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软骨虫一条
为了名声和官职,周德安居然不顾一个男人的尊严,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蒋欣怡面前,“噗”地一声,朝她跪下,嘴里恳求说:“蒋镇长,你就饶了我这次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改,也保证尊重你,再不改,我就自动辞职。再不改,你就去告我。”
蒋欣怡吓得赶紧从床沿上站起来,但没有伸手去扶他,只是慌张地说:“你,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
软骨虫一条!田小晖鄙视了在心里骂了一声,不怕丢脸的混蛋。我都替你感到不好意思。他连忙转身去把门关了,退回来对他说:“你堂堂一个镇委书记,这样给人跪着,就不怕丢脸吗?”
周德安还是不站起来,对蒋欣怡说:“蒋镇长,你饶了我,我就起来,以后,我保证不再骚扰你。”
蒋欣怡厌恶地看着他说:“快起来吧,我饶了你这次,但以后再犯,我就坚决不饶了。另外,以后你不要再在工作是刁难我,打压我,排挤我。”
“谢谢,谢谢蒋镇长,我一定做到,不再骚扰你,刁难你,打压你。”
周德安保证后,从地上站起来,不怕害臊地转脸看着田小晖说:“田镇长,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们不是要去深圳的吗?”
田小晖真是又气又好笑,这个人这样不要脸,没有记性,也真是一个奇葩。
“我是回来报喜的,也急于回来安排两个投资商来考察的事。”田小晖看了蒋欣怡一眼说,“今天中午,才临时决定先回来的。”
周德安好象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又恢复了一个领导的神情,喜形于色地问:“什么喜讯啊?快说给我们听听。”
雷小晖说:“我又招到一个好项目,有个农业发展公司,要到我们镇里来搞一个农业公园,投资三四个亿。他是看到我们镇的宣传页上,前山村有个观光农业项目,才打电话叫我过去谈的。”
“真的?”周德安惊喜地叫起来,“那太好了。”边说边拿眼睛去偷乜蒋欣怡。狗是改不吃屎的。
蒋欣怡也是脸泛春光,高兴地说:“还是田镇长打好了基础,才引来这个项目啊?”
周德安说:“没错,没错,这都是田镇长的功劳。包括这个新能源汽车项目,没有他,根本就不可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想,要是把他抓起来,影响这两个大项目的运作怎么办呢?沙小红的间谍工作不知道做得怎么样?没有田小晖,能运作这两个项目吗?
但周德安想到刚才可怕的屈辱,就在心里下着决心:不管沙小红能不能运作,都要把田小晖抓进去,关起来。否则,我就要死在他手里。我人都要死在他手里,还要这两个项目干什么?再说,不报这两次的羞辱之仇,我还是一个男人吗?
对了,造纸厂也不能容忍他继续存在下去啊,他们早就要处理他了。我答应他们等他招商引资回来才处理他,他们这次才没有在省城搞死他的。
那么现在就稿死他行不行呢?周德安又矛盾地想,我跟有了这么大的冲突,公安局会怀疑我的,处理不好会出大事的,所以还是要找理由把他关进去,然后判他十年以上徒刑,他就出不来了。出不来,他就是再狠也没用。
当然,他在里面吃官司的时候,再派人去悄悄弄死他,就不会牵连到我。
这样想着,周德安就更加热情地夸赞起田小晖来,然后就慢慢忘记了刚才的尴尬和不快,就谈起工作和这次招商来。周德安想从田小晖的口中探听一些信息,田小晖却口风很紧,没能透露更多的信息给他。
说话的时候,周德安小心翼翼,甚至低声下气,再也不敢神气活现,颐使气指了。蒋欣怡还没有从难堪和屈辱中恢复过来,话就不多,但一直在用眼睛给田小晖暗送秋波。她在对他表示感激的同时,也把越来越喜欢他的心思用目光送到他心底。
说到十点半,周德安主动对田小晖说:“田镇长,今天你就跟我住在一起吧,正好我们再开诚布公地聊聊。我要好好向你道歉,向你忏悔,向你学习。”
田小晖见他态度如此诚恳,就相信了他,说:“学习谈不上,你也不要向我道歉。因为你没有冒犯我,你是在侵害蒋镇长。我在情急之下打了你,反而显得我有些粗鲁,应该我向你道歉才对。不过,这个歉我是不会道的,为什么呢?因为你咎由自取,也因为还没有看到你真正改好的这一天。以后,你真改好了,我可以向赔礼道歉。
“不不,田镇长,你这样说,我就更加无地自容了。”周德安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我一定改,但你不用给我赔礼道歉,我真是咎由自取。”
田小晖又说:“另外,你只要把我这个副镇长当人看就行,不要刁难我,打压我,能支持我正确的工作,我就很高兴了。”
周德安一叠连声说:“这个当然,这个当然,从下星期开始,我一定不再刁难你们,打压你们,一定支持你们的工作。”
他们表面上和好如初,一起与蒋欣怡告别后,走到对面房间里去了。但周德安洗刷好,一坐到床上,就磨刀霍霍地给他那个在县纪委的亲戚发微信,说明天下午与他见面,详谈田小晖的经济问题。
而田小晖则在想着明天的安排,他要趁明天星期天的空档,去医院看望黄清兵,解决他的困难,千万不能让好人吃亏。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起床后,大家都去洗刷,然后到餐厅去吃早饭。吃好早饭,三个人平静地走下来,把房卡交给服务台。他们走到外面车子边,蒋欣怡犹豫了一下,拉开田小晖的后排车门坐进去。周德安没有说话,就把车子开出去,田小晖的车子慢慢跟上去。
上路后,蒋欣怡说:“昨天晚上,我一夜没睡好。唉,我心里很难过,想到伤心处,我一个人偷偷哭了。我的运气怎么这么不好?碰到这么个好色而又强势的搭档。”
田小晖说:“我理解,我也很气愤。不过,你也不要生气,这样的人只有凶过他头,他才害怕。否则,他会爬在你头里做窠的。”
“不是,我是替你担心。”蒋欣怡怕前面的周德安发现,没有将头凑前去,紧靠在后排的座椅上,“我没想到昨天晚上,你竟然敢打他耳光,我担心他会搞你。”
田小晖说:“我不怕,我既然敢做,就敢当,让他来好了。”停了一下,他又说,“我谅他不敢拿我怎么样,我又没有犯什么错误,他凭什么搞我?再说,他搞我,难道就不想要这两个大项目了?
蒋欣怡无语,但心里总有些隐隐担心。
回到镇政府,他们在办公楼前面的停车场上停好车,出来没有说话,就各自回自已的办公室或宿舍。
田小晖拿着行李回到宿舍,洪磊还在睡懒觉。但他早已醒了,见田小晖走进去,马上从床上坐起来说:“田镇长,你昨天晚上睡在哪里的呀?薛秘书不放心你,来这里看了两三次。”
“她来看我干什么呀?”田小晖整理着东西,嘴里嘟哝,“她又不是我女朋友,凭什么监视我?真是不可思议。”
洪磊心里妒火中烧,边穿衣服边说:“她对你有意啊,好像已经爱上你了,你难道真的没有感觉到?”
田小晖没好气地说:“我看不是什么爱,而是一种阴谋。”
“阴谋?什么阴谋啊?”洪磊不解地看着他问。
田小晖没有回答,就拿了包对他说:“我要出去一下。”
洪磊说:“嗯,好,田镇长真忙啊。”
田小晖走出宿舍,快速走下楼梯,没想到薛思思竟然候在四楼的楼梯口。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拧着柳眉不怀好意地瞧着他。
田小晖吓了一跳,但马上硬着头皮跟她招呼一声:“薛秘书,你吃饭了吗?”
薛思思说:“早吃过了。你这是又要到哪里去呀?”
田小晖没有停步,继续往下走。薛思思伸手挡住他身子,说:“问你话呢?你怎么老是不回答人家啊?”
“我,我要到医院里去一下。”田小晖只好回答她,但没说去看黄清兵。
“你到医院去干什么呀?”薛思思见田小晖不想回答她,就压低声说,“你现在变得越来越神秘了,昨天晚上,你是住在哪里的?”
田小晖真的要叫她姑奶奶了,但他不能太惹她生气,她要是真的把他酒后乱性的事说出来,那也是很丢脸的。他还要关心她的肚子,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有身孕,就要让她去打掉,否则,事情就会变得越发不可收拾。
田小晖坦诚地说:“你刚才没看到我们的车子开进来?老板晚上住在前山村的农家乐里,让我过去汇报工作,所以我才急着过去的。昨天晚上,我跟他住在一个房间里。”只字不提蒋欣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