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无所谓我会出手
“不要退，守住！”
现代电梯楼房的普通间都比较狭小，天空小区新小区这边的楼梯间便是只能容纳两人并肩走还多点缝隙的程度。
只需3、4人轮流持长矛架住楼梯口就能防住大部分进攻。
面对冰冷的枪头，谁敢上前就是送死，所有人都明白于是没人敢真的攻上来。
但是很明显，杜冷君他们也是有备而来，见方韩一方开会都带有长兵器马上转变进攻方案。
“布帘子！”
几人手忙脚乱的把用破旧衣物简单缝制出来的布帘挂在前面。
撕拉，撕拉，叮当、叮当——
大量的投掷物打在帘子上，发出稀稀疏疏的响声。
这布帘上淋了尿，这环境下不消一会就结成寒冰，防御投掷的利器绰绰有余。
楼梯间作战，可是方韩起家的本领，防备投掷物就是最重要的一环。
见方法无效，那些人又改变了策略。
“盾牌递上去，顶上去。”
方韩见一块宽厚的改造铁皮顶上来，也指挥着快速变换队形，自己也退到后面去。
“前面的顶住，不能让他们冲上阶梯。后面的小心，不要让他们翻越盾牌过来。”
楼梯的最上层，前面的人手换成短兵器，和推进上来的盾牌互相推在一起。
虽然下面的人多一些，但是上面的平台好借力，双方一碰显得势均力敌。
后面的人分3组，2组就在卡面的人正后方隔了一个人的距离，手拿长矛对着盾牌上面的缝隙。
1组站在栏杆拐角处防止有人爬上来。
楼梯间是简单的z字螺旋，但中间的隔离不是那种一整面水泥墙，而是铁栅栏。
“翻过去，翻过去。”
指挥的人急了。
“必须强攻！杜会长承诺的事绝对会帮你们实现。”
不知那指挥的人在后面又喊了些什么，几条木板送来，在倾斜的楼梯间搭起新的3级阶梯。
木架前面的半蹲着几人不断将踩在肩上的人抬起送上3级阶梯，他们就这样越过盾牌向着长枪阵袭来。
“1组刺！”
第一排的长矛往前一送，冲在最前面的人就遭了殃。
大家都是现代人，疼了自然会怕，更何况如此致命的伤势。
可是后面的人仿佛没看见前面人的遭遇，推着前人断了一半气的躯体不断前进。
“2组刺！”
当看到他们只带有两块铁皮木板前来，方韩就知道杜冷君应该也是临时起意。
否则只需在多加几块盾牌，让跨越盾牌而来的人持着呈箱型推进逼退长矛手，他们必定防不住。
本以为有了希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家伙为何如此惧怕死亡，却依旧无畏的冲锋着。
“3组刺！”
大部分人手都前面抵御盾牌推进，3排长矛架在楼梯的栏杆上进行反击，这已经是他们目前的最佳安排。
虽然3轮攻击已经可以循环，但是见对面3轮攻全部无效后居然还无退意，方韩就知道事情不对劲起来。
大家都是打工人拼什么命啊？争取的利益还不是老板占大头。
之前又不是没打过架，可是一场下来也就几个伤亡，像今天这样一排一排送，在往常普通人应该早已崩溃怯战才是。
随着一声声通报，周围的人停下攻击，但是方韩脸色愈发不好。
“杜会长来了，菩萨来了！”
杜冷君来了，众人暂得一丝喘息。
方韩愈发感觉两眼发昏，听到杜冷君的恭敬的站在一边双手合十祈祷，在喊什么菩萨之名，方韩知道杜冷君入魔了。
什么时候的事？如果杜冷君开启信仰统治，怎么可能不走漏风声，自己居然现在才知道。
打开手机催促手下赶紧过来，他们怕是要边打边退了。
站满人的楼梯间所有人都挤在两边避让，杜冷君轻易的就来到35楼的转角阶梯处。
“兄弟们，天命已经揭示，杀死那些愚昧之人，他们就是我们前进的阻碍，是菩萨的恩惠布施于我们的考验。”
“杜冷君你tm的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哈哈，杜冷君大笑起来，此刻的他和之前在会议室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我当然知道，我在拯救苍生于水火，倒是你们好好审视一下吧，愚昧而不自知，不要在做无谓的反抗，乖乖束手就擒我还能留你们一命。”
杜冷君疯狂的挥舞手臂，摇头晃脑，语气抑扬顿挫。念诵一段晦涩的经文。
随后双手结印，面色安详。
“菩萨已经启示，杀，杀，杀。”
从上往下看，能看到一个被固定在架子上的冻尸被4人仿佛抬轿子一般抬入楼道。
方韩都惊呆了，虽然只隔了一层楼的距离，但他不会看错，那是杜冷君的妻子。
疯了，杜冷君真的疯了。
这种人已经不是狠人可以形容的了，可是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就这么想当老大，当所有人的人上人。
见到那尸菩萨杜冷君眼神有了那么一丝改变，但仿佛恼怒于自己的情绪，他的杀意更加明显。
“请菩萨——”
长长的尾调中，冻尸上泛起一抹抹血红，随着扛轿人的晃动，滴落得到处都是，而且居然不见结冰。
楼梯间太过狭窄，血色的菩萨被抬到3楼消防门之后，面向每个上楼得人。
“呜呜呜——！”
人群尖叫起来，然后开始迸发。
每个路过菩萨的人都会做一个简单的合手礼。
杜冷君被人群挤到平台墙角，但是他却不慌不忙的打开扩音器，开始念诵经文。
“长兵器殿后。退，快退。”
前面的堵着盾牌的人愣了一下，随后开始慌忙逃窜。
一方卸力，但是另一方还在拼劲，于是盾墙垮塌，几个退的慢的人直接被压在下面。
没空管他们了，虽然杜冷君的队伍因为头头处的骚乱拖慢了步伐，但自己这边也好不到哪去。
“往上面退啊，傻逼！”
看着有人往楼层逃窜，方韩被气的面部扭曲。
因为守在最后，方韩拿着长矛柄连续敲打好几人的脑袋，让他们止住抛弃队伍往上逃离行为。
“稳住队形慢慢退！不想死就听我的。你你你，去那边，你你你，去……”
几人一边退一边重整队形，即便方韩拼命叫住所有人，维护队形，但是当‘退’字一出，即使方韩守住了往上的路，却有1\/3的人手直接跑到了当前的楼层中。
一群sb，目前只有不断往上才是唯一的生机，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不明白。
方韩他们往上退的并不慢，但还是被杜冷君的信徒们追上。
双方一撞上，方韩就知道没希望了。
疯狗。
好在楼梯间就那么宽，几十人边打边退还能勉强应付。
可和不要命的人打起来，崩溃是早晚的事。
没法打，必须拖延时间。
“一直往楼上走，除非被咬紧狠了否则不要攻击。”
一直往上走，只要等到支援过来就好。
杜冷君保持着慈眉善目的模样。
平缓的念诵经文。
看这熟悉程度应该不是临时学来的。
方韩啊，方韩，你怎么就如此能搞事呢？乖乖受死不好吗。
虽然面上平静，可是杜冷君还是有压力的。
从地下车库赶路，其实各楼栋间的距离差不了多少。
再加上这楼本来就离大家的本营不远，杜冷君的人可以快速赶来，其他队伍的人也能。
杜冷君不是傻子，看方韩他们的架势就知道是要拖死自己。
此时没有直接拿下他们，之后就麻烦了，但也只是比较麻烦。
自古以来都说攻城战损是1：100，今天他算是见到了，只需组织几人不时反击，占据高打低优势的方韩几人除了开始出意外和跑散的几人，现在居然还没有损失一人。
杜冷君艰难的在人群中挤到3楼，在一众亲信的看护下盘坐在冻尸旁诵经。
时间还是太短了，不足以洗脑所有人。
杜冷君叹了口气，否则只要所有人都能做到悍不畏死的话，此刻早已拿下方韩一行人了。
不过收获也不是没有，看着窗外的雪地，几个跑到4楼躲避的家伙被丢了下来。
在楼下车库的手下已经和赶来支援的人打起来了，一群怕死的和不怕死的打，相信那群支援者是不会出全力他们必定打不上来，就算打上来，自己一方也成了占据地理优势的一方，他们成了攻城者。
不过在那之前自己应该更早的抓住了方韩一伙，所以时间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战争已经无可避免，虽然伤亡会有点大，但还是可以接受。
利用几个被俘的团队首领，让支援的队伍投鼠忌器，虽然只有一部分人乱了分寸，但是作为联合队伍，他们已经从内部乱了。
不过终究只是几个小团队，在几个大团队的代班人一番组织下他们又开始进攻。
可这拖延的时间都是楼上方韩剩下的生命倒计时。
上面杜冷君的人在追方韩一伙，下面方韩一伙的人在打杜冷君的人。
一级比一级强，上一级迟早会被下一级消灭，但偏偏那些最弱小的可以控制下面最强大的那些。
不过没关系，只要把第一级消灭，那么最下级的人自然会失去凝聚力，任由自己吞并。
到时候自己还是最大的赢家。
“外面在吵什么呢，云图？”
“主人，我也不清楚，是否派出飞行器侦察。”
“去吧，去吧。听这动静事情应该还不小。”
当李玄了解到情况时事情已经接近尾声。
方韩一行已经爬不动了，但是身后的追兵还在紧咬。
楼下的支援同样卡在楼梯间缓慢行进，支援摇摇无望，杜冷君的信徒靠着与方韩同样的枪阵堵在楼梯间击退了大部分人。
即使在支援们搭建起不断往复推进的盾墙后，缓慢推进的步伐，也赶不上楼上方韩他们被追击的步伐。
“冷兵器时代玩巷道战，还打的如此惨烈，这些家伙何必呢？”
“杜冷君啊，杜冷君你为什么就是喜欢搞事呢，就正常的活着不好吗。”
“云图开启攻击模式。”
“是。”
只要小区所有人都被一人统领，那么李玄怕是又要成为所有人觊觎的目标。
两权相害取其轻，相比于其他人，李玄更不希望杜冷君取得胜利。
咻——啪。
陌生又熟悉的攻击方式。
看到周围的亲卫一个个倒下，拂去被溅到脸上的血。
杜冷君用一种轻微到无法分清言语的腔调说道。
“李玄？”
咬牙切齿的疑问提出。
“为什么！”
一把推倒身旁的冷菩萨，双手捂面，杜冷君胡乱转着圈，大声嘶吼。
扩音器的声响回荡在走廊中。
“为什么！凭什么！为什么！凭什么！为什么！凭什么！……”
“为什么你要在这时候出现，偏偏要在我快要成功的时候你才来阻止我。你是在戏耍我吗，这很有意思吗？”
“凭什么，你究竟凭什么如此轻易的夺走属于我的东西，那都是我千辛万苦谋取来的。”
杜冷君的愤怒不似作假，可怒目圆睁的面容却淌下两行清泪。
在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周围的人纷纷全部倒下，即使是那些被洗脑的人，也不敢再继续踏入楼梯间。
一道细微的嗡嗡声在他耳边划过，当看过去时又什么也没有，唯有一道只有他能听到声音留下。
“不为什么只是刚好碰上了，仅此而已，待你一统小区后我可不想继续被你们骚扰。至于凭什么，就凭我拳头大，现在我的话就是真理。”
面对一个要死的人，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李玄便一一如实回答。
但又或许时李玄也想看看，这讨人厌的家伙最后会如何谢幕吧。
“如果还要加上一点，那就是我不喜欢你这个人，你知道吗，你这人真的让人不爽。”
“哈哈哈，就因为如此，就这么简单的原因。”
杜冷君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便陷入癫狂的哭泣。
“你想要展示你的良知，你要体现你的圣母，那就把你的食物都分给我们啊，不要站在那里说风凉话。我们这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那里还管什么手段，你这种温室里的人是不可能理解的。”
看着脚边扮作菩萨的冻肉，杜冷君发疯般大脚大脚的踢踹。
暗红的防冻液漏了一地，断开的头颅翻滚着落到楼下。
底下楼层中的众人就这么看着平时敬仰的菩萨被教主如此对待，跌落的头颅落在脚边，双目居然在流淌血泪。
因为听不见李玄的声音，他们只能猜测杜冷君是在和那诛杀一切的力量争辩。
而那对象大概就是平时敬仰的菩萨，主题大概是善恶。
杜冷君接下来的絮叨似乎也印证了这点。
“都怪你，都怪你，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走上这条路，是的，都怪……”
“我就是对的，我的选择没有错，只是运气不好，不然……”
那是杜冷君的婆婆与妻子，被他失手杀死了，至少对他来说是如此。
见杜冷君跳跃的思维，李玄知道这事对他的刺激太大了。
这疯癫的样子看来是没必要聊了。
上下楼层的人就那么望着，杜冷君身边的人大片的离奇死亡，现在杜冷君又在对着什么单方面哭诉，这场景让这些信仰杜冷君口中菩萨的人内心发生了一些转变。
环境突然安静，杜冷君又回过神来，这一瞬间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我最后想问一下，这奇异的攻击究竟是如何达成的，是魔法吗。”
魔法？奇怪，怎么会有如此想法。
难道是传教传傻了，把自己也绕进去了。
停下即将触碰攻击键的手，李玄看了眼面前的大量高科技装备，不假思索的回答。
“不是魔法，只是一个高科技手段罢了。”
“不可能，不可能。如此力量怎么可能……”
啪，骨骼破裂声响起。
攻击键被按下。
说了你又不信，那你何必问。
这决定小区统领权的战争就这么结束了。
有点儿戏。
可不是嘛，除了满地尸骸，这里仿佛不过一场闹剧。
一大群人争来争去最后敌不过李玄随意操作几下。
只可惜自己没有看到全过程，决定数千人统治权的斗争，想必过程一定很精彩吧。
咻——
飞行器来的快，去的也快。
飞出楼梯间，环绕整座大楼，李玄想要知道起后续的最终结果。
本来已经放弃希望的方韩一行人，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人群的呼喊。
“天谴，天谴，杜会长死了。”
“错了，都错了。菩萨说的，不是杀，不是杀。”
仍在攻击的一信徒疑惑的向下望去，才发现喊话的居然是自己人。
随着消息的传递，他们痴痴坐在原地，有的人幡然醒悟，有的人苦念佛经，有的奔走相告，有的万念俱灰……
随着杜冷君的死，这群被洗脑的家伙表现出的各种姿态实属令人惊叹。
方韩一行人也向下望去，可以看见自己的支援正快速攀爬上来，沿途不断押送那些癫狂的人到相近的楼层看押。
“你们……哎呦，谁打我。”
方韩一棍子敲在那一脸骄傲相，准备开口之人的脑袋上。
看着面前神情复杂的二三十人，尝试好言安抚。
打生打死他们都敢冲在最前面，这些应该是被洗脑最深的狂信徒，面对他们即使杜冷君死了也不能放松。
他可不想死在黎明的前一秒。
“或许杜冷君真的能听到菩萨的话语，但是为了权力他给你转述的却不是菩萨的原话，这何尝不是一种亵渎，不如仔细听听下面的人怎么说的。”
见他们不在具有攻击性，方韩对着下面大喊一声。
“喂下面的人，什么错了，菩萨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果然，那几人的目光不在聚集在自己几人身上，开始探出脑袋通过扶手的缝隙望向楼下。
“天谴，天谴，杜会长曲解菩萨的教义，还与菩萨争辩，被诛杀当场。”
“死了，所有欺瞒菩萨的人都被一起杀死了。”
“向善，菩萨的教导原来是向善。”
“菩萨真的存在，只是杜冷君误导了我们，我恨啊。”
……
大量的话语响起，皆出自信众之口，那些狂信徒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听到答复方韩终于松了口气，还好，杜冷君没有把自己塑造成神供他们崇拜，而是捏造了一个菩萨，否则杜冷君一死这些狂信徒怕是会生出同归于尽的想法。
现在所有事情都还有转机。
方韩再次劝到
“你们听到了吗，投降吧，不要再打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不会杀你们的。”
害怕对方不信，方韩尝试把大家拉到同一位置。
“大家都被杜冷君欺骗了，他不过是一个伪君子，他伪装的太好了没人发现，就连菩萨也被骗过了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我们都是受害者，如今事情明了大家不要再互相伤害了。”
那些狂信徒沉默了，是啊，菩萨都被骗了，何况他们。
再看着底下越来越近的支援队伍，他们妥协了。
“你真的不杀我们。”
“当然。”
说罢，方韩环顾一圈，指着周围的几人说道。
“大家都可以作证。”
周围的人也反应过来，快速点头。
支援还没到，先当孙子后当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