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送礼
“芳华是家生的丫鬟，她的母亲原先在老太太那最是得脸，后因为几年前生了病，这才挪出去养病去了。”
“原先她在时，芳华的吃穿用度跟府中的姑娘可是差不多的，还读了几个字，后来拨来了二公子院子里伺候。原先，按老太太的意思，是要叫她做二公子通房的，只是二公子的母亲茹夫人没点头，这才没成。”
“如今你顶了她的位置，她只怕是恨你入骨。”
原来如此，难怪这芳华竟然如此不顾主家的体面，竟然跑来质问这些私密之事。
就算她真的勾三搭四了，有这样的事情，都是先禀明了主家的，让主家的来主持发落才对，哪儿轮得到一大丫鬟来说这些？
莫说是丫鬟了，即便是跟在老太太身边多年的嬷嬷，那也是没这个权利来过问的。
“无妨，想来在主家的院子里，她也不敢太过放肆。咱们只要实时避让着他们些，他们就没法拿我们说事了。”
燕凌儿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若她还是从前的燕家大姑娘，像芳华和碧云这样的丫鬟，只是不用旁人说，她也会立刻发落的。
“话虽如此，可方才芳华竟然说要叫嬷嬷来给你验身，这多欺负人啊！若我是你，只怕是早就委屈得哭了。”
小桃握着燕凌儿的手，她心疼的瞧着她，不知如何能安慰。
“呵。”燕凌儿笑了笑：“傻丫头，她那是唬你的。”
“啊？”
“她若是去叫嬷嬷来验我的身，那总得有个由头吧？你觉得她那由头，敢说出去么？再说了我本来就是公子的通房，难不成，我何时去伺候公子，还得跟她一个丫鬟禀明么？这些，都是主家的私密事，她很不该过问的。”
小桃恍然大悟，她就说呢，原先那芳华可是咄咄逼人的，怎么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把柄，竟然这么轻易就放过燕凌儿了？
再说那芳华带着碧云几个人回了她们的房中，碧云还是不死心，拉着芳华再三道。
“芳华姐姐，我那日真的见到她进了大公子的院子了！她真的在勾搭大公子！她……”
“闭嘴！蠢货！”芳华一肚子气，她正愁着没处发呢，这碧云就撞上来了。
她双手撑在圆桌上，气的胸口起伏，她扭头，瞪着碧云。
“以后你若再说这些，我就叫人撕烂了你的嘴，再把你打发出去！”
“如今二公子像是宝贝一样看着那燕凌儿，今日一早公子还去瞧了她，说不定那贱人已经是公子的人了。”
“你若再说这些捕风捉影之事，传出去我看是二公子能饶了你，还是大公子能饶你！”
碧云一听，吓得浑身一哆嗦。
她立刻闭了嘴，不敢再说什么。
若是真的惹主家生气了，她若是被赶出这宋家，只怕这辈子都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差事了。
“我错了。”
“罢了，只要那贱蹄子还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不怕没那一天。”
芳华说罢，目光越发阴狠起来。
房中的人正说着话呢，门外忽然想起了敲门声。
“谁？”
“好姐姐，公子说大公子那边旧疾发作，如今连宫里都送来了不少滋补品，让他养着，咱们院子里也得备份礼送过去。”
是院子里的小厮，想来是宋真言叫他来传话的。
“这些个事情都是芳华姐姐这边来做的，公子叫我过来传个话，说姐姐怎么安排都好。”
芳华听得这话，方才积攒的一肚子火气，算是彻底消下去了。
她理了理鬓间的头发，拉了门娇笑得看着那小厮。
“好好好，你只管回去回了二公子说这些事，我定给他办妥了。”
“要不然说姐姐是院子里边的大丫鬟呢，若是没有姐姐，只怕是二公子还为这些事发愁着。”
那小厮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后便辞了去忙别的事情去了。
芳华看了看准备了些补品，再叫人拿上膳房新做的一些点心装上，交给碧云。
“你跑一趟，将这些东西送去给大公子。”
“我？”
碧云心中一紧，她可不敢去招惹宋徽之。
“不是你还能有谁？难不成叫我去？”
芳华没好气，这种苦差事她才不会亲自去做，整个宋家都知道这两兄弟不对付，再说那宋徽之成天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她何苦要去他面前提心吊胆？
碧云无奈，她只能领了这差事。可从芳华房中出来，她倒是有点后悔了。
想了想，那碧云便抬腿去了燕凌儿那处。
“燕凌儿！”
她站在廊下，学着芳华那副管家丫鬟的模样，颐气指使起来。
燕凌儿见她又来，不明所以。
“何事？”
“二公子说了，大公子身子不好，叫你送些东西去给大公子，你且快快的去，可别耽误了差事。”
说罢，那碧云将要送的东西单子都塞给了燕凌儿便走了。
燕凌儿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着手中的那张单子。
想来这差事应该不是宋真言让她去的，恐怕是他们这几个人不敢去，所以将这差事丢给了她。
罢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快快的将东西送过去再回来，只要不遇上宋徽之也没什么。
既如此，燕凌儿带着小桃便去了宋徽之那边的院子。
见燕凌儿来，石峰不知怎的竟然鬼使神差的带着她拐了几个弯，见宋徽之去了。
“大公子在里头，一会儿姑娘同大公子说罢。”
啊？
燕凌儿暗暗担忧起来，可是只是单纯兄弟之间的送礼问候，难道不是只要交到他们院子的人的手中就可以了？
怎么还需要宋徽之一个身子不痛快的人来跟她说？
“这些都是二公子送来的滋补品，这位小哥只叫库房收好就是了，如今大公子正病着，若是为了此事还要叨扰大公子，只怕是不好。”
燕凌儿正说着呢，屋子里头忽而传出一声嗤笑。
“呵。”
这声音……
燕凌儿身子紧绷，是宋徽之，他一定是听到她的话了！
“既然来了，还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