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哪只啊?
第五百五十四章 哪只啊?
徐有方说不下去了。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随即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徐有方觉得夏熙瑶现在采取的反对方式,简直比“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强上一万倍啊,简直太特么有说服力了!
再然后,徐有方臭不要脸的张开了大嘴,吹响了反攻的号角……
婉晨,对不住了,敌人的炮火太猛烈了,不反击不行了啊!
夏熙瑶没想到徐有方的反击是如此强势,如此富有侵略性,相对于这个极富战斗经验的男人来说,还是初吻的她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下子丢失了所有的防守。腰后的葫芦里,器灵老头儿刚刚猥琐的冒了个头,两只烁烁放光的眼睛还啥也没看见呢,一直蹲在地上的孙长老立刻就把头上带着的僧帽摘下来,反手扣在了葫芦上面!
“你大爷!!!主人是这样,特么的猴子也是这样!老夫不就想过过眼瘾吗,连条路都不给老夫留!”
器灵老头儿鼻子都气歪了,可是有东西蒙在葫芦上,他却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孙长老两只爪子遮在眼睛上,但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却透过叉开的指缝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死命的看。
在窒息之前,夏熙瑶拼尽全身的力气才把这个打蛇随棍上的男人从自己身上推开。
“现在还有那么些废话吗?是不是可以带我一起走了?”夏熙瑶抬起手背擦拭着唇角的液体。这个动作很女人,其实夏熙瑶一直都是个女人中的女人,只不过她现在这副模样更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徐有方咧着嘴傻笑:“你就不好奇,既然所有的兽群都有自己的区域,那么刚开始那头野猪为什么会闯入了蟒蛇的区域吗?”
不等夏熙瑶接口,徐有方就絮絮叨叨的说道:“这是因为呀,这野猪以前就跟孙长老有仇,也不知道这猴子又怎么招惹它了,居然把它一直引到了我们那里,而我们那时候又恰好站在蟒蛇的区域里,所以啊,这头野猪就悲剧了……”
“对了,刚才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警告你啊,前面翻过了这道山梁就正式到达了长虫沟的区域了,可是我发现那边的野兽密度比刚刚走过的地方大了很多,不是我看不起你,但以你的身手往那边走的话可是很危险滴……”
他说了半天,似是等待着什么,可是看夏熙瑶完全没有反应,终于缓缓停了下来。夏熙瑶静静的看着他问道:“说完了吗?”
“没。”
“那继续啊。”
“可是……”徐有方有些悲伤:“你不是应该再亲上来了吗?”
“你废了半天话就是在想这个?”夏熙瑶使劲翻了个白眼儿,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想得美!”
徐有方眼珠转了转,突然又一把搂住了夏熙瑶的腰。
夏熙瑶警惕的往后一撑,斜着眼看徐有方:“你干嘛?”
“你亲了我,我要还回来!”某个男人现在已经处于那啥上脑,准备硬来的地步了。
“好啊,来啊。”夏熙瑶媚眼如丝的瞟着徐有方,小小的香嫩舌尖缓慢的在微肿的红唇上转动了一圈。她只用一只手撑着徐有方的胸口,而空着的那只手,则是变戏法般的捏出了一枚刀片,一路向下伸去……
徐有方的裤子很宽松,大腿根部的某个关键地方立刻就感觉到了那一片冰凉坚硬的触感。
唰,两个人再次分开,徐有方看着女人风情万种的笑着收起了那枚危险的刀片,受伤的表情更加明显。
“恋人之间亲亲怎么了……”他像个委屈的孩子似的嘟囔着,抬手把孙长老又放回了自己的脖子上。
“少臭美了,谁跟你是恋人?”夏熙瑶撇着嘴道,一脸的嫌弃。
“你都主动亲上来了,我也回应了,还不是恋人?”徐有方有些耍赖的说道。
“嘁,亲一下就算恋人了?”夏熙瑶不屑的道:“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拍过的吻戏多了去了,照你这么说,他们都是我男朋友?”
“什么?!”
徐有方立马怒了:“你还拍过吻戏?你都跟谁拍过吻戏了?他们的住址你有没有……喂,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喂喂,以后不许再拍吻戏了……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夏、熙、瑶!!你给我回来,走我身后来!!!”
……
长虫沟是一条曲折狭长的山谷,两边是不算太陡峭但也称得上高耸的山壁,如果山壁之间的距离再贴近一些,也许长虫沟就可以本成为是一线天了。
由于两边山坡遮挡了绝大部分的阳光,所以这里终年充满了潮湿阴冷的气息,这样的环境当然长不出苍翠的树木或者充满甜蜜汁液的果实,就连能够挂着零星小浆果的低矮灌木似乎也颇为嫌弃这里。整条长虫沟里只有潮湿的石头,石头上生长着滑漉漉的绿色或暗红的苔藓。
反倒是两边的山坡上参差的长满了高高的树木,由于地势原因和优胜劣汰的缘故,它们如果不尽力的长高一些便晒不到阳光,所以每一株树木的高度都超出了其他地方的平均水平。
过于贫瘠的谷地和两边过于高耸的密林,自然使得的这里不像山中其他的地方那样受到野兽们的青睐,除了一些善于爬树,且又食量不大的小型素食类动物外,长虫沟在平时基本是见不到什么大型野兽的。
然而这个夜晚的长虫沟,却迎来了长久以来极有可能是最热闹的一夜。
噼噼啪啪的枝叶被大力踩踏而折断的声音,激烈追逐时蹄爪沉重的落于地面的声音,不时传出的各种处于极度兴奋而发出的嘶吼和嚎叫声,以及剧烈撕咬扭打间发出的狠厉咆哮声,这些声音将整个长虫沟附近的区域变成了一锅滚开沸腾的杂拌粥,和那些影影重重的巨大物体搅合在一起,填满了这条冷清已久的山沟,就连两旁山坡上那粗大而高耸的树木也不知因这场野兽的狂欢遭受了多么大的损伤。
无论是谁,在今晚处于这样遍地野兽的地方恐怕都连惊恐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根本活不了一分钟就会被撕的粉碎。然后毫无悬念的被那些因为发情而尽情交配过后,急需要补充体力的野兽们吃下去,变成一坨或几坨排泄物被抛洒在这条山沟的某处,滋养那些根本不需要滋养的石头。最终慢慢变成苔藓上覆盖的皮壳,随着风,归于尘沙。
可是就在一侧山坡上的一棵树上,高高密密的树冠中却躺着一个人。
依然是一尘不染的笔挺黑色燕尾服,胸口处露出带有荷叶褶的白色衬衫,袖口处的银质袖扣在月光下闪闪发亮,脚上的黑色皮鞋似是在随着某种音乐摇摇晃晃的打着固定的节拍,鞋带系成的蝴蝶结在这种摇晃中一颤一颤的,就像是一双被细长大头针钉在鞋面上的空洞标本。
男人躺在颤巍巍的细枝上,极享受这种一上一下间微妙的平衡,他的黑礼帽没有扣在头上去遮挡住他那张令人发指不敢去看的丑脸,而是被他拿在手上,仔细的整理着帽子的形状,拂拭去每一粒灰尘,使那顶高高的礼帽看上去就如同刚刚被那个欧洲顶级设计师交付到他手中时一样的漂亮。
男人的头发一丝不苟的被梳理到脑后,左眼窝里那只假眼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这电子眼能为他做很多事情,不仅可以将他所看见的一切变作数字信号即时传送出去,还可以让他在黑夜中看的比常人在白天还要清楚。
“情报处的那群白痴这一次竟然没有出错……啧啧啧,真是难得啊。”
男人低声的自言自语着,那只造价不菲的电子眼并没有被他用来观察四周的情况,而是非常浪费的用来审视他那顶礼帽是不是还有哪里需要打理。
事实上,他确实不需要这只眼睛的帮助,满山满谷的野兽就是他的眼睛,而这些眼睛早已经被铺到了十里之外!
“分析报告里说的自负、狂妄,据说从来不记仇——有仇当天就报了,本来我还有点不信,不过没想到你居然还真的来了。我该说你是艺高人胆大呢,还是说你……把我给看扁了?”
耳听着一种不同寻常的骚动从远处一点点接近,男人知道他要等的人终于是来了。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很开心的笑容,想着这一夜的折腾总算没有白白浪费掉了。
但他那被火烧毁的鼻子和上唇,使得这个笑容真心不敢恭维。
不过幸好他此时只有一个人,连那个一直忠心耿耿追随他的下属都没在身边,所以也不会有人被这个笑容吓到。下一刻,男人在细细的枝条上悠的站起,脚尖一点便在枝干间跳跃,所用的便是徐有方白天突围时用过身法,而他所去的方向,正是徐有方他们来的地方。
……
徐有方和夏熙瑶停了下来,不是因为惧怕于那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暴躁的野兽,更不是感觉到了那个一手导演了今晚这一切的男人正从长虫沟的深处飞速的过来。
他们停下是因为孙长老。
孙长老依然骑在徐有方的脖子上,但它那尖尖的向前突出的嘴里却不时开始发出低沉含混的咕噜声。
咕噜咕噜……
它似乎正努力压抑着身体中某种最原始的欲望,因七巧醒灵丹而拥有的灵智正在跟这种欲望激烈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而那原本应该高亢尖利的啸叫则被它死死的压制在喉咙里,变成了那种暴躁而充满威胁的咕噜声。
徐有方明显的察觉到了空气中有股异常的气味,似乎越发的浓郁了,而孙长老也越来越是焦躁不安,最关键的是,透过后脖颈传来的触觉,他发现这小猴子竟然……可耻的竖起了旗杆!
徐有方停下了,他一停下,与他寸步不离的夏熙瑶便也停下,她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只是却一时想不到这不对劲的根源在哪里。
孙长老被徐有方抓了下来,徐有方发现这猴子的两只眼睛中居然都开始挂上了丝丝的红意,再看看腿根处那高高顶起的僧衣,徐有方愣了半天,才不可置信的骂了一句:“特么的,老子本来以为用引兽花这么绝妙的主意只有我一个人能想得到,没想到居然还有人用的比我更狠,更彻底!”
他只是随便的一说,伸手在孙长老僧衣下一撕,刺啦一声,好好的灰布僧衣就变成了灰布短裙。
徐有方瞥了眼孙长老暴露出来的某个部位,随即不屑的一笑,施展指间雨将那片撕下的布料浸湿,然后紧紧的系在了孙长老的口鼻上。只消片刻的功夫,孙长老便恢复了正常,只是那双腿间的小东西没了先前的威风,变得更加渺小,这猴子居然显出了几分羞涩,狠狠的往下拉了拉被无情撕成的短裙。
看到孙长老的变化,徐有方也是松了口气,回头对夏熙瑶道:“没想到你们组织里还有这样的人才啊,我也只不过是利用兽群的食欲,他比较狠,直接是下春药啊……我还以为这次要无功而返了呢,不过显然还是我比较牛叉啊哈哈哈哈。”
可是笑着笑着,徐有方就不笑了。他有些意外的看着脸色发白的夏熙瑶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大姨妈来了?”
“……”夏熙瑶恨恨的盯着徐有方,心想你怎么不去死呢?
但还是深深吸了口气,满是忧虑的说道:“我知道来的是谁了。”
“哪只啊?”徐有方撇着嘴,满是不屑的问道。
其实到了现在,他也是有些佩服对方的手段的。要知道他徐有方能在这大山里呼风唤雨出入无碍,那是因为他在这山里跑了七八年了,这里可以说是他的主场,如果让他换一座山,估计他也得有个熟悉的过程。
可是这位,明显就是刚过来没多久,妥妥的客场作战,却只用了半个半天的时间就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