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缘起（四）
雪原的寒风呼啸。
奔波了半日，林凡始终沉默地跟在白亦身后，不时瞥一眼依偎在白亦脚边的小狐狸。
“林兄，是否还撑得住？”
“无碍。”
白亦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
“林兄，翻过前方这座山头，便是雪原的尽头。
再往前走几里地，我们就能踏入凉京城的地界了。”
林凡轻声回应。
心中却是暗暗冷笑。这半个月来，他们不断在这片无尽雪原中穿行，翻越的山头不计其数。
“凉京城的地界？呵……我可以保证这山的后面，依旧是无尽的山脉”
他心中冷笑，但嘴角却保持着礼貌的笑意。
然而，就在他们翻过这座雪峰时，林凡脚步猛然一顿，双目瞪大，瞳孔急剧收缩。
前方，竟是一片广阔的绿洲！
嫩绿的草地在阳光下泛着莹莹光泽，仿佛上天恩赐的宝玉。
清澈的溪流在草地间潺潺流淌，几只灵鹿悠闲地低头饮水。
繁花似锦，芬芳扑鼻，放眼望去，竟连雪影都无一丝踪迹。
“这……”林凡眼中闪过震惊之色，一时难以置信地低喃。
他太熟悉了，这座山峰的形状、山体的纹理，甚至连几块突兀的巨石位置都一模一样。
没错，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他来过不下十次——山的另一边，必然是无尽的雪原！
可眼前的绿洲又是怎么回事？
白亦轻笑一声，仿佛没有察觉到林凡的异样，只是轻抚着怀中小狐狸的毛发。
“林兄，我们已经到了。”他抬手指向远方的城墙轮廓，
“距离考试还有些时日，不如先在城下找个客栈住下，好好温习自己所学，等待考核的到来。”
林凡轻声应答，心中却惊涛骇浪。
这雪原可是困了自己半个多月，而跟白亦只是半日便出了雪原。
“果然如此吗……”
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再次望向那片绿洲，眼中震惊之色却丝毫未减。
这个世界，居然能自行修复地貌？还是真实地貌被隐藏了？
如果说刚才的雪原只是被记忆世界扭曲的产物，那么这片绿洲又意味着什么？
是真实的凉京城，还是又一次虚假的景象？
一时间，林凡心中百转千回，难以捉摸。
白亦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兄，不必焦虑。既然选择来了凉京城，其他的便不必想太多。”
他目光直视林凡，眼中似有深意。
“只要把自己所学所悟展示出来，剩下的就交给天命吧。”
林凡看着白亦那坦然的神色，心中疑惑和防备更深了几分。
眼前这个温和得近乎无害的书生，是将白幽幽推向深渊的罪魁祸首。
“天命……”林凡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微微颔首，“希望如此吧。”
两人一路前行，穿过巍峨的城门，跨过高耸入云的城墙，步入了繁华的城内。
街道两旁，各色摊贩热闹非凡，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美食的香气。
白亦走走停停，神情显得有些犹豫，手指在袖中的钱袋上反复摩挲，似乎在衡量着每一步的决策。
眼前繁华的景象让他一时间有些心神不宁，流连的目光时不时扫向那些气派的店铺和行人。
最终白亦选择了一家，装修破败小得不能再小的客栈。
“林兄，我看这家客栈还算合适，不如我们就在此落脚？”
白亦笑得温文尔雅，但声音中掩饰不住一丝不安。
“这客栈确实不错，但为何不选前面那家更宽敞的？”
白亦干笑两声，神色有些尴尬：
“林兄有所不知，我平日里随身携带的都是些银两，并没有多少灵石。
像那种高级客栈，可都是用灵石结算的。哎，学生寒酸，实在无法奢求。”
林凡点点头，目光在白亦身上扫了一圈，似笑非笑：
“想不到凉京城，竟是以灵石为主流货币。那还真是，难为白兄了。”
白亦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丝苦笑：
“林兄见笑了。灵石分为下品、上品、极品、仙品四种，修行者多用灵石交易，而普通人则用金银。
像我这种书生，只能靠些铜板维持生计，自然比不得那些修行者富裕。”
说到这，白亦从袖中拿出一串铜板，递给了掌柜，语气中满是歉意：
“掌柜的，给我们间普通客房吧，随便一点，能挡风遮雨便好。”
掌柜拿起那串铜钱掂量了一下，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满。
“这位公子，你这串铜钱可不够啊。眼下凉京城考生泛滥，我们店里就只剩下两个房间了。
最便宜也得10两银子一晚！”
白亦一听，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连忙解释：
“掌柜，您看，我手头就这么多，实在无法多出银子。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来日一定奉还。”
掌柜却摇了摇头，满脸的不屑：
“你这铜板，连一半的房租都不够，还口出妄言。
你以为我们这里是大街上随便找个角落就能住的？
这可是在凉京城，没钱就别住店。”
说着，掌柜不屑的将白亦的铜钱扔到了地上。
小狐狸见状，龇着牙发出嘶鸣声，对掌柜的不屑发出咆哮。
白亦赶忙抚摸小狐狸的额头。
“别怕，别怕。”
掌柜的目光在小狐狸身上停留，两眼放光，嘴角勾起一抹贪婪的笑容。
“呦，雪狐！书生，将它给我，这店让你住！”
林凡眼中闪烁寒意，白幽幽可是自己未来的完美后宫，也是你能碰的。
伸手就想揪起这掌柜，给他几个大嘴巴子。
然而，世界规却如无形的巨手，压制着林凡，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显然，这也是白幽幽的关键记忆，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插手。
“不可以，我不会把小狐狸给你的！”白亦拒绝道。
“拿来吧，这店让你住。你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说着，便伸手想要抓住小狐狸。
白亦抱紧小狐狸，退后一步。“你要做什么？”
“敬酒不吃吃罚酒。” 掌柜大喝一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险。
“来人，棍棒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