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是我老婆
回到家后的安言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晚风依旧很温柔，一个人慢慢走，在街角的岔路口眺望银河与星斗。”
她看了一眼亮起来的手机屏幕。
“方嘉霂”
然后按下了关机键。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除夕夜里，伴随着断断续续的鞭炮声一个裹着松松垮垮棉衣的小女孩不停地被追赶着。
“快看是野孩子。”
“没爸没妈的野孩子。”
“她是她爷爷捡来的野孩子。”
……
小女孩脸通红，手脚也早已冻僵。她趴在地上，手机紧握着一张满是字迹又陈旧的纸，硕大的眼泪啪嗒啪嗒滴在冰冷的地板上“爷爷……爷爷你醒醒。”
狭小昏暗的房间里“……祝大家新年快乐！”老式电视机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
“砰砰啪啪……”窗外五颜六色的烟花绚丽无比。
小女孩哭到失声，可却再也爷爷没醒有过来。
那一夜所有人都在庆祝新年的到来，都在为阖家团圆举杯，而年仅十三岁她却失去了最亲近的人。
“啊！”安言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用那些飘渺恍惚的眼神环顾了一下四周，静的可怕。
她接连叫三天都会从梦里惊醒，工作时注意力也不集中，状态也非常差劲。
不知为何自从上安言没接方嘉霂的电话后，他就再也没有打来过，但是每天凌晨都会发消息。
12月28日凌晨1：16
方嘉霂：拍摄结束就赶过来彩排跨年晚会了。
安言：嗯，结束后要好好休息
方嘉霂：？？？
方嘉霂：都第二天了你怎么还没睡？编剧的工作已经开始这么不人性化了吗？
安言：没有，睡了一觉刚醒。
方嘉霂：行吧
12月29日凌晨1：31
方嘉霂：昨天下午做一个造型花了三个多小时，说是在准备过程中出了些问题，造型师当场甩脸……
安言：那你呢？没和他一起摆脸色？
方嘉霂：？？？又这么晚？
安言：最近一直这样，习惯了吧。
方嘉霂：像我这么低调的人，怎么会甩脸色耍大牌。
安言：臭屁。
方嘉霂：【表情】（鬼脸）
12月30日凌晨1：25
方嘉霂：采访的时候有一个记者问我“今年已经26岁了打算什么时候谈个恋爱？”
安言：那你……怎么说
方嘉霂：我说没打算，因为我老婆不希望我谈恋爱。
凌晨2：00
方嘉霂：老婆你还在吗？
12月31日下午3：46
方嘉霂：今晚跨年晚会结束我就会去
安言看了眼放在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深呼吸一口气，敲着手机键盘：我等你回来。
屏幕另一面的方嘉霂看到短短几个字眼，意外之间又露出抑制不住的喜悦。
方嘉霂：好
晚饭是前几天买的速冻水饺，电视机里播放着有方嘉霂演出的跨年晚会，安言坐在沙发上边吃饺子边看着电视，偶尔还会回复几句江槿之的消息。
方嘉霂是一名演员可当初是以歌手身份的出道，虽然后来学的是表演但是很多人还是更熟悉他唱歌。
他的声线偏温柔高音又不失力道，台风很强像是为舞台而生的一样。这是安言第一次在节目中看他唱歌，深蓝色的舞台和他的表现近乎完全契合。
突然“砰……”的一声。
全场一片混乱镜头不停地切换，扫过观众的表情多是恐慌，尖叫声不断“啊——”
紧接着跨年晚会开始插播广告。
安言顿时感觉心跳很快，颤抖着拿出手机。
“咚，咚，咚……”
界面上不断弹出“方嘉霂跨年晚会现场故障”“方嘉霂跨年晚会意外受伤”等等一系列这样的消息。
一点进去就看到一张现场人员拍摄的高清照片。照片中方嘉霂一只手抚着头部，鲜血流过整个小手臂，另一只手自然下垂被工作人员架着。
安言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见他，抓起沙发上的钥匙就赶紧换好鞋子跑了出去。
在小区门口等出租可是怎么等都等不来，她急得跳脚。
没办法只好跑去不远处的路口打到出租车“师傅去机场。”
一路上安言的手机中消息声电话声接连不断，但是她不敢看也不敢接。
安言抵达逍川时已是第二天凌晨两点，她只知道方嘉霂在这参加跨年晚会的活动，并不知道他此时在哪里。无奈之下拨通了李一的电话。
“喂？是李一姐吗？”
“是我。”
李一听出从电话里传来的颤抖的声腔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来逍川市中心医院，503病房。”
看到方嘉霂出事的消息时她没哭，最初没打到车时她没哭，刚到逍川不知所措时她没哭，推开病房门刺鼻的消毒水扑面而来时也没哭，偏偏在走到病床边上触摸那满是针管的手的一瞬间滚烫的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涌出。
李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额头缝了十几针其余都是皮外伤，已经没事了，等他醒来就好。”
方嘉霂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嘶……”感觉自己嘴唇干裂满口血腥味，指尖处被冰凉的东西触碰，他硬撑着抬起眼皮，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女孩靠在自己的右手旁。
看清她有些疲惫的面庞后，缓缓撑着疼到四分五裂的身体坐了起来，谁知抽回右手的那一刻惊醒了熟睡的安言。
“方嘉霂！”
安言有些茫然的和他对视。
方嘉霂看安言从上到下穿的都只是单薄的居家衣物不禁皱了皱眉。
“你……醒啦。”他没说话，应该是口干的说不出，上下嘴唇只能微微张开一条细小的缝隙“水……”
声音虽小，但是安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哦，水。”
急忙将柜子上的水杯递给方嘉霂，看他收不方便又慢慢地拖着杯子来喂。
感觉缓过来些的方嘉霂环顾了一下四周，一副疑惑的表情问道“这是……哪里？”
“这、这是医院啊。”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啊？”
安言觉得他说话的语气不太对，想到昨天李一姐说是额头缝了针，他该不会是……
“你知道你是谁吗？”安言试探性地问。
“我？你刚刚叫我……方嘉霂？”
“对。”
她又将手指向自己“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
“对，我。”
“你是我老婆。”看她这么好骗，方嘉霂没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