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的岁月
“不是的妮妮。”沈依澜迟疑,“这件事等我和你爸商量好,再告诉你。”
宴妮乖巧的点头,回了房间。
晚饭时,宋皎皎打来电话,发脾气。
“宴姐,我跟你说,那家餐厅太奇怪,今天的菜没有昨天的好吃!我还期待呢,结果不如昨天!”
宴妮在整理舞蹈服,手机被她放在一边。
“宋大小姐,那是你天天吃,吃腻了,你隔段时间再点,就一样好吃了。”
宋皎皎觉得她说的有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什么时候订婚啊?”
“下个月初。”
“啊……”宋皎皎惋惜,“那不是没几天,我们的加州钓系女神,就要变祁家的未婚妻了,可惜,多少留子心又碎了。”
宴妮将舞蹈服叠好。
“为什么叫又碎了?”
“嘿嘿。”宋皎皎在电话那头笑,“你也知道那群二世子,见一个爱一个。”
两人又聊了几句,才挂电话。
宴妮选好明天要穿的舞蹈服,便准备睡觉,不关灯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关上灯,她反而睡不着。
第二天练舞,宴妮大汗淋漓,她跳单人更投入,也没人敢打扰她。
一跳就是四小时。
洗完澡从更衣室出来,包里的手机恰好在震动,是祁嘉寒来电。
“宴小姐。”他们只见过一次,他不好叫的太亲昵,“方便一起吃个晚饭吗,顺便了解些你喜欢的细节。”
宴妮抬手看表,五点。
“方便的。”
“你在哪,我开车来接你。”
宴妮报了舞蹈工作室的名字。
她在一楼休息区看杂志,身后是大片玻璃,晚霞洒落,为她披上温柔的光晕。
祁嘉寒刚下车就看到了那背影,黑发如瀑,安静的坐在那,恍若岁月静好。
他一眼便认出那是宴妮,却又一点不像从前的宴妮。
从前的她,是张扬恣意的,不愿低头的野玫瑰,一年四季都怒放。
有刺,美艳的让人想靠近,扎出满身伤痕。
一楼正在跳舞的姑娘忽然躁动起来。
“谁啊,谁的男朋友老实交代!”
“这么帅,到底是谁这么好福气?”
祁嘉寒踩着晚霞碎影,推开了舞蹈工作室的门。
九月底的天气,只余一丝热,他穿着黑色西服,举手投足间气度不凡。
“来了。”宴妮闻声抬头,笑着看过去,同他隔着霞光对视。
祁嘉寒脚步微顿,薄唇弯了弯,他不爱笑,不常笑,此时笑起来倒是有种破冰的暖意。
“等久了吗?”
他的嗓音,同样冷冽,是低沉的。
“没有。”宴妮起身,走向他,“我刚练完,正好休息一会儿。”
两人并肩走出工作室。
玻璃上,一群姑娘贴在窗户上往外看。
“是宴老板的男朋友啊!”
“男帅女靓,天生一对。”
空中的旋转餐厅,足够浪漫,能看到海岸线尽头,火红的落日。
“妮妮?”祁嘉寒浅抿红酒,“可以这样叫你吗?”
已经快要订婚,宴妮也并不反感他这么称呼。
“可以。”
两人之间,氛围很好。
“今天约你,主要是想让你明天把时间空出来,明天去看看婚戒。”祁家寒看着眼前的她,“戒指是我之前定制的,本来想给你个惊喜,但一切以你喜欢为准,还是想先让你先看看,若不喜欢可以挑其他的。”
宴妮低头切着鹅肝,这样的环境里,有些害怕和他对视,“祁先生有心了。”
乐手奏出婉转的小提琴曲,拉扯丝丝缕缕的暧昧。
“我只是想,让你无论何时都不会有遗憾,什么都是自己喜欢的,愿意的。”他捏着高脚杯,“妮妮,你对我有感觉吗?”
如果不喜欢他。
又是否愿意呢?
又是否是最大的遗憾呢?
宴妮动作微顿,鹅肝切的七零八落。
“我和祁先生也只见过一面,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给她些时间喜欢上。
祁嘉寒眸中亮色渐褪,将自己切好的鹅肝递给她,把她那份换给自己。
“那你,愿意吗?”
他问时,没看她眼睛。
“愿意的。”
宴妮低头,看着瓷盘内的食物。
之后的用餐,两人几乎不再有交流,只是离开时,宴妮主动挽住了祁嘉寒的臂弯。
他眉目依旧冷峻,只是眼底落下些,微不可察的笑意,转瞬即逝。
宴妮第二天一早便和祁嘉寒一起出了门,就他们两人,他开车,她坐在副驾。
昨晚做了噩梦,她没睡好,上车没多久便睡过去。
醒来时,身上盖着祁嘉寒的外套。
“到了吗?”她侧目,看向他。
“嗯,睡得好吗?”祁嘉寒解开安全带下车,替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还不错。”宴妮有些不好意思,将外套递给他,这才下车。
她身上沾了祁嘉寒的香气,是沉闷的琥珀鸢尾。
迷人,且冷淡,正如他本人一般。
他们造访的,是隐名的老设计师,本来已经退休享受晚年,又被祁嘉寒请出山了。
宴妮看着成品的婚戒,很喜欢。
是粉钻,鸽子蛋,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这样的订制,得淘到原石再切割定制。
祁嘉寒,是花了心思的。
男戒也是粉钻,细碎的镶嵌了一圈,极简,也璀璨。
“试试?”设计师看出宴妮眼中的惊艳。
祁嘉寒拿过戒指,又捧起她的手,想亲自替她试戴。
宴妮将手抽走,摊开手心,笑的娇俏,有了从前的野蝴蝶味道。
“我自己来,你得在订婚宴上求婚,再替我戴上。”
设计师轻笑,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你们感情真好。”
宴妮没说话,祁嘉寒也没说话,将戒指放到她手心。
粗粝指腹,轻轻刮过她皮肉。
宴妮也不知是痒,还是被吓到,连忙缩手,戒指差点掉到地上。
她稳住呼吸,将那枚戒指,缓缓套入自己的无名指。
尺寸刚巧合适,严丝合缝。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她翻手欣赏,漫不经心的发问。
祁嘉寒垂眸,“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