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物极必反
午夜本是寂静无声，但看着那山一般的身影，微子启不由打了一个冷颤，随后一股愤怒有感而发。
“凉县八万百姓如今落得如此下场，皆由你一人而起，戒空，若是你凭借如此而登上了西方极乐，你可否心安？”
那黑影面对着城门静止不动，似乎在失神，当听到少年话语后，身躯明显一颤，欢欢转过身来，脸上逐渐浮出清晰的五官。
微子启看着那副透露着慈悲的脸庞，不禁有些失神，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这个道德高僧沦落到此。
“你是怎么发现的？”
戒空那浓厚的声音逐渐向温柔和善发展，看着眼前那少年脸上的平淡，不由发出询问。
“你能先回答我的问题吗？”
戒空有些意外，是说片刻才道：“你这不是看到了吗？”
“不愧是得道高僧。”
微子启听到后不由一句感叹，这股声音落入对方耳中却是无比刺耳。
“贫僧自修行佛法以来已有八十载，前半生佛法路途一路高歌猛进，后半生入世渡人，虽一生积攒功德无数，但却并未得到超脱。”
“虽不怨天不代我，但也许在这茫茫人海中寻得一线生机，或许这也是老天给贫僧的补偿，故成与不成当得心安。”
戒空双手合十，身体不再是黑影，逐渐浮现出一件袈裟披在身上，犹如当初在县衙内看见的尸骸一般模样，只不过手中缺少一串佛珠。
微子启也是觉得有些乏了，当即盘坐在地上，看着眼前慈悲和尚道：“好一个当的心安，你用计害的凉县八万百姓无一存活，却又唯恐成功之后佛心不稳，故留下这一弱点供来人将你击败，成则得道飞升，败则留下千古佳话，真当好算计。”
“但你却将这些百姓视若狗彘！”微子启猛然垂地，用手指向城门：“看看那些还在咿呀学语的儿童，你居然连这些都不肯放过，还大言不惭在这说‘当得安心’！”
戒空最后一层遮羞布被强行撕下，脸色也是有些羞愧，但很快又找到了新说辞：
“人生疾苦，我不过送他们早登极乐，救我一人，日后可就千万人，这不是罪过，这是功德！”
“戒空~”
微子启看见眼前人神色已经逐渐变得癫狂，心中也是明白此人无药可救，只能无奈哀叹一声。
城内，大量冤魂在金色符文作用下不断浮现，随后受到牵引，逐渐向一个地方汇聚，最终形成一座金色神灵，但眼眶中的怒火像是随时随地要爆发出来。
“啊~”
神灵张开大口，发出的不是怒吼，而是惨叫，是八万人在临死前不甘的呼喊，无论老小皆在此中。
突然，那红色瞳孔注视着城内中的一个方向，身体猛然向此前行，巨大的手掌纵身一抓。
“轰！”
那房屋建筑在这手掌中如同纸片一般轰然倒塌，一股浓郁黑云四散开来，向各方逃去。
“哗啦！”
几条金色锁链从神灵身上浮现，不断向那黑云逃跑路径追去，锁链上附着红色火焰，那黑云一旦被追上便被灼烧着发出惊人惨叫。
不到一个时辰时间，就只剩下小小一团黑云还在逃，逐渐幻化成戒空样子，只不过脸上充满着戾气与不甘。
神灵也是化作一般大小，手持铁链，如同官差追拿犯人一般。
神灵找准机会，不紧不慢将手中铁链投掷而出，那锁链宛如毒蛇一般迅猛追击，仅仅一个照面就将那和尚给捆绑在地。
“啊~”
锁链上那红色火焰在触碰到和尚一瞬就好是火上浇油般猛然蔓延开来，烧的对方不由发出惨叫。
“我不服，我苦苦修行八十余载，功德无数，为何我登不了西方极乐！。”
戒空话语响彻云霄，怨恨的语气冲天而起，对方五官处不断流出浓郁黑烟升腾到天空。
“轰隆。”
似乎老天也看不下去，只得用闷雷来表示，好似表达浓浓的失望。
“你真的没有后手了吗？”
微子启有些疑惑看着眼前戒空，或者说是戒空佛念，而城里面的是戒空的魔念。
“求得心安，何需有路。”
戒空身上也逐渐浮现出红色火焰，但并没有挣扎以及痛喊，只是摇了摇头。
“那走好”
“阿……”
戒空双手合十，想要再道一句佛语，但领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是保持着微笑姿态消散在这天地间。
微子启听到城内动静也逐渐消散，也明白此事应该算是了却，于是便回高耀明那处地方。
“师叔，没事吧？”
不得微子启上山，高耀明就已经在山脚下等候，作为大阵主持人，自尘埃落定后，他便下山，就怕这师叔坚持不住，所以特地下来支援。
“身上有些小伤，但并不碍事。”
微子启面对对方的关心询问，只是摇了摇头。
“那我们走吧，先去和另一位师叔会合，毕竟他们那里的情况我们还搞不清楚。”
“不必了。”
高耀明一脸茫然看着微子启抓住自己的胳膊。
“师叔……你……你这是？”
微子启看着高耀明缓缓闭上了双眼道：“耀明，你该睡了。”
微子启看着对方逐渐消失在这天地间，断然也明白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就在刚刚，他突然发现周围逐渐模糊，再加上何刚迟迟不来这里，也是猜测自己很有可能是落入一个幻境中。
对方有如此能力，自然不是想要自己性命，很有可能是想要自己解决这方事情，如今事情解决，那么也该回归正常，
“你到底是谁！”
微子启发觉自己眼皮越来越沉重，但还是强撑着向四周大喊一声，可惜并没有人回应他。
“小哥，小哥。”
微子启察觉到不断有人摇晃自己肩膀，等睁开眼睛后却看到一群朴素打扮的农民。
“你们是谁，我这是怎么了？”
微子启先是警戒，后来感受到对方并没有恶意，才问道。
“小哥，我们是附近的村民不是歹人，今看到你在这里昏睡，还以为你遭遇了什么不测，这才叫醒你，你可不要误会。”
那些个村民见到微子启从昏睡中醒来后也是急忙解释道。
“村民？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凉县地界，我们都是本地人。”
……
凉县城内，一匹骏马正在街道上不断游走，其背上骑着一个年轻人，正在不断大喊：“戒空大师圆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