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隐忍
第924章 隐忍
陈楚嘴角却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却未答话,只道:“冉小姐为何会来这里?而且这马……”
他不是没见过她骑马的摸样,这马性子就算再烈,也不可能狂到如此。
千雪却翻身下马,一步步靠近他,道:“我问的话你并未回答我,我应该可以不回你话的。”
陈楚看着眼前的人,神情并没什么变化,只抱起地上的麻绳,走至一棵粗树前,一圈一圈的将麻绳缠在树干之上。“冉小姐愿不愿说与末将无关,只是此处是训练场,冉小姐不该来的。”
千雪神色微楞,看着他。“为什么……”
陈楚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以为她问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便也道:“这是一种训练方式。”
千雪自然知道,抗击打训练,包括这里许多的东西,她都知道,因为这些是她曾交给玄瑾的。
“你不是说愿赌服输吗?又何必做这些?”这种训练,北越应该没有的。
陈楚缠着麻绳的手微顿,而后,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人,他应该是第二次见她的,上次比试,他也未想过会输给一个女子,更没想到,她会说那番话。
“虽然我不愿承认,但你说的不无道理,不管是南靖的将士还是北越的士兵,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我们都没有错,上次一役,尸骨成山,都是大好儿郎,不过是战事残忍罢了。”
“所以,你才会教他们这种训练方式?”
“这方式并非是我的。”他缓缓松开了手,随意坐在一倒在地上的半截粗树上,声音并不大。“只是若封将军还在,应该也不会阻止。”
千雪微顿,亦举步走了过来,靠在他身边坐下。“听你如此说,这方法是你们的封将军的主意了?”
陈楚没再说话,千雪却道:“我虽听哥哥提起过,但未曾见过,既然你这般敬重你们将军,当时又怎么可能让他陷入危险之中呢?”
而千雪话刚说完,陈楚亦猛的抬起眸,眸光中亦泛着血丝,带着愤怒和狠意。
他手指缓缓收紧,看着眼前的人,手指亦扣紧那干裂的树皮之中,指甲被木签插ru,他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般。
“你想杀了我?”千雪语气却依旧平静,毫不客气的拆穿他。“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毕竟现在这里除了你我,没有别的人。”
而这句话拉回了陈楚的思绪,他别开眼,站起身,道:“你走吧!”“为什么不杀了我呢?你刚刚眼里明明有恨的。”
陈楚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并未看千雪,只道:“现在要杀你很容易,但我却不想杀你,两国交战,与你并无什么关系。”
“可我是冉天豪的女儿。”
“冉家父子亦算良将,我刚刚说了,战场之上,各为其主罢了,更何况,上次的赌我已经输了,我也认输了,之后我会留在这军营之中,但不愿帮着北越的军队去杀人,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所以你才废了自己的腿?”
陈楚手微顿,千雪却缓步走了进来,道:“上次你的腿虽然受伤,但不至于不能好,现在这摸样,只有一个原因,便是你自己不想让它好。”
千雪手指缓缓收紧,玄瑾身边良将不少,衷心之人亦不再少数,只是越是如此,她便越觉愧疚。
“即不能策马疆场,这腿有或是无,都不重要。”
“我始终不明白,玉霞关一役明明就是陷阱,既然你们那么在乎你们的封将军,又何必放任他去,不过不管他去不去,那一役你们都必败无疑的,不管是人心还是兵力,你们都无胜的可能,既然如此,现在才来悲天悯人岂不太晚了吗?”
陈楚握着缰绳的手紧了几分,低沉的声音却似极为隐忍。“冉小姐若说教够了,便可离开了。”
“我想知道,当时到底出了什么事。”
千雪的声音很低,却极为坚定。
陈楚微微蹙眉,似有些疑惑,刚转过身,却对上那双有些复杂的眸,还有那一张一合的绯唇。
他似觉得脑袋一阵晕眩,但具体什么情况又不明白,偏在此时,那带着魔音的声音却传来。“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声音不断在陈楚的脑海中回荡,他只觉的大脑一片空白,而后似不受控制的便开口道:“圣旨……”
千雪眉心微蹙。“圣旨?什么圣旨?”
“皇上的圣旨……”陈楚一字一句的开口。
千雪心底一紧,说不吃惊是假的,她不会傻到陈楚口中的皇上会是北越的皇,所以是之前南靖皇下的圣旨?
那时正值战时,那皇帝却能昏庸到歌舞酒色,又会下一道什么圣旨,而在此之前,她竟完全不知道?
“什么圣旨?里面说了什么?”千雪的声音有些着急,或许是事关玄瑾,她竟连情绪都不会把控了。
“我只知道……当夜将军,受了罚……”
受罚……
“受什么罚?是谁责罚的?”千雪一把抓住了陈楚的衣襟,而问后,她忽然就笑了,玄瑾的身份不低,能有这身份和能力去责罚他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那一个了,但是为什么,那时不是大战在即吗?有什么事情能在那时去责罚一个主将?
“我不知道圣旨的内容……只有将军一人知晓……不过宣旨的公公似乎很生气,当时我们本要阻止……却被将军制止了……”
千雪手指缓缓松开了陈楚的衣襟,道:“什么时候的事?”
“将军去玉霞关的……前一夜……”
千雪的手指死死攥紧,陈楚的每一个字都狠狠的敲击在她的心口之上,玄瑾在去玉霞关之前就已受了伤。
她死死拽着胸口前的衣袂,声音是极力的隐忍。“玄瑾之前中过蛊,你有察觉到吗?当时你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吗?”
陈楚却是木纳的开口。“蛊……不知道……”
“何斌你可认识?”
陈楚神情呆滞,似乎想了一会,才木纳的开口。“认识……”
“当夜他可有什么异样?”
“我不知道……只是他那夜匆匆进了将军的营帐,不知道说了什么……将军似乎很着急……便立即召集我们……重新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