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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他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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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深秋,天黑的早,工作室外的小路灯也早早亮起。

    灯下,站着位清俊男人,撑黑伞,身后是浓稠夜色,和斑驳霓虹。

    他在那,是浓墨重彩里,最迷人的剪影。

    宴妮推开门,冒着雨跑向他。

    “冒冒失失。”祁书言走上前接她,“怎么不打伞就出来?”

    “是因为你没在门口等我。”宴妮凑近他,闻到熟悉的沉香气,让她将那些疑虑和疲惫都抛之脑后,“你在门口等我,我就不用打伞了,还能快些见到你。”

    “你不是早在二楼看到我了?”祁书言戳穿她,抿唇淡笑,“是不是在期待什么?所以伞都不打了?”

    宴妮被他说中,眼珠子转开,掩饰,“才没有。”

    早上她问他能不能明白。

    他说能。

    “没忘。”祁书言手背着,从身后变出一束红色郁金香,捧到她眼前。

    “喜欢吗,妮妮?”他似乎紧张,语气有些生硬,“我没追过女孩子,会不会很俗套?”

    足够热烈的红色,像滚烫的,沸腾的血液,永不凝固。

    心每跳动一次,爱意都浓厚。

    “喜欢。”宴妮接过,脸颊铺着热烈的红,生动潋滟,“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觉得很浪漫。”

    两个新手,相视而笑。

    “那妮妮是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吗?”祁书言眸中闪烁着碎光。

    宴妮用力的点头。

    “祁书言,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也做好了准备,无论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也希望你陪着我。”

    祁书言低头,吻她脸颊。

    “永远吗?”

    宴妮有一瞬的迟疑。

    “如果可以永远,我会的。”

    他眼底碎光,缓慢的落幕。

    “妮妮,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每一字,每一句。”

    他们再一次,在伞下接吻。

    中间是一捧红色郁金香,缠绕,挤压,浓稠的红,像是要滴下血来。

    “亲了!亲了!伞压这么低肯定是在亲嘴!”

    贴在玻璃上的八卦姑娘们激动的不行。

    “是那个温柔帅哥,哪些人打赌输了的,自觉愿赌服输啊。”

    秋雨是绵绵的线,温柔的雨幕将两人融进这夜里,分不开。

    黑色的迈巴赫,破开雨幕,行驶到城郊的一处小别墅。

    车停,雨也停。

    别墅很漂亮,也是古典巴洛克的风格,白篱笆围了院子,里头种着大片绣球。

    “来年花开,一定会很美。”祁书言牵着她的手往里走,“到时候有你陪我一起看。”

    白色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刚下过雨,这里宁静,像童话里的小城堡。

    走进,宴妮才发现别墅其实很老,只是好像重新翻修过,装潢了一遍。

    “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和母亲住的地方。”他们十指紧扣的手,逐渐收紧,“我刚回国时,这里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像是彻底被人遗忘了。”

    小路蜿蜒,宴妮跟着他,又挨他近了一些。

    她后来大概知道了一些祁书言的事情,母亲去世后被接回祁家,养了一阵,又被扔去了国外,他那时也才十几岁。

    “母亲喜欢白色绣球,夏夜会在院子里吹风,那时候我老觉得这种白绣球在月亮底下会发光。”祁书言侧目,凝视她,“是不是很傻?后来我才知道,白绣球不会发光,发光的,是月亮。”

    宴妮心口莫名有些发闷,酸涩。

    祁书言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讲故事,又像是陷入了回忆的潮海般无力。

    前方有个漂亮的玻璃花房,祁书言带她进去,里头很暖和,像春天,开满了白色洋桔梗。

    那是宴妮喜欢的花。

    花上停着无数蝴蝶,各个大小,品种,姿势各异,有些展翅,有的欲飞,

    这里,像是一处梦境。

    “喜欢吗?”他回身,站到她身前,“洋桔梗没有郁金香热烈,我想了好久,应该先把我表达给你,再送你你喜欢的。”

    头顶的灯光很暖,此时宴妮眼前的他,很温柔,温柔到悲伤。

    “祁书言,是什么让你选择我?”她问出了她一直都想问的那个问题。

    “妮妮,不需要理由,有些人看一眼就是永恒。”他伸手,温热指尖将她碎发理好。

    宴妮望着他,“是一见钟情吗?”

    “可以这样理解。”

    第一眼,就沉沦。

    “祁书言,我知道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我会陪着你,我们一起把那些空缺一点一点填满好吗?”是仰望的姿态,此刻她满眼都是他,满心满眼都是他。

    祁书言觉得自己心尖在发抖,灵魂震颤,他大概终于做到了。

    得偿所愿。

    “妮妮,你这样,怎么会让人舍得放手呢?”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宴妮听不懂,只觉得他眸中漫延的深色,沉重无比。

    “我会陪着你的。”

    祁书言伸手,细细描摹她的侧脸,“妮妮,挪威太冷,我养过很多蝴蝶,它们都是非常鲜艳的颜色,让我觉得,好像借着它们的鲜艳,可以将漫长的冬天融化一些。”

    指尖捻过她柔嫩的唇瓣,他贪恋那触感,流连忘返。

    “蝴蝶最短的寿命只有三天,它们对于这漫长的冬天,也像是飞蛾扑火,没多久它们便会死,但颜色仍旧鲜艳,我将它们都做成标本,永远的陪在我身边。”

    宴妮有些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太复杂,“或许挪威的天气不适合蝴蝶。”

    “是啊。”祁书言淡笑,“挪威不适合蝴蝶,但你不一样,只需要一段关于你的记忆,就可以点亮整个漫漫冬日。”

    一只小虫飞进花房,在暖融融的灯下,横冲直撞。

    “妮妮,你是一只野蝴蝶。”

    宴妮一听这个称呼有些不好意思,估计她加州那些光荣事迹也被祁书言了解清楚了,赶忙岔开话题,“挪威有森林,还有极光,有时间的话可以一起去玩,顺便看看你之前生活的城市。”

    “好。”祁书言揉她发顶,“你愿意,我们随时都可以回去。”

    他目光太温柔,让她晃了神。

    进到别墅里,宴妮才发现,这里的每一处细节她都喜欢。

    暖色调,简洁温馨,客厅是大片的落地窗,通透敞亮,有阳光时会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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