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岁
众人围坐在沈鸢家客厅，茶几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给林薏衾三人查高考成绩。
沈鸢坐在一旁，双臂环腿，屏息看着孟黎输考号和身份证号，心跳飞快，比自己竞赛出成绩还紧张。
孟黎正常发挥，考了694，按照往年分数线，有机会上北余大学。为了保险，她还考虑了北余的其他几所高校。
林薏衾早就做好了复读的准备，看到自己考了585，愣了好几秒没说话，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考了这么高的分数。
江森佑一把将她搂入怀里，激动地声音都发抖：“辛苦了，林林。你想报的北余农业大学完全可以！我们以后还是在一个城市。”
林薏衾憋了好久的情绪压制不住，埋在江森佑肩头喜极而泣。
北余农业大学在另一个区，坐地铁到北余大学要换两班车，来回加一起至少一小时。
异区恋也好过异地恋，每天抽一个小时出来奔波还是足够的。
成嘉树也考上了，超二本线几分，上好的大学有点悬。他想好了，不选择小城市的好二本，而是冒险选了北余垫底的二本院校。
沈鸢三人因为是全国一等奖，可以选择其他专业就读，不用非要上竞赛科目的系别。
沈鸢一早就想好了，她对经济学比较感兴趣，可能会在经济学和金融学之间选一个。
何霁野选了建筑学。何康南是房地产大亨，何霁野学建筑，也算是子承父业。几人调侃他，学成归来是要垄断整个房地产行业，自建自设，肥水不流外人田。
江森佑没怎么变，从物理学变成了应用物理学。
几人开始忙碌起来，忙着查看往年录取分数线，忙着联系老师咨询志愿，忙着去学校填志愿。
七月中旬到七月底，录取通知书陆续下来。
孟黎被北余大学临床医学录取。林薏衾被北余农业大学植物保护系录取。成嘉树也如愿上了自己的第一志愿，专业随便选的，他没打算靠专业找工作，主要是混个学历，想自己当老板。
趁着大把的空闲时光，成嘉树和江森佑、林薏衾组团去考了个驾照。其余三人十八岁生日没过，考不了。
八月初，沈鸢生日快到了。
她生日没有一次落下过。从小到大都是沈至嵘和杨雪华提前订好蛋糕，礼物在前一天晚上趁她睡着放在她床头，第二天一睁眼就能看到，她每次都没等吃完蛋糕就已经把礼物拆了。
沈至嵘很宠她，每年生日买的礼物都不一样。上小学之前，她的礼物是各种各样的娃娃和玩具，到了小学和初中，她的礼物偏向于电子产品，高中两年，她的礼物多半是护肤品和名牌衣服。
今年也不例外。
沈鸢睁开眼，缓了一会儿，等意识清醒，伸了个懒腰坐起来。
面前挂在墙上的钟提醒她已经十点半了。
她准备下床，扭头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大礼盒，用卡通的纸包着，上面还扎着一个可爱的蝴蝶结。心情大好，迫不及待地拆开看，礼盒一打开，沈鸢就惊呆了。
是一双高跟鞋。
裸色的鞋身，尖头的版型，显得整个鞋子非常精致，5cm的细高跟，脚后跟有一个同色系的小小蝴蝶结，给鞋子增添了一丝俏皮。
沈鸢前前后后看了无数遍，小心翼翼地穿上脚，对着镜子比了又比。
高跟鞋真是提升女人气质的一大宝物。穿着睡衣试高跟鞋，都能显得整个人高挑精致。
沈鸢别提多喜欢了，鞋子都没脱，冲出去抱住沈至嵘：“谢谢爸爸，我太喜欢这个鞋子了。”
沈至嵘见她喜欢，自然开心：“喜欢就好。不过这鞋是你妈妈挑了好几家店才看中的。爸爸眼光可没这么好。我只是负责买单的啊。”
沈鸢又跑到阳台，从背后搂住正在浇花的杨雪华，撒娇：“谢谢妈妈，这是我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了。”
“看来我没选错。”杨雪华笑，停下手里的动作，摸沈鸢的头，“女人总要有一双拿得出手的高跟鞋。”
“这个太拿的出手了！”沈鸢脱下，捧在手里，又看了几遍，乐不可支，“这个鞋真的太好看了。”
杨雪华靠近瞅了几眼：“这做工很细致，我一眼就觉得不错。而且这款式多少年都不会淘汰。”
两人在阳台上研究鞋子，沈至嵘在客厅里出声：“阿念，今天生日打算怎么过啊？跟爸爸妈妈一起，还是出去跟朋友玩啊？”
沈鸢没来得及回答，杨雪华就开始念叨：“都18岁了，还跟我们一起过，我是不乐意了啊。前17年给她过生日我都过烦了。”
“妈，你这就嫌弃我了？”
“让你跟朋友出去玩还不好啊？”杨雪华剪着枯掉的叶子，“把你那些朋友都喊上，出去唱个歌、吃个饭什么的，比在家里吃个蛋糕有意思。”
沈至嵘也点头：“出去玩吧，爸给你钱，你请他们吃个饭。”
沈鸢想着，最近所有志愿都尘埃落定，她们也没什么事，大家在一起热闹热闹，于是应下来：“行，那我联系他们。”
进了房间，床上的手机一直震动。
沈鸢趴在床上，点开看，何霁野给她打了五通电话。
她正准备回拨，何霁野又打来，沈鸢立马接通，对面传来无奈的声音：“小懒猪才醒啊？”
“我没有！”沈鸢辩驳，“我早起来了，刚才出去跟我爸妈唠了会嗑。”
“那看来起的挺早。”何霁野低笑，“下午跟我约会吗？”
“可以啊。”沈鸢点了外放，转身去衣柜拿衣服，“但是我还想喊林林和黎子一起。”
何霁野叹了口气，满是遗憾：“我刚发信息问了，准备喊她们出来给你过生日的，结果都有约了。”
“啊？”沈鸢有点失望，“那好吧。”
“不开心啊？”何霁野哄她，“这样吧，今天我带你去吃遍所有好吃的，玩遍所有好玩的，再带你去唱歌发泄一下，晚上我们去看个电影，我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沈鸢觉得这样也不错，心情转换的很快：“好。那二十分钟后你来接我，我马上收拾一下。”
何霁野靠在床头，眼睛盯着一旁的方哲打游戏：“不着急，慢慢来。”
沈鸢在衣柜里翻箱倒柜，不知道穿什么：“不行，今天时间紧任务重，得早点出门。”
何霁野轻笑：“没事儿，我留了充足的时间。”
沈鸢也不再客气：“那就半小时后见。”
“好。”
沈鸢挑了半天，选了一件吊带黑色长裙，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短款开衫，在镜子前照了照，觉得满意，才跑去洗漱。
她速度很快，二十分钟洗了把头，吹干，跑到房间抹了一点防晒霜，穿上袜子坐在空调底下给何霁野发信息：【我好啦。】
何霁野正好到了小区门口：【下来吧，我就在门口。】
沈鸢喷了一点香水，套了鞋就往外跑：“爸，妈，我出去啦。”
沈至嵘在后面喊：“注意安全。”
沈鸢人在前面跑，声音在后面飘：“知道啦。”
何霁野两条长腿伸着，坐在小电驴上，停在便利店门口的阴凉处，望着小区门口的方向。
没一会儿，沈鸢斜挎着一个小包，气喘吁吁地跑出来，站在原地看了看。
何霁野看到她的身影，站起来，朝她走过去。
手里提示音响起，何霁野抬手看了一眼，是沈鸢发来的消息：【你人呢？我没看到你。】
何霁野勾唇，快速打下一句话：【别动，我去找你。】
沈鸢抬头，看到马路对面的何霁野悠闲地站着，注意到她的视线，便伸长胳膊朝她挥了挥，表情似笑非笑，眉眼间带着一丝宠溺。
看到她的穿搭，何霁野眼前一亮。
她虽然只有168，但是身材比例很好，一双腿又长又细。本身皮肤就白，黑色的长裙一穿，整个人又白了一个度。已经齐肩的头发随意披散着。她看着他笑，眼角弯弯，唇边的小梨涡显得唇色更艳，既妩媚又可爱。
何霁野没忍住，上前亲了一口。
沈鸢愣住，反应过来捶他肩膀：“流氓。”
何霁野揽住她肩膀，把她往怀里带，又偷亲了一口：“我就耍流氓。”
沈鸢被他弄得面红耳赤。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走到小电驴旁，沈鸢问他：“我们先去哪儿？”
何霁野单肩挎着沈鸢的包，总是掉，他就斜挎着，给她戴头盔：“先去吃个饭，再带你去唱歌。”
太阳高高地挂着，晒的人睁不开眼，地表被烘烤的发烫。沈鸢被晒得没了判断能力，没在意为什么这么早就去唱歌，眯着眼睛点头答应。
等红灯的时候，何霁野将小电驴停在树荫下：“想吃什么？”
沈鸢往他背上贴了贴，用手扇着风：“好热啊，吃不下。”
“不行，得吃点。”何霁野坐直，挡掉了一部分洒落的太阳，“要不我们去喝粥，吃点小笼包？”
沈鸢快热化了，声音软软的：“好呀。”
何霁野把她带到一个宽敞的粥店，临近中午的时间，人很少，店里开了空调，很凉快。店员靠在柜台前的沙发上，昏昏欲睡。后厨的厨师都在玩着手机，时不时分享一下自己看到的视频，笑声传出来。
门口的风铃声惊醒了服务员，她噌的一下站起来，笑着迎接他们。
沈鸢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何霁野去点餐。
“你好，请问想吃点什么？”
“一份皮蛋瘦肉粥，一份红枣桂花粥，”何霁野不看菜单，顺口报出，“再来一份小笼包，两杯酒酿元宵。”
“好的，”服务员熟练地操作着，“两杯都是冰的吗？”
“是的，”何霁野想到什么，立马改口，“不是，一杯冰的，一杯常温的。”
“好的。这是你的小票，请拿好。”
何霁野接过：“谢谢。”
沈鸢趴在桌子上，看着对面街道人来人往的店铺，嘴里还数着：“1、2、3”
何霁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数什么呢？”
“我在看有多少人去里面蹭空调不点餐。”
对面是一家炸鸡店，不知道是因为生意太好，还是只有他家开了两个空调的原因，店里人爆满，座位都挤不下，还有很多人站着。
何霁野觉得好玩：“怎么说？”
沈鸢看了他一眼，指着坐在空调底下的那个男生：“从我们往这边走开始，他就坐在那里了，大概有十几分钟了，没有上任何东西。炸鸡也不可能这么慢啊。”
何霁野托腮，伸手捏了捏沈鸢耳垂:“那你怎么判断人家是蹭空调的呢？”
沈鸢笑：“我刚才看到了，他们直接找位置坐，都没去前台点餐。”
何霁野夸她：“观察力这么强。”
沈鸢仰头，小傲娇了一下：“那是。”
服务员端着一个大盘子走过来，分别把东西放在他们面前。
每次喝粥，沈鸢都喜欢点红枣桂花粥，她说闻着香，吃着也香。何霁野尝过，甜腻腻的，吃多了齁得慌，所以他每次都会点一碗清淡的皮蛋瘦肉粥，备着给沈鸢。
沈鸢跟往常一样，喜滋滋的吃着，吃到一半，她觉得有点腻，又不好意思说不吃。左顾右盼间，瞅到何霁野面前的粥，凑过来吃他的，然后一扫而过。
何霁野每次都乖乖的把剩下的红枣粥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