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往事
沈鸢已经收拾好自己，坐在原位，低头喝着饮料等他。
正当她想着怎么解决时，旁边座位落下一片阴影，何霁野揽过她的肩，两人瞬间贴得很近。
还没反应过来，何霁野悄悄从桌子底下把卫生巾和内裤递给她：“要我陪你去吗？”随后又脱下外套系在沈鸢腰间。
“你怎么会知道？”沈鸢接过，惊奇的问他。
何霁野勾唇：“算着日子也快到了。”
沈鸢不好意思的脸红，把卫生巾和内裤塞进包里，重新去了厕所，换了内裤，垫上了卫生巾。那一刻，她觉得世界都美好了，整个人活过来了。
买的及时，处理的也及时，牛仔裤上没沾到血迹，但是她总隐隐觉得身上有一股姨妈期才有的味道。
何霁野坐在她这边的位置等着她回来，想跟她腻歪在一起。
沈鸢怕身上的味道难闻，有意避让。
“干嘛？”何霁野皱眉，把她往自己身边拽。
“身上有味儿。”
何霁野停下动作，凑近她闻了闻：“奶香味儿。怎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沈鸢缩着脖子，捏起衣领嗅了下：“没有其他味道嘛？”
“没有。”何霁野捏她的耳垂，“身上可香了。骗你我是小狗。”
见何霁野神色无常，沈鸢不疑有他，笑嘻嘻的挽他胳膊：“那我暂且相信你。”
对于何霁野来说，沈鸢身上是真没什么难闻的味道，倒是总觉得她软软的香香的，特别刺激他的嗅觉，让他忍不住想抱她。
两人这么一折腾，菜上齐，何霁野边给沈鸢剥虾边逗她：“你还暂且？”
“永远！”沈鸢紧了紧挽他的胳膊，“永远相信你！”
“考完之后有什么打算？”
沈鸢吃着虾，喂了一个给何霁野：“可能就是吃喝睡。还有去旅游。”
何霁野张嘴咬住，手上动作没停，剥完最后一个虾壳，将完整的虾肉放进沈鸢碗里：“想去哪儿？”
沈鸢腮帮子鼓鼓的，嘟嘟囔囔：“想去看海！”
何霁野把好吃的往她碗里夹：“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带你去。”
沈鸢架在他腿上的腿开心的直晃荡，眉眼间神采奕奕，眼神发亮，跟他对视：“耶！野哥万岁！”
她开心，他就开心，自己所有的情绪都被她牵动着，像是她的命运共同体。何霁野跟着笑，大手牵上她的小手，轻轻捏着。
跟沈鸢谈恋爱是何霁野这么多年来感觉到最幸福的事情。
就像是两个一样的灵魂相遇了。
会发脾气，会不讲理，会各执己见，但是又互相谦让。会事事惦记对方，会因为吃完饭拿清口糖多拿了两颗就来要表扬，会经常夸奖对方，会互相倾诉，会一起吃清汤的馄饨，也会一起吃香辣的火锅，会一起找生活的快乐和意义。
好的爱，是治愈彼此人生滚烫的阳光。
成绩没出来之前，参加竞赛的六个人还得回去上课。
沈鸢背着包进教室的时候，班里跟她关系好的都围上来问东问西，她都好脾气地回答。
成嘉树一进门就看到沈鸢僵硬的笑着，周围人的问题跟连珠炮似的，一个接一个，连他的位置都被占了。他走上前，不悦的开口：“都干嘛呢在这？一群人围着，空气都不流通了。赶紧走。”
在外人印象中，成嘉树不算好惹，这个语气唬得大家愣在原地。此时预备铃响起，像是救命稻草，纷纷回座位。
沈鸢扭头对他笑，打趣：“不错啊，短短几个月没见，地位见长。”
成嘉树在沈鸢面前也懒得装，咧着嘴笑：“装的，哈哈哈。”
沈鸢八卦：“还特意去上大接孟黎了啊？跑的够远。”
“我哪有特意啊？”成嘉树嘴硬，“我完全是去那边有事，顺道接她。”
沈鸢揶揄：“你是不是特意的，我还不知道？你哪个表姐在上大？不是都结婚了？难不成婚后考了个研究生？”
成嘉树挠头，不敢跟她对视，支支吾吾：“你这说法也对。反正就是顺道的，你别问了。”
沈鸢笑开了：“好好好，顺道顺道。”
回到学校，感觉一切又都回到正轨，熟悉的场景让人几乎都忘记了前几天才竞赛结束。
离高考越来越近，学校教学也抓的越来越紧，很多学生越发的紧张，想多点时间来复习，中午干脆不回去了，直接在教室解决午饭，边吃饭边刷题。
何霁野中午和方哲约好了去吃饭，沈鸢就落单。正好她也不怎么饿，干脆和林薏衾在教室待着，顺便教她一些数学方法。
江森佑买了三份午饭，光明正大地走进沈鸢班，直接坐在林薏衾旁边，将其中一份递给沈鸢：“给你买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沈鸢惊喜：“还给我买了？真谢谢。”
江森佑把林薏衾那份饭拌好，放在她面前，抬头对沈鸢笑：“别客气，都是朋友。”
沈鸢拆开袋子，用筷子拌饭，欣然接受：“那我就真不客气了。”
林薏衾看着面前的数学题，愁眉不展：“为什么要学数学？太难了。”
江森佑把习题册抽走，塞进抽屉里，将筷子放进她握笔的指间：“吃饭的时候别想其他的，吃完饭再说。”
林薏衾叹了口气：“我这成绩，根本吃不下啊。”
沈鸢安慰她：“来得及的。数学就是套用公式，公式弄明白了，基本题目都会做。”
感觉看到了一丝希望，林薏衾声音高了一点，眼睛瞪的圆圆的：“真的？”
沈鸢特真诚地点头：“真的！”
江森佑揉了揉林薏衾的脑袋：“快吃吧。我跟沈鸢一起教你，你还怕学不好？”
自家学霸男朋友都发话了，林薏衾心安不少，头埋进碗里扒饭。
吃完饭，两人轮番上阵，授予林薏衾自己拿手的解题思路，听得她醍醐灌顶，恨不得立马做100道题，感觉自己强的可怕。
一下午的课很快过去，高二下课比高三早，何霁野站在后门口，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靠在墙上等她。
下课铃打响，估计连上两节课也累了，老师没拖堂。
瞅到后门的何霁野，沈鸢跑出去，扑进他怀里，脑袋蹭了蹭他胸口：“吃什么呢？”
何霁野从口袋里掏出五个口味的棒棒糖，轻挑眉梢：“选一个。”
沈鸢眯眼：“还选一个？不能都给我？”
何霁野勾唇，弯起食指，用指关节敲了敲她脑门：“讨价还价？那别吃了。”
那可不行。沈鸢连忙抓住他的手，小幅度晃荡，声音放软，跟他撒娇：“不嘛，我吃我吃。一个就一个。”
何霁野很喜欢沈鸢撒娇的样子，整个人软软绵绵的，眨巴着眼睛，小嘴嘟着，异常可爱，看的人心都酥麻。他不自觉声音也放软，撕开糖纸递给她：“吃吧。剩下的也给你。”
沈鸢欣喜：“真的？”
何霁野咬掉棒子上的最后一点糖，握住她的手：“就是买来给你吃的。”
走到校门口，两人正商量着吃什么，被不远处路过的一群人吸引了视线。
他们穿着吊儿郎当的衣服，染着鲜艳的发色，像是葫芦娃一样，开着那些不入流的玩笑，嘻嘻哈哈。
视线扫到走在最前面的人时，何霁野眼神一紧，手紧紧攥在一起握成拳头，几不可察的颤抖着。
因为牵着手，沈鸢也感受到这份颤动，扭头观察他的神色。
“哟，这不是虎牙哥么？”领头的人注意到何霁野，吊儿郎当的笑着走过来，“这么久没见了，真是想你啊。”
虎牙哥？
沈鸢不悦的蹙眉，这称呼可真难听。
何霁野紧紧咬着后槽牙，眼神沉沉，整个人抖的更厉害。
他这反常的反应，沈鸢脑海里突然闪过运动会的时候他说的一句话“你觉得虎牙好看？”，结合上刚才那个令人反感的称呼，心中一些念头渐渐浮现。
那群人还在往这边来，沈鸢往前迈了一步，挡在何霁野身前，小手向后，反握住他紧握成拳的大手，轻轻拍着，安抚他的情绪。
领头的人看到沈鸢，笑容更甚，挑逗的话张嘴就来：“这么巧？你小女朋友是她啊？啧啧啧，要不说你运气好呢，转学到一中来，还能谈这么个大美妞。我真是羡慕啊。”
沈鸢冷着脸，语气不善：“我认识你吗，你就巧？”
这话似乎更激起了领头男的兴趣，他歪着头笑的猖狂：“大小姐多忘事啊。这就不记得了。”
沈鸢睨着他，没说话，眼神冷冰冰。
领头男撩了撩自己的头发：“上次打架的事，你害我可不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就把我忘了。”
打架？她想起来了，这人是上次那个二中的非主流黄毛，这头发染成黑色，还真没看出来。
沈鸢嗤笑：“这次又发什么疯？”
黄毛将视线移向何霁野：“我这不是想跟你小男朋友玩玩么。你说这话多伤感情。”
何霁野深呼吸，拽住沈鸢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结结实实挡住黄毛不安分的眼神。他神色阴厉，薄唇轻启：“滚。”
黄毛愣了下，随机反应过来，笑着抬手拍何霁野的胳膊：“虎牙哥，怎么这个态度？之前在初中的时候，我们不是玩挺好么？你要不再撒尿写个哥字看看？给你小女朋友见识一下你的实力。”
听到这话，沈鸢呼吸一窒，被何霁野牵着的手动了动，盯着他的后脑勺，眼眶红润。
没有打你骂你，但是却逼你做这样不堪入目的事，得多伤自尊啊。
不敢想象那时候弱小无助的他是怎么撑下来的，又是怎么度过那段黑暗的日子。
她的心整个揪在一起，疼的要命。
何霁野舌尖抵了抵一侧脸颊，冷笑：“你最好赶紧给我滚，别给脸不要脸。”
黄毛得寸进尺：“不想撒尿写字？那就跪下来给我擦擦鞋？或者给我们当沙包练练？再不济，也给我们拿点钱用用。你身份摆在这儿呢，是吧，少爷？”
字字句句都是侮辱，提到的每一件事，初三的何霁野都干过，还不止一次。
无意中暴露何氏公司少爷的身份，看中他有钱这一特性，被这群人拽进卫生间，逼到角落，一次又一次的勒索。放学路上被推进没人的巷子，被他们围在中间殴打，经常鼻青脸肿。
那时候不会打架，一反抗被打得更惨，还被老师误会不学好，经常被喊家长。即使是这样，他也从不解释。在外被人欺负，在家被爸爸教训，全都自己一个人受着。
上了高中，有免费饭票，尝到甜头，这些人更是变本加厉。
不过何霁野也不再是原来的何霁野，私下偷偷学拳击，调整饮食结构，练了一点肌肉，让自己变得更强壮、更抗打。
他没有选择跟这些人硬刚，而是收敛锋芒，依然挨打。
直到高二，找了个“想好好学习”的借口，求他爸给他转到一中来，才避开了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