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守山师兄令人震惊的身份
夜色笼罩的南峰后山之巅。
神剑宗守山师兄无尽落寞之色瞬间被汪洋凄凉所取代，他眼含热泪，饱含深情，噗通一声跪倒在南峰后山，对着那道负手而立的身影匍匐一拜。
守山师兄将头紧紧埋入地面，听起来都有些颤音的声音响彻南峰后山之巅。
“师父——！”
这一声师父，充满复杂，仿佛有万千情绪交集在一起，令人感受到一股铺天盖地的凄凉之意扑面而来。
独孤南听着这声包含着各种情绪的呼唤，身子猛然剧烈震颤了一下，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眼中流露出无尽伤感、激动、欣喜、惋惜、不甘、以及于心不忍等等情绪，同样复杂交集。
而这声师父，却是将站在一旁的齐云叫懵逼了，饶是一代符圣，此刻也满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跪倒在不远处的那道身影。
“师父？”齐云似乎比两人的情绪波动还要巨大，整个人愣愣看着跪地的守山师兄，满眼错愕道：“你……你刚才叫南兄什么？师……师父？”
这一声师父，将神剑宗一代符圣也给叫傻眼了。
放眼整个武魂大陆，并未听说剑圣独孤南有过弟子啊？
“南兄，这……？”齐云看向独孤南，倍感意外与心惊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收的弟子？怎么连我也不知道？”
独孤南闻言，静静看着跪在不远处久久不曾抬头的身影，满眼溺爱道：“齐云，你也认识他的。”
“我当然认识他，神剑宗第一百九十七代守山人，神剑宗第一师兄，守山两百余年，整个神剑宗有谁不认……。”
齐云言至于此，猛然想起什么，话语戛然而止，继而满眼震惊地看向那道身影，呼吸急促道：“你……你是……毅儿？”
其实听见守山师兄称呼剑圣为师父的瞬间，齐云潜意识里便已经隐隐猜到了守山人的来历。
回首过往千余年，能在凝聚‘灵元’前将《斩草剑诀》修炼出剑气并最有可能拜在剑身门下的，不超过三人。
一个是数百年前的那位剑道旷世怪物，一位便是如今剑圣的唯一传人，叶小凡，还有一位，便是那位李纯阳的堂哥，李淳风！
叶小凡如今已经是剑圣传人，李淳风虽然亦是剑道旷古怪物，可与剑圣失之交臂。
那能成为另一个剑圣传人的，只有数百年前的那位旷世怪物了。
“毅儿，你……你不是已经……？”齐云心中无尽震撼，忍不住上前一步。
数百年前的那位剑道旷世怪物，不是已经陨落在‘百宗战域’了么？
齐云记得很清楚，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剑道怪物，是何其的光芒万丈，锋芒毕露，曾以一己之力，力压无数同辈旷世怪物，不过可惜锋芒过盛，最终被数十位同级别的旷世怪物围攻，陨落在了一处古遗迹中。
而即便如此，那位剑道旷世怪物，也险些冲出包围圈，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数十位旷世怪物虽然最终灭杀了那个神剑宗第一剑道怪胎，却也付出了难以承受的代价，据不完全统计，那一战，十七死二十九伤，创下了极其辉煌的战绩。
当时的神剑宗，可谓是一片黯然，全宗上下无不为那位旷世怪物感到惋惜。
可即便如此，整个百断山脉地域皆是知道，第一剑道怪物，陨落了。
齐云忆回当年，故而才发出那句惊问：你……你不是已经……？
不是已经死了么？
可这话刚到嘴边，齐云便想起了适才守山师兄的话语，他刚刚已然说过，自称自己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不便登上南峰。
一时间，齐云几乎已经确定了守山师兄的身份，他愣愣看着那道身影，满眼惊愕：“你……你真的是毅儿？”
齐云语毕，守山师兄终于缓缓抬起那张极其‘陌生的面孔’，对着齐云深深一拜道：“毅儿见过符圣前辈，因为身份特殊的原因，迟迟未与前辈相认，望前辈见谅。”
见对方亲口承认，齐云整个人都有些呆滞了，久久方才回过神来。
适才之所以说那张面孔有些陌生，是因为此刻跪在齐云眼前的人，与当年那张不可一世的面容完全不一样了。
“当年我被七十二旷世妖孽围攻，陨落在了九龙遗迹里，是师父不惜自损修为，在弟子灵魂弥留之际保全了下来，后又以无上手段将弟子肉身重塑，故而弟子才得以苟活了下来……。”
守山师兄开口解释，当初剑圣不惜耗损修为硬闯九龙遗迹，以无上大神通保住了其性命，不过在重塑肉身之际，为其换了一副容貌，之后瞒着全天下，将之变成了神剑宗守山人。
听完守山师兄的叙述，齐云久久没能回神，直到良久之后，方才缓缓凝视着独孤南：“当年你向我借七十二路圣符，便是硬闯九龙遗迹去了？”
面对齐云的质问，独孤南沉默不语。
然而齐云心中却是泛起滔天巨浪，九龙遗迹非‘斩我境极其以下修士’不可逗留，强行硬闯有多恐怖他很清楚，而当年独孤南为了守山师兄，竟然只身一人硬闯九龙古遗迹，而且全身而退。
要知道，当年剑圣便已经是重伤之躯，这一遭，无疑是伤上加伤。
不过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年那位令整个百断山脉地域为之颤抖的剑道旷世怪胎，竟然还活着。
“毅儿？真的是你？”这一刻，饶是齐云也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激动之色，当年这位剑道恐怖怪物，也承接过他的符道，算是半个弟子。
然而齐云此话一出，守山师兄却是失落道：“前辈，如今我已不是秦毅，而是赵毅，与南峰以及符峰没有任何瓜葛，还望前辈替毅儿保密，莫要再流露这般神态，以免他人生疑。”
齐云闻言压抑住情绪，缓缓看向独孤南：“你收毅儿为徒，是什么时候的事？”
“在他‘陨落’之前。”独孤南并未掩饰道。
齐云循声依旧满眼不可思议，整个神剑宗，恐怕皆是没人知道，秦毅当年竟然早就拜在了剑圣门下。
“既然你已经收毅儿为徒，而如今他亦还活着，那你为何还要让凡儿继承衣钵？”齐云很是不解，秦毅的天赋，当年举世可见，如今毅儿还活着，剑圣为何还要另选继承人。
提及此事。
独孤南缓缓闭上双眸，满脸哀感惋惜之色。
最终还是秦毅主动开口，说明了来龙去脉。
原来当年剑圣虽然硬闯九龙遗迹、运用无上大手段将灵魂弥留之际的他救了下来，却是没能保住其‘真我’，这也意味着秦毅的修为从此停步不前，实力不可能再有精进。
故而，即便独孤南再传他《龙皇剑》与《龙皇诀》，也已然于事无补，他此生再难修有所成。
不仅如此，为了秦毅的安危考虑，独孤南将其身份隐瞒了下来，如今的秦毅，名叫赵毅，是神剑宗第一师兄，第一百九十七代守山人。
剑圣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让当年的剑道旷世怪物得以存活下来，毕竟秦毅是当年那批旷世怪物的噩梦，若是让那批人知道他没死，即便深知他‘真我’已废，恐怕也不敢留其性命。
听完秦毅的话语，齐云也缓缓闭上了双目，只能仰天长叹一声，谁能想到，当年的那位剑道旷世怪物，竟然一直还在神剑宗。
“南兄，想不到，你连我也骗得好惨啊，亏我还跟凡儿说，你是第一次做师父，如今想来，无地自容啊。”齐云苦笑不已。
“事关毅儿性命，不得已而为之，齐兄莫要见怪。”独孤南无奈道，他并非是有意瞒着齐云，而是秦毅曾是剑圣传人的事，至今无人知晓。
齐云闻言微微点头：“我能理解，只是今后凡儿若是知晓他还有一位师兄，怕是要问我这个长辈为何欺骗于他了。”
齐云语毕，苦笑摇头，不过对于独孤南隐瞒的事，倒是并未计较，毕竟这其中厉害，他堂堂一代符圣又怎会不知晓，即便换作是他，或许也会如独孤南这般行事。
直到这一刻，齐云也终于明白为何适才独孤南看到秦毅时，会流露出与看叶小凡时同样的神色了，那份师父对爱徒的溺爱，几乎相差无几。
齐云了解完来龙去脉后，独孤南也收起心神，看向秦毅，师徒两虽皆在神剑宗，可为了让秦毅不备受关注，两人已有两百余年不曾当面相见，更遑论是在这南峰后山。
显而易见，秦毅此次前来，定是心中有事。
面对独孤南的询问，秦毅微微躬身一拜，也说明了来意。
“师父，弟子此来，是心中有结，望师父能为弟子解答一二。”秦毅收起神情，对着独孤南深深一拜道。
独孤南与齐云闻言，相互对视一眼，皆是感到微微错愕。
“有何心结？”独孤南问道。
秦毅循声，思忖再三，方才道：“师父，弟子想知道，师弟他……究竟是什么武魂？”
此言一出，独孤南与齐云再次相互对视，两人皆是猜出了秦毅的来意。
显而易见，剑道旷世怪物，心中皆是有着傲骨，如今叶小凡接他之后成为新的剑圣传人，他这是来打探消息来了，想要知道那个人，是否真有继承剑圣衣钵的资格。
严格来说，其实这也是秦毅的心结。
当初若不是他不可一世，锋芒毕露，倘若那时听信师父的话，行事低调一些，遮挡一些锋芒，或许就不会有七十二旷世怪物围攻一事，也不会辜负一代剑圣的期望。
如今，他只想知道，那个同门小师弟，是否有继承剑圣衣钵的能力，是否能弥补他未能做到的遗憾。
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丝丝的不甘，他不愿意相信，这世上还会有人在剑道上比自己更有天赋，同时他又很希望那位小师弟更有天赋，因为只有那样，遗憾才会被弥补。
秦毅的内心，充满各种矛盾。
面对秦毅的询问，独孤南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口问道：“何故有此一问？”
秦毅循声，将自己在第一洞天福地的所见所闻一一描述了出来。
而当他提到某一信息时，独孤南与齐云皆是赫然抬眸，显得极为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