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路上
“话说回来，你也是够拼的，你一个人就敢出来，也不派个身强体壮一点的人出来。”王天明走在路上，一边踢着小石子，一边同韩烨搭话。
“没有办法，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唯一一个既有有能力出门又能够抽得开身的人就是我。”韩烨也没有办法，但凡没有胡仲飞他们几个，章海祥和丁鸿仁有都可以出来搜集物资。
“那你又是为什么要出来呢？你应该也知道这外面危机四伏，你们堂堂一个高中，校园内能吃的能用的东西应该不少吧？”王天明在网上听到过一些高中毕业生骂自己学校的食堂不是个东西，既然能骂，说明还是有个食堂的。
“因为没有必需的药物。”韩烨给王天明展示了自己塑料袋里面装着的东西，那些白盒子和白塑料瓶子，上面印着药物的具体名称。
“你是到医院去了吗？虽然我没买过药。”王天明看着药，问韩烨，顺便推开了一只向他这边走来的丧尸。
“怎么可能？医院里外都是人，那时不像现在，我一进去就要被丧尸们生吞活剥了。话说回来，你的这件衣服真的很管用。”一开始韩烨还有些害怕，在尸群中穿行的时候有些畏手畏脚，现在已经跟王天明一样，遇到挡道的丧尸直接扒开就是。
“那是当然，这衣服除了不是很耐打，其他的地方几乎无可挑剔。”王天明表示，正是因为有这件战甲，他才能活到今天，不然小命早就丢了。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丧尸不会攻击穿了这件衣服的人的？”韩烨一边问，一边看向了一间小卖部。
“一开始也不知道，本是打算下个楼在超市里带点东西回去，于是穿着这件衣服带着几把武器就去了，结果发现穿了这件衣服好像丧尸就不鸟我了。”
“那个，王兄，你的那个仓库能放多少东西啊？”韩烨看着面前的小卖部，想到了王天明给自己展示的那个随意拿放东西的仓库。
“我也不知道，就现在的情况，应该还能放不少的东西。”王天明告诉韩烨，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仓库里有多少东西。
“你看前面那个小卖部，我想借你的仓库用一下，装一点食物回去，可以吗？”韩烨知道自己的两个肩膀和一个腰是有极限的，不可能再添更多的重量。
“当然，我也要多装一点，反正白送的东西不要白不要。”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王天明和韩烨一起一头扎进了小卖部，直到他们把货架完全搬光才出来。
于是乎，两人一边聊聊天，走走路，顺带着搜一搜帮街边店铺清理一下库存和货架，不一会儿就天黑了。
这个季节不是什么旅游旺季，一些宾馆的客房大都无人入住，他们只要求能碰上一个正好是开着的房间进去住上一晚，并不对其他的硬件设施有什么过多的期望。
他们运气很好，在太阳落山前找到了一间可住的房间，异变发生的时间是上午，这个时候很多宾馆都会让保洁阿姨进行基本的清理，客房的门大多是不会关的。
由于没有房卡，他们没有电和水，拿自己搜刮到的食物和水填饱肚子，将房门反锁并用一些杂物堵住房门，拉上窗帘，锁好窗户，简单的处理一下个人事务，两人就要休息了。
或许是碍于旁边有个外人的缘故，韩烨并没有选择给自己的同伴打电话，而是通过短信把自己遇到王天明的事和王天明提出的同行建议告知了自己同伴们，同时他也了解到了，在他出门的两天时间内，学校内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胡仲飞仗着自己有几个身强力壮的朋友，天天没事做就来骚扰他们，胡仲飞等人把学校里废弃的体育建材室作为自己的据点，他们不像章海祥一行人要顾及这顾及那，他们可以说是第一时间离校搜刮物资，现在已经有不少的物资在手，有一些其他的学生们为了一些物资也愿意听从他们的管理。
同时章海祥还告诉韩烨胡姳为了活下去，也倒向了胡仲飞一行人，韩烨也不能说什么，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他只能默默的为她祈祷，毕竟胡仲飞的为人，大家也都是清楚的。
章海祥还说了很多，赵老师的病情并不乐观，他只能寄希望于韩烨，希望韩烨带回来的药物能有一定的作用。
至于韩烨颇为关心的赵箐影，章海祥告诉韩烨，人家可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为他祈祷呢。
看到这行屏幕上的小小的文字，韩烨顿时想像一只蛆一样扭动起来，但他不能这么做，因为旁边有个王天明，他只能一脸想入非非的姨母笑起来。
“哟~，我们的韩烨这是被心上人夸奖了啊？”王天明倒是很会察言观色，他一看韩烨那张脸上露出的表情，配合自己多年阅片番的经验，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子有在乎的人。
“你，你，你，乱说什么，我，我，我。”被王天明无情揭穿了的韩烨脸红了起来，可惜天太黑，我们看不见他的脸上到底是哪种颜色，语无伦次的反驳道。
“肯定是有心上人，不然你一个人哪来的勇气一个人徒步走这么远，又是杀这个又是越那个的，说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许你回去之后别人对你刮目相看，搞个以身相许也说不定呢？”王天明迫不及待的想要从韩烨身上听到一些八卦，他这几天除了看尸体就是看丧尸，老没味了。
“以身相许？”韩烨听到这话后大脑直接过载了，虽说好像确实有可能发生像王天明说的那种事，但是，以身相许什么的。
『箐影那么可爱，她应该有喜欢了的人，追她的人也不会少吧？顶多感谢一下我就行了吧？』
“不会的啦，我可配不上她。”韩烨有自知之明，他对王天明这样说到。
“诶！男人可不能说自己不行，你可是那姑娘的救命恩人，你要趁这个机会主动出击，一举攻破她的防线，让她成为你的星，不是，女人。”被各种黄色废料改造后的王天明，大脑有充盈着各种各样的铯氢内容。
“我，我真的可以吗？”韩烨听了王天明的话，也对自己产生了一点信心。
“首先，对方有男朋友吗？”王天明先要获取足够的情报，预判对方行动，统筹己方力量，直击对方弱点，做到速度快，效率高，结果好，帮助韩烨迅速摆脱单身问题，因为他要是不单身，就他这样的性格，只要把他老婆掌握住，这就是一个完美的劳动力。
『好像，确实没有，以赵老师的性格，箐影好像既没时间也不可能找男朋友，箐影的性格也是那种比较听话的。』
思来想去，韩烨最终告诉王天明：“好像真没有。”
“那就简单了，接下来你听好了，我教你如何才能把一个可爱的姑娘搞到自己怀里。”王天明拿出来自己毕生所学，开始向韩烨传授反向pua大法。
“你要先这样，再这样，再那样，最后再这样。”
“哦，是不是先这样，再那样，再那样，最后再这样？”
“哎呦，不对不对，记清楚，先这样，再这样，再那样，最后再这样。你记清楚了吗？”
“哦哦哦，是先这样，再这样，再那样，最后再这样。对吧？”
“乂，对对对，你学的蛮快的，再记一遍，防止你忘了。”
“就是，先这样，再这样，再那样，最后再这样。”
“太棒了，我再来教你一些别的东西，你可一定要记好了，不然，你的人生幸福没了可不怪我咯。”
正所谓一个敢教，一个敢学，两人在宾馆里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成功练就了一张一开口就能把女性给吓跑了的神奇话术，但从另一个角度上看，他们的话术确实厉害，能把一个死心塌地想跟着你的人活活气跑，这可谓是真正的西格玛男人。
当两人颇为疲惫而昏昏睡去之后，王天明在睡梦中满怀期望的幻想自己与一起征战峡谷多年的兄弟重逢，而韩烨则是幻想着自己与箐影美满的末日生活。
…………
“啊，哈哈哈。”又是新的一天，王天明艰难的从床铺上爬起来，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赶路，尤其每天早上的这个时候，以前他醒都不会醒。
韩烨是学生，像这个点，他们学校的铃都打了几遍了，所以他早早的就起床了，他迅速处理了个人内务，现在已经把早饭吃完了。
两人经过简单的休整，就背起了行囊，穿上了战甲，接着踏上了前往的学校的旅程。
“话说回来，你昨晚听没听见一些怪声音？”韩烨不行王天明，做不到在这种环境下睡得雷打不动，他一直保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而这种状态下的他在昨晚听见了一些东西走过他们所在房间的门前的声音。
“有啥大不了，丧尸在晚上活动的频繁一些，你看现在大街上的尸群又变化位置了，别吓自己，晚上有个丧尸走过我们的房门前再正常不过了”王天明对此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多大点事。
“确实，我想想，今天，今天中午就能到学校了，只要上午我们不再绕更多的路。”韩烨也是没有办法，好在有王天明的战甲帮忙，不然像他刚出门时那样绕，现在应该都出武邺城了。
“有个向导就是好，走起来快上了不少。”王天明也是觉得之前诗雨那样谨慎真是太过了，要是一开始这样走，一天就能到目的地。
“不过今天街上好空啊，怎么变成这样了？”韩烨看着空荡荡的大街，虽然从他的观察上来看确实每天街上的丧尸都在减少，除了一些巨大的尸群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外，零散的丧尸是明显减少了。
“躲房子里面去了？还是都聚到一起了？总不至于饿死了吧？”王天明也感觉到了，他出门的时间更早，前后一对比，这种变化更加明显，刚出来的时候是尸挤尸，现在都快看不到游荡的丧尸了。
“那我们今天就不要进屋子里搜刮了吧，我感觉不大安全。”韩烨也觉得这些家伙们有可能钻到屋子里面去了，昨晚听到的声音有可能就是它们发出来的，他从一些作品里也见到过怕光的丧尸。
“嗯，东西也不少了，撑我到过秦山绝对是绰绰有余。”王天明在昨天可拿了不少东西，这严重耽搁了他们的行程，不然他们昨晚就能到。
两人走在空荡荡的街上，看着随处可见的撞得稀巴烂的车辆，看着已经腐烂生蛆的尸体，一条又一条空荡荡的大街上，陪伴他们的只有树木、路灯和飞鸟。
一边走，韩烨时不时回头望向自己身后，这让跟在后面的王天明非常纳闷，不知道韩烨在抽什么风。
最终，韩烨停了下来，转头问王天明：“你感没感觉到，有人在跟在咱们？”
“谁？”王天明听完这话，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街道，很可惜，那儿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黑色的鸟。
“你是不是太紧张了？”王天明回头看向韩烨，隔着一层战甲，他都可以感觉到韩烨的紧张。
“也许吧，你多注意一点，搞不好有什么东西在跟在我们。”韩烨害怕，他身上还有不少的东西呢，他要是死了，那么章海祥他们都有可能会死。
“嗯，我知道了。”王天明一边安抚韩烨的情绪，一边自己关掉了队内语音，按照昨晚诗雨教给他的方式，打开了同诗雨的私人通话频道。
“诗雨，你能把这条街的监控调看一下吗？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跟随我们。”王天明向诗雨提出了请求。
安安静静，没人回答，这可是非常奇怪的，按以往的经验，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诗雨在干什么，只要王天明有需要，她都会第一时间出现。
“诗雨？诗雨！诗雨酱？”
一片静谧，没人任何回答，就像这片安安静静的街道一样，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两人在不安中移动，一边走，王天明一边留意着街旁的景物，一边听着外界传来的声音，可两人又走了几个小时，都没有出现任何的怪事，或者任何的意外。
“我感觉你是太多疑了，这里好像没有任何问题，就是街道好空旷。”王天明嘴上这么说，但心底还是有遗憾，太空旷了，从昨晚的落脚点到这里，几公里的路，没有任何丧尸，没有任何阻拦，好像一切都是事先准备好的一样。
“确实，我们赶紧的吧，前面那条街就是了，学校，医院，还有你要去的小区都在一起，我到时候先回学校里，你明天直接来找我们就可以了。”韩烨还是不安，但一路上啥都没有发生着实有些奇怪，但正是啥都没有发生，让韩烨也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了。
“嘎嘎嘎！！！”一只乌鸦降落在了一旁的路灯上，把两人吓了一跳。
“nmd，好端端的叫你nmgb，吓死我了。”王天明拍着自己的胸口，让自己缓一口气。
“乌鸦有食腐的习性，应该只是来吃这些腐烂的尸块的吧。”一想到这些尸块曾经也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韩烨就有些难过。
“吓死宝宝了，没病别叫唤，很烦的好不好？”王天明恨不得拿把枪给这些该死的鸟打下来。
“别管它们了，我们赶紧走，穿过那个天桥往右走，很快就能看到了。”韩烨和王天明走在机动车道上，韩烨给王天明指出天桥的位置，保障两人不会走错。
“嗯。”王天明也懒得管这些智力不高的鸟们了，跟着韩烨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天桥离他们越来越近，王天明看见了又有几只乌鸦落在了自己右手边的一个垃圾桶上，那一双双漆黑的眼眸正死死的盯着他，很令人不适。
『这些鸟是闹哪样啊？别老盯着我看了好不好，吃你们的尸块去。』
走啊走，正当韩烨刚刚好走到天桥正下方的时候，王天明的身后传来了某物被撞倒了的声音，还有乌鸦们“嘎嘎嘎”的叫声。
王天明和韩烨连忙回过头，一看，哦，原来是垃圾桶被撞翻了，等等，垃圾桶怎么会被撞翻？
王天明和韩烨四目对视，然后王天明自己咽了口口水，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前去看看。
王天明小心翼翼的向着侧翻的垃圾桶走过去，他的身上有四层纳米铠，如果只是普通的丧尸或者是幸存者，他应该不至于会因他们的攻击而受伤。
王天明缓缓向着倒下的垃圾桶靠过去，一旁的树上落下了越来越多的乌鸦，韩烨站在天桥下，他已经做好了放弃王天明的准备，一旦有什么东西缠上了王天明，他会毫不犹豫的跑路。
乌鸦们的叫声掩盖了一切的外界声音，王天明挥手驱赶，但无济于事，乌鸦们被驱赶到了天上，又掉了下来，继续冲王天明不断地嘶哑叫喊。
垃圾桶旁边有一些掩体，如果某个东西趴在地上，王天明是完全发现不了的，所以他只能铤而走险，直接了断的跑到垃圾桶几乎是紧挨着的旁边，但，那儿什么都没有。
此时乌鸦们停止了叫唤，街道再一次回归了宁静。
『也许就是风吹倒了的？』
他本想告诉韩烨这件事，他抬起头，看见了所有的乌鸦死死的盯着他的身后，起初他还以为自己身后站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缓缓的转身，做好了看见怪物的准备。
可那哪有什么怪物呢？乌鸦们也不是看着王天明的身后，它们确实向着王天明的身后的方向看了过去，可惜，它们看的是韩烨。
无声无息，谁也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天明只看见，一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长相格外奇特的，身上全是白花花的铠甲的，一只双眼闪烁着红色光芒的，一只“丧尸”。
而韩烨歪着头，谁也不知道他现在的脸上透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王天明所看见的，是一对细长，尖锐，已经被染成红色的白色尖刺，刺穿了，韩烨的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