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婚礼

    余馨儿终于在过年前把自己探索腌制皮蛋的技术要点慢慢的交给李家舅舅，只是为了堵大伯娘的口，李四舅给余馨儿签了一份十两银子的欠条。本来李氏只是想做个样子，但李家四舅却心里过意不去，言明虽然他现在的养鸭场和莲藕池塘还没有挣钱，但还是有信心给余馨儿挣回这十两银子的技术钱的，定会在三年内凑齐，到时候余馨儿也及笄了，可以算作外甥女的嫁妆。

    余霖也在过年前通过县学组织的考试，年后就可以到县学学习，要知道，一个县一年复一年考上的秀才不少，除了那些已经放弃科举，专心谋一份安身立命的生计的老秀才，以及每一年的一等秀才——廪生可以直接入学，其余的秀才都要通过考核才能进入。而余霖属于努力踏实型的选手，每一次考试前都做足充分的准备，虽然拿不到最好的名次，但是从县试、府试到院试都拿到了中间偏上一点的名次，连他的夫子也说余霖就该继续闻鸡起舞、悬梁刺股，寒门子弟的学习资源远远比不上世家子弟，唯有更多的付出和努力才能在科举中胜出。

    这一年的过年来余家请秀才写对联的更多了，当然乡亲们给的润笔费也更高，只余老头推辞，还是往年的规矩。余四叔在回家送过年货时加紧催促余馨儿把奇异果的规模扩大，毕竟他们运到京城的一两千斤奇异果还是太少，今年运去的更是送到各位达官贵人府上，价格也变成二两银子一篮，但无奈数量少，也就赚了一二百两银子，刨除一路的人用马嚼，上上下下的搬运，其实赚的也不多，只有数量上去了，从省府到京城铺成一个网络，这才会挣得更多。

    余馨儿也无奈，“四叔，我也不是大罗神仙，能让小树苗从一尺高一下子就长大结果吧，树苗要结果至少要两年呢！还是要移栽一米多的那种大树苗，我秋天就把今年培育的超大奇异果的籽取出来育种，经过浸泡发芽，现在也才半尺高，这一批苗要长大结果更得要三四年！不过我们可以收购山民摘来的野生奇异果，提前准备冷库，让这果子储存更长时间，到腊月不论是运到省府还是京城都可以可以卖个好价格了。只是这前期投入就不老少了，不过我们这里山林多，要是安平县每一个村镇都去采摘奇异果也不少，也能先应付应付，稳定市场。”

    “好吧，我们回去后好好考虑，现在天下承平已久，做丝绸布匹的越来越多，我们安平县的丝绸和江南比起来还差着一大截呢!以前卖的好不过是离京城更近一点而已，是时候换个门路了。”余四婶沈氏也看好与奇异果的前景。

    过完几天的新年，余家就开始将猪圈、鸡圈、兔笼里的各种肥力物质收集起来，运到地里，在加上枯枝落叶，头年的作物秸秆等一起腐熟成为肥料，为奇异果树苗的移栽做准备。过了惊蛰，大家就在地里先按照九尺为行距，六尺为的株距的标准，种了一百来棵奇异果的树苗，但其中只有三十多棵是山里找的大苗，精心照料适应环境后明年才能大量结果，而剩下的小苗更要多等一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能慢慢来了。

    只是大家种完奇异果，又开始种玉米，育秧苗，忙碌了一个多快两个月，也不见曾家再次上门，年前曾家的媒人只是道明来意，而两家要结秦晋之好需要商讨的地方多了去了，连过年也不见曾家走动，作为女方的余家也没理由上赶着去巴结讨好。这让余家老少心里打鼓，余蕙儿更是不安极了，经过几番纠结，终于在余霖县学放假归家时找了上来。

    余霖一月才有三天的假期能回家一次，其他时候一旬休息一天，根本回不了家，只能在县学用功或者到沈家打理一下内务。这次回来好不容易想给家里帮帮忙，或者检查一下余馨儿和余松的功课，就被余蕙儿打断，但是又不得不捏着鼻子去解决，否则自家的脸就丢大了，只是在这之前得让余蕙儿知道点轻重。

    “大姐，曾师兄是家里的独子也是幼子，虽然他比我还大两岁，但他父母和几个姐姐对他从小娇惯，性格上也就有点逆来顺受，在生活方面就没有什么主见。他胆敢和家里绝食抗争才是一反常态，现在他对你们的婚事不懂该进行哪些流程，或许不敢催促父母见才是常事，我们总不能上他家门上让曾家赶紧抬花轿来迎你吧？”

    余蕙儿听着听着眼眶里泪花就打转了，还强自忍着不落下来，“大弟，我也没办法呀，要是他家父母真的一拖再拖，我岂不是成老姑娘了。若是等到他中了秀才岂不是更瞧不上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现在再知道曾家不好处也要处下去，我去镇上拜访夫子，顺带着和曾师兄好好说说这里的门道吧，再去曾家拜访一下，探探曾家父母的意思。只是大姐以后做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到了曾家更要打气十二分的小心才是，否则曾家家大业大，也人口复杂，行差踏错不仅影响你自己，还会牵连咋们家，尤其是待嫁的菲儿和馨儿。”

    说罢余霖带了一些书籍资料出门，包括余霖在县学教谕处抄录的秋闱各省解元文章以及教谕的批注，这是给夫子的礼物，毕竟余霖的夫子还年轻，也想更上一层楼。其次就是县学带来的论语注解和他自己整理的院试心得，这是专门给曾师兄的，也是盼着曾家父母能看在自己尽心帮助的份上早点接纳完成这门亲事。

    也不知余霖废了多大的功夫，还特意请了一回假，跑了曾家两次，总算说动了对方，曾家的媒人在二月下旬才再次上门，这次开始正式交换双方的生辰八字，合过之后，陆续有了商量婚期、递送彩礼这一环节，这婚事才算作是稳妥了，这等着五月十六曾家来迎娶新娘。

    这个春天余家更加忙碌，除了地里的农活不能落下，家里的女性一有空就得帮着给余蕙儿准备嫁妆，尤其是大件的喜被的缝制，衣服的裁剪等要几人一起操作，剩余的鞋袜、手帕、抹额、扇面、荷包等就是余蕙儿自己一针一线的缝，一针一线的绣。而余馨儿就一点也没有沾手，既是她拿不了绣花针的原因，也是要忙着给家里的奇异果花朵人工传粉，照料区分地里的一亩树苗，天天忙得像陀螺，回家后一沾枕头就雷打不动了。

    到了五月十六，彻底忙完了春种之后，余家的三亲六戚以及左右乡邻一起前来帮忙办喜宴。大家一看新嫁娘，真是肤白胜雪，面若桃花，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小嘴一点点，十指纤纤如细葱，身材窈窕似芙蓉。和现在大多数晒得黑乎乎的农家女子比起来简直宛若仙女下凡尘，难怪能找这么个好亲事，这可比余二姑嫁的钱家好几倍不止，毕竟余二姑嫁就一个铺面，自家做点小生意，而曾家在镇上可是七八间铺面，乡里还有几百亩田地。

    大家看了余蕙儿的嫁妆，男方送来的彩礼中的肉类、喜饼、糖果、茶叶布匹等等早就该吃的吃，该用的用，但是彩礼的大头八十八两银子、金银首饰余家一分没动，全给余蕙儿带回去，余家还给添了十五两银子，银簪子、银手镯、银丁香，六床被子，六套衣服，四双鞋子，连余蕙儿做来孝敬公婆的衣裳，四个大姑姐的鞋袜手帕荷包等也装了一箱子。还有余大郎给自家闺女的嫁妆，床、梳妆台、四口衣箱、两套桌椅板凳等等家具。零零总总请了两架牛车才拉完，村里人直说余家不仅供养男子读书，待闺女也厚道。

    忙碌了一天，下午曾家的花轿前来，余蕙儿赶紧盖上红盖头，余馨儿和余菲儿作为姐妹也陪着一起去了曾家。到了镇上一看，曾家位于城南，是一处坐北朝南的三进院子，家里的四位姑娘都已嫁人，这一天夫婿陪着回家帮忙，再加上曾家的下人仆妇，以及帮忙的左邻右舍，真是门庭若市。曾家也礼数周到的招待送嫁的余家众人和亲友，大家宾主尽欢，满意而归。

    三天回门时，曾家礼物丰厚，余蕙儿也满面娇羞，见此余馨儿也就不掺和到别人母女姐妹的贴心话里去，吃完饭就自己干自己的事儿去了，而余霖就陪着曾师兄曾祷一起谈些读书科举的事，余松也被拉着去听。

    六月食郁及薁，七月亨葵及寂。八月剥枣，十月获稻。转眼一年又过去了，这年秋收，沈记接纳余馨儿的建议，收购了四千多斤大个的奇异果储存起来。而余馨儿栽在院子里的奇异果经过她的尽心照料，充足施肥，以及人为授粉杂交，这些树藤更加茂盛葳蕤，爬满了整个篱笆院墙不说，还连加宽了一米多的架子也爬的严严实实，结了的一千多斤果子，由于余馨儿也早早地催熟，这批果子给余家带来了八两左右的收入。

    岁月流转，余菲儿在九月就及笄了，女大十八变，余菲儿收起了暴躁的急脾气，少女开始主意防晒和养肤，出落得水灵灵的，余家提亲的人又一次络绎不缺。余馨儿也在十一月满了十三岁，个子长到一米六左右，脸上的婴儿肥逐渐瘦下去，只是她成天在山里地里跑，晒出了一身小麦色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