姑带着家里最小的小子，出嫁的余菲儿以及带着孩子的余蕙儿，余馨儿的几个舅舅家也各有姐妹等也都前来观礼，李四舅更是为了感谢余馨儿的腌制皮蛋的方子还专门打了一支银簪来祝贺。余馨儿穿上新制的长裙和宽袍大袖的礼服，由母亲梳头，盘上一个灵巧的飞燕髻，插戴上平时的珠花首饰，再到正屋，向正东而坐，沈宝珠端着托盘，上面盛放着罗帕和发簪，沈氏作为正宾，洗手擦净后走到余馨儿面前，高声吟诵祝祷词，并为她插上准备好的银簪。礼毕，余馨儿回到西厢房换上素衣襦裙，再次回到正屋向来宾展示，然后向父母行礼，感恩父母的养育之恩。

    行过礼之后，余馨儿再次向正东而坐，主宾沈氏再洗手，再次祝祷，并换上一直银包金的海棠花发簪，并祝贺余馨儿成年，余馨儿向大家行礼致谢。结束仪式以后大家再开始今日的宴席。

    这一日余家开了四桌宴席，由于余三叔才成婚不久，不好在麻烦村里人，也就是余家的女性煮的菜，但有荤有素，也算是新房完全竣工，大家再聚一次。饭后，外家李家一起告辞，余二姑也称放心不下家里匆匆赶回镇上，余大姑家里远要留宿，余菲儿就在村里也不存在要回家探望母亲一解思念之苦，也就余蕙儿和夫婿曾祷住下，好在现在家里新居落成，有的是房间可以单独住下，不用四五个人再挤一间屋子。

    只是余馨儿已经及笄，算是成年可以出家，家里对她的婚事各有说法，余霖想着妹妹自在几年，也想自己明年秋闱若是能中一个举人自家妹子必能再水涨船高，找一个不属于罗英以及余蕙儿的夫婿，后半辈子不必辛苦土里刨食看人颜色，而其他人也希望余馨儿晚两年出嫁，将奇异果的种植技术全部教会家里人再说，沈氏则开口为县里的邻居王家打探消息。

    要说这安平县的王家也不算什么高门大户，但也是一等一的殷实人家，县郊外有几十亩田地，家里经营着一间脂粉铺子，生意蒸蒸日上。之所以看上余馨儿还是余馨儿常去县城，或是售卖奇异果，或是售卖兔子，也有时是给余霖送一点生活用具，顺带和沈宝珠作伴，一年总会去县里三五。而王家的脂粉铺子就与沈家的布行相邻，一来二去余馨儿也去买过几次胭脂水粉，画眉的黛墨等等，也就被王家大郎看在眼里。

    少年心思也是难猜，明明余馨儿只上过王家铺子三回，还次次的砍价砍得厉害，偏偏遇到了王大郎，情思一念还赔本也卖。而他也到了十七岁，家中正给他想看媳妇呢！而他一开始死活不同意，后来在其母亲的旁敲侧击之下吐露实情，王家父母开始还不太乐意，但架不住儿子一根筋，加上打听而来余馨儿也是有本事的，能为家里培育奇异果，还能说会道，家里长兄还是少年秀才，这才找上沈家传话。

    不过王家认为是块宝的儿子在余家就先遭到余霖的反对，以前大家可能会觉得县里算是高攀，但是余霖中秀才后，眼界也慢慢的变高了，而且这个世道哪怕对商人优待了不少，但是士农工商的阶层划分还在，所以余霖也想自己的妹妹嫁一个读书人！当然余馨儿也没看到上王家那个结结巴巴的少年，实在是在她的心里年龄看来那些都是小孩子，产生不了好感。沈氏也只是探探口风，既然余馨儿兄妹都不愿意也就回去委婉说明就行了，不会死缠烂打甚至打着我是为你好或者吹嘘王家一类。

    过完年后，余馨儿除了要照管自己的奇异果，也开始求得家里同意，自己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三亩旱地，开始了玉米的杂交培育，只是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可能四五年才能出成果，也有可能是瞎忙活一通，不过好在买下来的土地还是在的。

    也不怪余馨儿忙碌不已，实在是人生在世不由己，见到了罗英表姐的婚姻，哪怕其他女孩羡慕不已，但习惯独立自主的现代灵魂不愿依附男人而活，所以她的为自己积攒更多的筹码，让自己在自己的人生大事上有更多的话语权！

    春种秋收再简单不过的话语，但是里面蕴藏着多少农民的汗水，这个春季为了自己的目标得以实现，余馨儿现实花钱买地，然后还帮着家里种下玉米大豆等等粮食，顺便将划分给自己做实验用的一亩地上划分出不同区域，栽上不同品种的玉米并做好标记，好在有父母的帮忙和支持才没有把她累趴下。

    忙完旱地的栽种后，又到了给奇异果查看授粉的四月，不过喜人的是这几年风调雨顺，奇异果树一年比一年粗壮，枝条更茂盛，开花也更多。到了端午以后大家开始了一年中最忙碌的整田放水插秧，忙完这一些以后又到了炎热的六月。

    六月余馨儿的玉米有一些品种的就开始长出天花，也就是玉米的雄花，这时候余馨儿就常常戴了个草帽，带上自己提前糊起来的桐油纸做的纸袋，去给玉米套上一个又一个的纸袋收集花粉。玉米的杂交育种过程中还要在雌蕊也就是果穗冒出花丝的时候再对果穗套袋，等果穗的花丝冒出七八厘米是在给它传其他品种玉米的花粉，传好花粉以后，继续戴着纸袋，标注好它的父本母本，等花丝完全变色枯萎或者知道玉米成熟再摘下去。

    只是累人的是这些玉米品种不同开花的时间有前有后，就是同一种的玉米出天花和果出穗的时间也不一样，所以余馨儿就得天天往地里跑，她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好在余馨儿在奇异果上面展现了一定的天赋，把父母和三叔三婶也拉来帮忙干活。经过十来天的忙碌以后终于将最早开花的三个品种互相授粉，并且做好标志，再一边对第二批出天花的玉米套袋。重复着操作，一直到把所有玉米伺候完，陆陆续续的忙活了一个月，总算对一亩地的玉米做了相互杂交授粉的实验，接下来就是静待结果。

    时间一晃又到了八月，大家都在看余家稀奇的玉米是什么样子，在万众瞩目之下，余馨儿的玉米搬回家后撕开外壳一看果然是有些意思，一根玉米棒子上结的玉米颜色不一，有黄的白的还有紫的，还有些是黑的，更多的是一根玉米上面结了三四种颜色的玉米粒。虽然不知道玉米的其他特性，但光是这个颜色就足够大家讨论一番稀奇。不过余馨儿却笑不出来，按照她的纪录，只是将黄色的玉米和白色的杂交，白色的和紫色的杂交过，怎么会三四种颜色都出现在一根玉米棒子上，那其他方面的特征是否成功了呢？

    余馨儿将玉米棒子按照自己的纪录，分成了几大箩筐储存起来，一有空就拿着自己对玉米的品种特征等等琢磨，还把自己知道的杂交只是写下来参考，只是这些问题也只有她慢慢的去想了！因为家里能支持理解她的三叔到府城参加院试、哥哥也快要去参加秋闱了，家里更是在忙着采摘奇异果，余四叔他们也忙着在运输果子去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