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洛言和网友约在一家名为波洛的咖啡厅见面。
地点是洛言定的，因为他来过这家咖啡厅，认为这家咖啡厅味道好价格也不贵，重点是平常人也不怎么多，可以说完全戳中了他的所有喜好，所以洛言在问过网友后，定在了这里。
“欢迎光临，客人。”
推门牵动了挂在店门内侧的铃铛，站在收银台前的榎本梓下意识转头看过去，面带微笑的打招呼道。
不过当她看清了客人的模样后，声音越来越微弱，到最后表情透露出了一股犹豫、挣扎。
洛言怔了下，开始怀疑他的影响力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记得他刚到日本时就来过这家咖啡厅，那会店员小姐并没有这么大的反应，是把他当正常顾客对待的，可是现在肉眼可见的与那些人同化
但是话又说回来，那会他的影响力在哪都没后面那样的越来越夸张。
洛言沉默了，忽然有些后悔。
如果连之前见过面的人都这样，那网友会不会
不过没有沉默太久，洛言最终还是抱着侥幸心理，选择在最里侧的位置坐下。
榎本梓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老实说，她亲眼见过不少杀人凶手，谁叫楼上就是大名鼎鼎的毛利侦探事务所，并且不知道那些凶手为什么明知楼上就是侦探所，还时不时在咖啡厅里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这导致她当吃瓜群众的次数不少。
总之，她见过那些杀人犯。
她知道杀人犯某些方面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刚才进来的少年身上有种令她恐惧的东西，他裹挟着冰凉的气息，一双漆黑的眸子冷漠死寂，高挺的鼻梁突出深邃的眼窝，修长的脖颈勾出线条分明的下颌；他脸型的轮廓其实更趋于亚洲人的柔和，并非西方人那样的坚硬。
——少年很明显是个混血儿，东西两方最出色的特征都被他继承到了。
他会是那种人吗？
榎本梓害怕的想。
她遇见的杀人凶手里，没有哪一个能像少年给她的压迫感这样沉重。
不、冷静下来，可能只是人家家世不凡，培养出了这种气质呢。
榎本梓深呼吸一口气，拿起菜单，面带微笑的走向少年。
“请问您需要点些什么？”
少年望着菜单迟疑了下，道：“有推荐的吗？”
他的声音也很冷，像凛冽的寒冬，尖锐的冰晶刺穿灵魂，让榎本梓不禁颤抖了下。
刚才有种被刀捅伤的幻觉。
糟糕了，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少年有问题。
榎本梓努力维持住自己表面上的平静，说道：“今天是周末，推荐限定套餐”
少年点完餐，榎本梓抱着菜单身体略微僵硬的走进后厨，里面一个金发男人背对着她，正在处理食材。
“安室先生，那个”
金发男人的注意力一开始明明不在榎本梓身上，却在榎本梓出声后敏锐的听出了不对，转过头神色如常的问道：“怎么了小梓小姐？”
榎本梓抱着菜单双手放在胸前，这是不安的一种表现，外面肯定发生了什么。
轻易得出结论的金发男人脸色不变。
“有个客人，我觉得他很奇怪。”犹豫了两秒，榎本梓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郁结，人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很奇怪？”
“嗯，也有可能是我感觉错了，不过还是请你看看吧。”
提出这个要求是榎本梓知道这位同事拜在毛利小五郎的名下，是毛利侦探的弟子，反正肯定比她的眼光好。
要是她的错觉自然最好，若不是说不定能阻止一起凶杀事件。
榎本梓忧愁的想。
看那位客人点了两份套餐，很明显是在等人，说不定等的那个人就是接下来他要下手的未来被害者。
夏油·未来被害者·杰打了个喷嚏。
嗯？
不会是悟又在背后说他坏话了吧。
想到五条悟，夏油杰脸上的表情阴沉了两分。
五条悟如今越来越走远，他们两分开行动的次数越来越多，距离上次合作，已经过去三月之余，或许
悟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当然，他也不再需要悟了。
紫色的眼眸闪过一道冷意，夏油杰抬脚，径直朝面前的咖啡厅走去。
“叮铃”
波洛咖啡厅又迎来了一位顾客。
这次来的客人看上去很疲倦，但他的眼神锐利，身上有股异样的气质，另外高挑的个子和出色的外貌为他吸引了不少目光。
这家咖啡厅人确实不多，和洛言说的一样。夏油杰很满意。
有些时候不得不说接下来马上要见面的网友很合他胃口，他俩品味相当，爱好相似，若是没有发生那些事，他说不定能和他做朋友。
不过现在算了。
若是下次不幸遇上，他一样会毫不留情的动手。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家咖啡厅的装修风格很经典。
夏油杰抬眼环顾四周，精准的找到了目标。
并不是他有多么的火眼金睛，也不是洛言给他发过照片，只是咖啡厅所有顾客里，只有那边那个看上去年纪不大，而且还是一个人，穿着也与洛言描述的一致。
夏油杰抬脚走了过去。
时间回到一刻钟前。
洛言这边。
“嗯。”
“很好。”
“没有意见。”
这家店金头发的男性店员正在向他咨询对咖啡厅的看法。
因为盛情难却，洛言无法，答应了下来。反正网友还没到，就当行善帮个忙吧，而且这人没有莫名的怕他，他也好久没面对面的和人这样平静的交流了。
安室透在观察眼前这位年纪不大的年轻人。
和榎本梓说的一样，这个人给人的感觉糟透了，他已经克制住了好几次想要动手的本能。
这个人为什么能给人一种时刻准备进攻、还是照着死穴去的危机感？
另外少年的眼神很冷，同时死沉得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样子。加上一身比恐怖分子还恐怖分子的气场，安室透觉得这个孩子要说他是黑手党他都信。
“小哥，你看起来是个优等生呢，在学校成绩很好吧。”安室透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一副随口闲谈的模样。
“嗯。”少年冷淡的应道，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明明是表示有礼的举动，安室透却感到了毛骨悚然的寒意。
他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安室透假装没有发现，反正他现在的身份是个普通人，没有眼色是正常的。
“哇，真好，我有个表弟正在上国小一年级，平日沉迷游戏，成绩总提不上去，他父母都快着急死了。”
“小孩子喜欢玩是正常的，也该多玩玩，以后就不一定有机会玩了。”
什么意思？
安室透眼皮一跳，直觉少年说的没机会是指死了。
这是在威胁他在多说话就要动手？
安室透不动声色的看进少年的眼睛。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运用修辞说法比喻得很是生动，听起来很美。在他们这群人看来，眼睛也确实重要，所以当初在警校上课的时候学校老师有提到过这点，后来他进行卧底任务前，更是被专门培训过。
虽不敢说他能百分百从眼睛看出一个人是怎样的，但至少百分之七十五朝上是有的。
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五，指的是那些天赋异禀懂得隐藏自己，或者同样经历过专门培训的。尽管他再优秀，但人无完人，天外有天。安室透并不自傲。
少年的瞳仁很黑。其实每个人的瞳仁都是黑的，但少年的瞳仁，唯独给人一种比黑还暗、更加混沌的复杂。少年的虹膜也是黑的，黑得纯粹，像是用所有颜料调和出来的黑。
虽然亚洲有不少人眼睛是黑棕色，但黑到如此纯粹，都快和瞳仁融为一体的黑，除了少年，安室透没有见过第二人。
这导致少年的眼睛看上去没有神，沉寂得宛如一潭死水。
好吧。
换句话说。
他看不透。
安室透打消了一开始的主意，少年太危险了，还是找个适当的机会在加深试探好了。
客套的寒暄了两句，安室透拿着用来打掩护的白纸（少年回答的时候在上面随便写点字，给人一种在记录的感觉加强真实感）回到后厨。
“没事的。”
刚好做完餐的榎本梓闻言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那就好。”
安室透这么说是安抚榎本梓，也是为了不让榎本梓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免得被少年看出来引发最坏的结局。
榎本梓端起少年的餐，走出后厨。
少年点的套餐包含一杯饮品和一份咖喱流心鸡蛋炒饭，总共两份，因为要等的人还没到，所以少年说先上饮品。
此时榎本梓就端着两杯饮品，走到少年桌前放下。
“请慢用。”
上完餐，榎本梓拿着空盘子回到后厨。
刚出来，听见门铃响了，榎本梓赶忙转头说道：“欢迎光临。”
新顾客是一位身材高挑、相貌英俊的年轻人，他五官锐利，给人的攻击性很强，但耷拉着眼皮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让那份攻击性下降了不少。
顾客先是环顾了一圈，似乎是在找人，然后定在某个方向，走了过去。
咦！
这就是少年要等的人吗？
呃。
好吧。
可能他们只是长得有些凶狠，所以她这是以貌取人了。
榎本梓感到愧疚。
唉，怎么能以貌取人呢，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肤浅了。
无意识的抚着脸叹了口气，榎本梓为自己不齿。她忘记了她会觉得少年危险并不是因为相貌，而是那一瞬间少年给她的压迫感，且那恐惧也不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