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信仰并感恩痛苦女士?
“我对我的过错感受到极致的痛苦,这令我感受到痛苦女士的恩情,竟愿意恩赐痛苦作为对我犯下如此过错的宽慰。”
“痛苦女士向来不吝于给信徒以痛苦,她将把寒冬般冰冷刺骨的痛苦赐予每一个真诚的信徒,并给予他们来生最为美好的一生。不必纠结于过错,不必悲伤于痛苦,只需感恩痛苦女士的恩赐。”
“圣女对于教义的理解,果然胜过所有诡异。”
顾禾青走到忏悔室门口,听到忏悔室里面传来了对话的声音,便没有着急进去。
但他很快就对自己这个行为后悔了。
这种神经病的言论,到底有什么好听的?!
蔷薇见他眉头皱起,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用藤蔓轻轻来回扫了扫他的头顶。
顾禾青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分明就是藤蔓版本的摸摸头。
是在安慰啊……
刚刚才在心中升起的一点烦躁和愤怒,陡然间被蔷薇这么一个孩子气的动作弄的消散于无形。
黎焰和里面的诡异对话结束,从忏悔室里走了出来。
他们却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在见到顾禾青的时候,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黎焰是没想到顾禾青竟会主动来找自己,另一个诡异则是没有想到这教会当中竟然会有那么好看的一位先生。
“忏悔结束之后,应当即刻感谢痛苦女士的宽容。”
还没等另外一个诡异多好奇什么,黎焰立刻对着他说了那么一句话。
那诡异顿时也没有询问顾禾青的心思了,和黎焰又行礼念了一句“愿痛苦与轮回长存”之后就匆匆往礼拜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打发走了那个忏悔的诡异,黎焰看着顾禾青,走上前来。
“您有什么事吗?”
语气依旧淡漠而平缓,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她还是顾禾青一开始见到的那个黎焰,那个被无尽的痛苦折磨的已经失去了心智,甚至对于是否打破轮回都并不是特别关心的冰冷的黎焰。
但两个诡异都知道,此时已经完全不同了。
在被顾禾青发现了自身的存在之后,那个女人不可能放任圣女的身体被真正的黎焰所掌控。
为了能及时的掌握顾禾青的动向,并且及时做出干预,在往后的轮回当中,黎焰都不再是黎焰了。
“嗯,我想问一问,一般都是什么诡异会去忏悔室?”
黎焰没有戳破“自己已经不是自己”这个事实,顾禾青也并不打算戳破这层隔在中间的薄膜,只是仿佛什么都不懂似的询问着。
黎焰,或者说是那个女人,有些好奇顾禾青为什么会询问这个问题,但却也并没有在意。
这个问题没什么重要的,就算是随便找一个诡异信徒询问,也能得到答案,告诉他也无妨。
“忏悔室啊,安于享受的、将来生的幸福于今生消耗了的,在痛苦当中并未感受到痛苦女士的恩赐,而愈发痛苦进而动摇了信仰的,这些信徒在发现自身心灵上的变化之后,都会主动到忏悔室进行忏悔。”
顾禾青一噎。
他早就知道这个痛苦教会变态了,但在听到女人的解释之后,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教会的变态程度。
“那……在痛苦当中直接背弃了信仰的呢?”
“他们不会到忏悔室进行忏悔,而会被带到礼拜厅,作为一次大祭当中痛苦的主要来源,供奉于痛苦女士。”
“黎焰”此时的神情不再淡漠,眼眸当中带上了难以形容的狂热。
“痛苦女士总是仁慈的,在经历了极致的痛苦之后,她依旧愿意接受这些短暂的背弃了信仰的信徒,将他们收入神国,作为对他们背弃信仰前的诸多痛苦的果。”
果然,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顾禾青思索着,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过了身。
根据他的分析,痛苦教会所信仰的痛苦女士,其实只是一个虚构的神话人物,压根不可能显灵什么的。
所以在轮回第一天的时候,那个真正的黎焰口中提到的,她得到的“来自痛苦女士的神谕”,其实是这个在她身体里面的女人通过某种手段传给她的话。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从顾禾青进入教会开始,就通过黎焰的话,对他的行为做出一定的控制。
但她没想到,黎焰和顾禾青的见面反倒让顾禾青在第一天的时间就去把整个教会逛了一遍,还发现了诸多对她的存在很有威胁力的线索。
于是第二天凌晨,她主动影响了黎焰,让黎焰去了祭具室,提前把祭具室引爆,企图销毁某些线索。
说远了。
总而言之,如果事实真如顾禾青的猜想那般,这个女人很显然并不会对痛苦女士有太多的信仰。
毕竟如果她真的信仰痛苦女士的话,也不会做出假传神谕这种事。
但现在看来,她对痛苦女士的信仰到底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
如果她真的发自内心的信仰着痛苦女士的话,说不定这一点可以利用一二……
顾禾青往前走着,心中不断思索着许多东西。
蔷薇藤蔓挂在他的身后,在他后背一扫一扫的,好像是多了一个高高的绿色小尾巴。
“这个教会说是一个信仰痛苦女士的教会,其实还不如说是一个大型的洗脑场所。”
顾禾青轻声对蔷薇说着,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着。
“所有在这个教会里面的人和诡异,早晚都会被这里的气氛熏陶的崩溃,最终不得不接受这样扭曲的思维,变得喜欢上痛苦,喜欢上自残,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来生上。”
“这个女人是消失的几任圣女之一,这没错,但她到底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存在,又为什么将自己隐藏在一代代圣女的身体当中……”
顾禾青顿了顿,话语声音越来越小,带上了些思索的意味。
“其实我在想,说不定,这个教会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痛苦教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很可能和这个女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