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登山路
“小陈，快上菜。”张正对着一扇门里伙计喊道，转头又和微子启聊天：“小兄弟是从哪来啊？”
客栈内，灯火辉煌，小小客栈内空间竟不合常理宽敞，楼上住户皆跑爬在栏杆往下望着这群饿鬼般同龄人，没人出声嘲笑，毕竟谁都差不多。
微子启大口吞咽食物，在家时虽说不怎么富裕但也衣食无忧，出来那么久也就这几日挨饿，但也因这几日让其觉得有吃是多幸福。
听到张正询问，虽然微子启忙于吞咽食物，还是含糊不清回应这个汉子：“不知道，只知道一路向西走到这里。”
“怎么能不知道呢？”
“没办法，爹娘没说。”
“那以后你要怎么回家？”
“没事，回不回都行。”
“那你爹娘呢？”
突然，微子启猛捶胸口，张正见后立马递过去一碗米汤，微子启十分喜欢这米汤，清清甜甜，将食物咽下去后，平静道：“都死了。”
张正顿时语塞，似自语道“这小子，怎么还不上菜。”看着微子启又狼吞虎咽起来，嘟囔着起身：“这小陈做事慢吞吞，我去催催。”
微子启举着鸡腿想示意不用但奈何张正已经起身走向厨房，见此微子又埋头苦吃起来。
“子启。”
“朱武哥，咋样了。”朱武能那么快恢复，这自然归功于客栈能力，而两人状况不同所以两人吃食也不同。
此时朱武端着一盛有不知名羹汤坐到微子启身旁，拒绝其送来的鸡腿，小口抿着羹汤。
“有人来找我。”朱武开口道，吹吹升腾热气，小口抿着了碗中食物，毫不在意说继续道：“为了这两天登山。”
“对面人怎么样。”微子启只是稍微停顿后询问。
碗中食物已然不多，朱武一把举起碗送入口中，擦擦嘴角，不屑道：“鼻孔朝天，不如村里白袄。”
白袄是村里一条小白狗，长得小却遇人就叫，人一来就跑。
“哈哈哈，啊咳咳。”微子启听到这忍不住大笑，口中食物还未咽下，这一笑弄得其咳嗽不住，朱武只好赶忙拍拍他后背。
微子启记忆中那白狗就数叫朱武叫的最凶，有一次叫得他烦了，当场就拿根竹棍追了其半个村，后面就再没叫过。
看到朱武眼神越来越不善，微子启赶忙转移话题：“吴诚呢，咋不见他。”
吴诚情况更严重，本来一人在野外吃了上顿没下顿，后面加入微子启一才慢慢正常调养回来，但没有想到这一饿更严重。
“在哪边呢。”朱武朝一方向努努嘴，微子启顺眼望去，看到这家伙好不快活。
只见楼上女孩都用好奇眼光看着吴诚身边小猴，更有些胆大直接上前和吴诚搭讪询问能否摸摸，没办法，小猴长得讨喜又乖巧坐在吴诚身边啃着果蔬。
吴诚从小到大哪遇到过这种事，当即表示可以，连饭都不吃就和来者聊天，那张巧嘴逗的女孩娇笑连连，这也引得许多女孩也下来围观。
两人见其如此快活，也就没过去打扰。
“哎，来来来，尝尝这个。”
豪迈声响从后背传来，张正将一碟水蒸蛋端上两人餐桌，“来，尝尝，我家乡菜。”
碟中蒸蛋嫩黄，葱花点缀，香油提味，两人不是没吃过到这碟香气诱人，微子启当即拿起勺子挖起送入口中。
朱武也是馋啊，这一年中，鸡鸭鱼肉都吃过，可这蛋类由于难以在途中保存也就没吃过，因此这菜可比其余菜色更加诱人。
得到允许后，朱武也是有样学样将蒸蛋送入口中，蒸蛋最好送白饭，两人就这样一口蛋一口饭下肚。
看到两人吃香，张正脸上浮现笑意：“我姓张，不介意叫我张叔，或者叫我大名张正也行。”
“张叔，我叫微子启，朱武哥，别抢，留点给我。”
“张叔我叫朱武，子启，你都吃那么多了，这些给我吃呗。”
张正看着两人争抢不断，脸上笑意更浓，连忙制止道：“别抢别抢，不够吃我再去给你们做。”
——次日，微子启醒来时已经快到中午，没法，这一年来头一次睡这么软的床，若不是有人来敲门他都不想起来。
“张叔早啊。”微子启一下楼就看到张正坐在柜台前吃着花生，旁边摆着酒壶却没一丝酒味，见微子启下来举了举碗示意。
微子启拿了些碟中花生放入口中，望了望空无一人的大厅：“张叔，没人起来？”
“起了，不过都去集市采购了。”
“集市？”
“对啊，离这不远就有个，外来和山上的都会去那摆摊交易。”
微子启并没有对有多大兴趣，一来没钱，二来是这里集市，肯定卖的不是一般物件，他看不出来。
“平时客栈也这样吗？”微子启将花生仁放入口中咀嚼，昨日他已打量过，这有菜单有算盘，基本不可能是专门为他们准备。
“嘿嘿。”张正端着碗小抿一口，行为和他那粗狂外表不同，玩笑似说道：“怎么，想留下在这当伙计？”
“如果上不了山，我确实有这个想法。”微子启有些认真说道。
“那敢情好，我给你留个位置。”
张正此时酒碗见底，微子启拿过酒壶就为其倒上：“行，到时候张叔给我口饭吃就行。”
“铛~铛~铛~”
洪亮钟声突然响彻云霄，一阵声音在众人心中响起。
“登山路已开，明日子时上山，登山者无论何人皆能成我宗弟子。”
微子启有些惊讶但随后而来是兴奋，和张正告别后连忙上楼去找朱武等人。
不等敲门一行人就已出门，看到一脸兴奋的微子启，朱武看出不对连忙抓住将其按住。
“散了散了，下去等着。”吴诚立马反应过来，立刻将想要围上来的众人驱赶，随后跑到两人身边。
“乐极生悲。”不等吴诚询问朱武就开口，随后对微子启说道：“冷静，还早，还早。”
“去他房间拿那颗鬼泪过来。”朱武随后吩咐吴诚道。
此时张正见到也是立马跑上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刺激到微子启，但是这种事他也见过，当即掏出一个小瓷瓶。
瓷瓶中液体顺着瓶口滴入微子启口中，瞬间冷静下来，仔细一看是沉睡了。
“来了来了。”此时吴诚慌慌张张拿着鬼泪到来，见此也知道没用，当即和朱武将微子启抬回房间。
心智早熟不一定是好事，往事一直压在心头，只需一个条件就能引发如决堤般崩溃。
当微子启醒来时已是下午，此时门外传来阵阵嘈杂声，推门望去，楼下人群已聚集。
微子启连忙跑下去找到朱武等人：“怎么回事？”
“子启，醒了。没什么，议论今天钟声而已，现在等张叔来说明。”朱武见微子启下来，当即也是打了声招呼，随即说明情况。
微子启对于昏睡前记忆无太多印象，但也知朱武肯定出了不少力，当即道谢。
“谢什么，你欠我还少？”朱武不以为意，随即指了指一个方向：“看。就那几个。”
微子启顺眼望去，有四人如竹般坐直在桌旁，不看不言，与周围嘈杂显得格格不入。
一人察觉到微子启目光后，连忙起对其行一礼，其三人见此也赶忙起身行礼。
正式场面搞得微子启有些不知所措，幸好朱武在一旁提醒后也以相同方式回礼。
“看起来也没多讨人厌啊。”等四人目光转过去后，微子启小声和朱武说道。
不等朱武有所解释，张正出现吸引所有人目光，纷纷安静，见此也不再说话。
张正看了看众人，当即朗声说道：“明日登山路开启，届时我会带你们去往，各位今晚休息好等待明日就行。”
“行李之类拿也行不拿也行，之后我们会提前放到你们所住地方。”
突然，张正看了看吴诚旁边小猴，指了指说道：“这些可以跟主人上山也可自主上山。”当即又解释两种方式不同。
“最后，祝各位道运昌隆。”
等张正离去，众人议论纷纷，而吴诚来到微子启两人身边。
“你打算怎么办？”微子启询问道，这对一人一猴不仅是实力判断还有信任考验。
“他是我兄弟，我不是他主人。”吴诚摸着小猴脑子对两人说道，随即叮嘱其道：“明日不管怎样，我在山上等你。”
小猴只是似懂非懂看着吴诚。
“我们呢？”微子启看向一脸苦瓜脸的朱武，吴诚是后面加入，有些东西是不能将其拉入其中，比如朱武身后这群人。
明眼人都能想到明日登山不轻松，朱武心里也没底，但是在村里他是孩子王般存在，在途中众人也将其视作领队，这种使命感让其不得不为其余六人考虑。
“朱武哥，子启哥。”
此时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两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女孩在众人面前。
“别忘了，我们是一起来到这，不要小瞧我们啊。”小女孩一脸笑意，众人在后面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