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在家待了两天, 洛言觉得该是时候行动起来了。
他认为樱井的死太过蹊跷，虽然通过监控已经确认了樱井是自杀，但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其中必定有各种原因。
而导致一个人受不了压力最终选择自杀的选项来来回回不外乎那几个, 根据樱井的‘处境’, 最有可能的就是校园暴力。
洛言将曾经欺负过樱井的人物名单大致做了个统计, 列出两类。
一类是心理物理上的双重打击, 一类是传播谣言。
后者范围太广不好一个个调查，前者洛言心里有数。
——就先从前者下手吧。
敲定了‘第一步战略计划’, 洛言故意挑出一身黑色的衣服，上衣连带帽子，帽子是宽帽, 往下一拉完全可以挡住上半张脸, 裤子是偏修身的运动束腿裤，这样到时候不管是追人还是逃跑或者打架都不拉胯。
做好这一切, 洛言刚要出门，身后传来萩原研二的声音。
“去哪？”
“散步。”
洛言没打算告诉萩原研二自己的计划，不管怎么说私人调查都是侵犯隐私的行为, 而且他可能会忍不住过激。研二哥是警察, 就算愿意‘包庇’他, 一旦被查出来板上钉钉的影响仕途不能拖人下水。
“你没有散步的习惯吧。”萩原研二靠在墙上, 抱着手说道。
“突然就想晒晒太阳了。”洛言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嗯”萩原研二故意拖长音调, 审视的目光落在洛言身上, 半晌，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这可不兴一起, 洛言心想着, 表面直言拒绝：“我喜欢一个人散步。晚点回来, 再见。”
语毕拧开门把手大步一跨反手迅速把门关上，不给萩原研二拒绝他的拒绝的机会。
萩原研二看着空荡荡的玄关，抽了抽嘴角，幽幽叹了声息。
本来他还想施以援手的，术业有专攻嘛、咳咳。不过既然孩子拒绝了就算了，正好他也有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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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言第一个盯上的是对樱井动过手脚的不良少女团体。
当然，他是不知道那些不良少女叫什么的，又住哪里，只是知道她们的长相。但这就够了，在不良们通常聚集的地方晃晃说不定能找到。
“啊该死，你搞什么！”
“对不起，手滑了”
“你怎么不手滑把你自己的头发扯下来？”
金发不良少女暴躁的揪住旁边栗色头发同伴的脸。
栗发不良痛呼“好疼”，但这并未让金发不良消气，相反她眉眼间的戾气更重了，反手狠狠重拧了下才放开。
栗发不良委屈的捂着自己立马就红肿起来的脸，不敢抱怨。
“我说你啊，最近是不是飘了？正好自从樱井那死丫头找了个大腿抱后我就少了头羊，要不你还是做回羊吧。”金发不良眯了眯眼睛，微笑着说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话。
栗发少女瞳孔骤缩，想起了不美好的过往，颤抖着身体急切的说道：“抱、抱歉，我下次一定不会了，请原谅我吧！”
金发不良被栗发少女狼狈恐惧的模样逗乐，“噗嗤”一声笑出来，声音甜甜的说道：“开玩笑的啦，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我怎么可能把朋友当羊。”
其他两个红发紫发不良也跟着笑。
刺耳的笑声围绕着她，栗发不良恍惚间感到自己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段痛苦不堪的日子里。
那会也是这样，被现在这群所谓的‘朋友’嘲笑欺辱，幸好后来羊换成了樱井，加上她的讨好，这才得以加入这群人，自此她处境变得好起来，没人再敢欺负她、低视她，看见她都远远的避开，他们害怕她。
这个认知极大的满足了栗发不良的虚荣心。
可羊披上了狼皮就真的是狼了吗。
不是的。狼群根本从未真正的接受她，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
栗发少女其实自己心里也知道，她们只是需要一个好用的工具。
她们经常指挥她跑腿，从未还过她垫付的钱，小心翼翼的提起就是“好朋友之间不要那么小气嘛”。
栗发少女渐渐的也默认了这畸形的友情，没关系，团体里弱就弱吧，至少在外面她还有几分薄面。
所以要忍耐，不过说到底，她也只能忍耐。
“说起来那死丫头现在真成死丫头了。”金发不良满意的欣赏着自己涂红的指甲，随口说道。
“所以还不如当我们的羊呢。而且找谁不好，偏偏找那个人。”红发不良嗤笑一声。
“太蠢了，学校里谁不知道最不能招惹的就是那个人，樱井还上赶着找死，如今一命呜呼也是情理之中，要怪只能怪她自己笨，活该。”红发不良嘲笑道。
栗发少女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让自己融入进去、至少不显得太被排挤，可刚才受到的惊吓让她此刻实在是没有心情附和，所以最后什么也没能说得出来。
心里正惶恐，后悔刚才随便说点啥也好。
幸好三个不良们换了个话题，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栗发少女既松了口气又感到难过。
“诶，你们说那死丫头是怎么被那个人弄死的？”
“不是说是跳楼么，估计是被威胁或者怂恿了吧。”
“啧啧，而且听说警察来的时候那个人还站在尸体旁呢，真是变态。”
“令我惊讶的是警察居然没抓他。”
“哈，所以最近才沸沸扬扬的传出那个人背景不一般的流言。”
“你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不一般了，手上肯定沾染过不少人命。”
“□□世家？”
“黑手党？”
“□□少主？”
“噗哈哈哈哈！”三个不良们欢快的笑起来。
栗发少女感到格格不入，脸上勉强扯出个笑容，努力让自己挤进不属于她的圈子。
“好笑吗。”
一道清冷的男声插|入。
除了栗发少女三人都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道：“好笑啊。”
角度问题就自己看到是谁出声的栗发少女惊恐脸。
“那你们就再多笑笑吧，毕竟一会就笑不出来了。”
笑声戛然而止，三个不良后知后觉感到了一丝不对，看到面对面的栗发少女对她们做了个难看的笑脸。
三不良沉默的转头看去。
一身黑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又在她们背后‘偷听’了多久，帽子拉得很低，看不见他的上半张脸，但三位不良们还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除了那个人长得太出众外，声音也十分明显。
——现在多笑，一会就笑不出来了是什么意思？
不良们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定格在恐惧上。
是要杀掉她们吗？！
其实是想表达一会他问的问题会让她们笑不出来的洛言：“你们”
一阵风扬起。
不良们竟然撒腿跑了。
独留下反应慢半拍、或者说没想到同伴会跑得这么干脆的栗发少女眼泪喷涌：“咿！对、对不起，请不要杀我！”
洛言：哈？
-
“这件事应该不，是肯定和我们没有关系。因为自从那次过后我们就再没有对樱井动过手。”栗发少女低着头小声说道，手里捏着洛言给的果味棒棒糖。
洛言的初衷是安慰栗发少女，虽然他不知道栗发少女为什么会对他产生他会杀人这种可怕的想法，但甜份使人冷静准没错。
以及棒棒糖不是洛言特地买来安抚栗发的，是他衣服口袋里正好有一根，拿出来废物利用了。
还有，栗发少女是不敢吃的，她心里慌得要死，深怕棒棒糖里有毒，吃了立马狗带。
“那你知道有谁接近过樱井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想，应该是没有的。”
“嗯？”
“因为樱井是你罩的人，没人敢动的。”
洛言心里无语了下，他是真不知道自已原来还有这种威严。
“那流言是谁传出的。”
“什么流言？”
“说樱井不好的。”
“全部？”
“嗯。”
“呃，这个不好说，流言传来传去最后都会混杂糅合不少传播者自己的见解演变成另外的版本，而且樱井的名声在学校本来就不好”
洛言心中升起无从下手的无力感。
如果栗发少女没有撒谎，那他就必须承认樱井不是被谁害死的，或者害死樱井的是所有欺负过、说过樱井坏话的人。
这种程度导致的自杀警察是不会管的，因为不是太过分。
校园暴力哪个国家都有，也有无数被暴力的学生承受不住绝望崩溃自杀，而最终霸凌者也没有受到制裁——除非是相当极端过分的那种，但也顶多是关几天。
栗发少女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不说话了的洛言，内心祈祷洛言赶紧放她离开。
还有她想不通洛言调查这些干什么，难不成是想为樱井报仇吗？可杀死樱井的不就是他么。
栗发少女无意识的捏紧了手里的棒棒糖，被塑料棒戳痛了才反应过来松开手，心里迷糊的想：奇怪。
就，有没有可能，樱井不是洛言‘杀’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樱井家住哪吗？”
“知道！”栗发少女赶忙点头说道，“在”
拿到樱井的住址，洛言出发前往。
樱井死亡，她的家人现在一定很难过，这个时候上门拜访恐怕不太好
一路上洛言都在纠结这个问题，不过等到了地方后，洛言发现不用纠结了。
樱井家门口被拉了隔离带，警车停在外面，其中还有熟悉的棕色身影。
洛言：又是你啊，目暮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