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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施展所能俏红狐 安然回村兵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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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英迅速打开,两位民警仔细看了又看,上面写着:

    太公村村民陈情信

    各级领导听我言,英雄坐牢实在冤:

    他曾经历二百战,杀敌破千要上万。浑身伤疤仔细看,哪处不闪耀光环?他曾阻敌整八天,日寇横尸阵前满。自己粮弹已用完,战友死伤早过半。大喝一声勇猛站,端起刺刀冲向前。秋风扫处叶片片,敌人岂能不胆颤。

    他曾兼程三昼晚,不停不休不眨眼。率队巧进敌心肝,悄悄潜近机场边。举手发出信号弹,机场炸毁敌机完。如此仍未满心愿,趁敌慌乱再闪电。一个冲锋天震翻,敌人马上全完蛋。场场大战全磨炼,英雄从来不夸谈。

    他曾只身闯敌关,铲除顽敌与汉奸。敌人闻风就胆寒,报告上级牙咬断。派来重兵眼瞪圆,誓死除掉英雄汉。兵郎哥啊不慌乱,神机妙算总平安。进进出出百余遍,哪次敌不提头见?不用掐指慢慢算,多少军功可显然。

    如今英雄罹了难,我辈确实特赧然。不说抗日那些战,只说隐身这些年。不提军功不提钱,默默守候太公边。鳏寡孤独全不怨,就为保住一片天。偏偏胡唚瞎添乱,仿佛日寇狗汉奸。惹得英雄眼瞪圆,恍然如梦斩敌顽。

    全村人民同心愿,个个已把手印按,希望政府明断案,能让英雄见青天。

    陈情信后面,以及年月日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斑斑驳驳的红手印。

    “这能说明什么?”年长民警看着看着,好像不自觉的随意似的说:“我们讲究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仅凭几句顺口溜可以证明什么呢?何况人命关天,功是功,过是过,即使你们说的是事实,也不可以免除法律的制裁。更甭说你们都说不清他是哪个部队,部队番号,谁能证明等等。”

    “我能证明,我亲眼看见兵郎哥在太公河边一会儿用手枪,一会儿用长枪,一会儿端着机关枪,一会儿扔手榴弹,反正日寇死了不少,坦克也被炸毁无数,后来双方就都死光了,是我把兵郎哥叼着拉到安全地方的。兵郎哥受伤太多太严重,几乎死掉了,好不容易在死神手里抢救回来的,但是兵郎哥好像失忆了。所以现在没有人知道是哪个部队,更不知道番号了……”

    “你们怎么能让一个二十多岁的神经病来这里胡说八道,她当时都没有出生,怎么看见战斗的,怎么还救人?这不纯属神经病吗?”年轻民警又有点不耐烦,对着杨英和常蓉又说:“你们可都听见了,还叼着,人有叼着的吗?这样精神不正常疯疯癫癫的女孩子,还不让她在家好好养养,跑出来胡言乱语,惹是生非了,你们就傻眼了。”

    “民警同志不要着急,她就是一遇到事就懵圈了。我们是想请求法外开恩,我们这样的民族英雄是不是应该受到尊敬,受到保护?”杨英抢过话头,把冯梦拽到身后,继续说着:“我们是不知道他是哪个部队的,更别说部队番号了,如果能清清楚楚的证明,我们全村人就不用联名了,联名就足以说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吧?”

    “刚才我们组长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即使是功臣,也不能僭越法律之上。”年轻民警看了看年长民警,仿佛得到首肯,接着说道:“你们都应该知道刘青山、张子善吧?功劳不小吧?法律面前还不是被枪毙了?我看你们该干嘛的干嘛去,不要彼此瞎耽误时间。法不容情,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从古至今莫不如此,难道你们年纪轻轻连这点法律常识都不懂?”

    “叽叽,叽叽我别的不知道,叽叽说书的不是说有功有过,功过相抵吗?”大仙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平常时候的邋遢劲儿一点没变,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奇丑无比外,可能揪心揪肺揪的,黄腻眼屎一边一堆,鼻涕浆糊忽出忽入,嘴角污渍干后又湿,撇拉着罗圈腿来到了近前:“叽叽我看张义虎不是坏人,是个大好人,叽叽全是瞎胡唚缺德鬼臭流氓,胡唚瞎唚乱唚,叽叽他早就该死,怪我没有早点揭发他,叽叽才害了张义虎的啊……”

    两个民警看到大仙女,年轻的仿佛看到怪物,目瞪口呆。年长的低下头,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冯梦,常蓉引俊不禁,都扭头巧笑。杨英咧开大嘴,笑又笑不出,忍又忍不住:“诶呦我的活神仙唉!你怎么还跑这里露一小脸来啊,你来就是不打扮打扮,也别让一堆眼屎一把鼻涕一股哈喇子一块集合,凑了满满一桌子啊哈哈哈,你看看你,你把民警都吓蒙圈了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民警被杨英一说,实在憋不住,都噗嗤了一声,然后掉过头去,肩部以上不停的颤抖。

    “叽叽去你奶奶个揪儿的二半膘子假小子,你奶奶才眼屎鼻涕凑一桌呢?叽叽打扮你奶奶个揪儿啊,我天天不都是这样挺好的吗,叽叽咋啦?”大仙女用双手扑打扑打上衣和裤子,立时尘土飞扬起来,呛的人们都向远处急躲:“叽叽都是瞎胡唚瞎说八道说我说的,才惹的祸,叽叽我不来不放心。叽叽,就是不怪张义虎……”

    “案犯嫌疑人是你什么人?”年长民警不敢直视,半低着头问。

    “叽叽他说嘛人?”大仙女掉头问冯梦或常蓉,她嫌二半膘子假小子没正词儿。

    “叽叽问张义虎是你什么人,是恋人——吗?”常蓉悄悄的逗趣儿,不仅开始叽叽,还故意延迟点时间再说出“吗”。

    “叽叽是恋人。”大仙女不知道什么意思,就鹦鹉学舌,照着常蓉说的学,也等了等才说出“吗”。

    民警可能理解成恋人关系,就继续说道:“你详细的陈述一下整个事情的原因,经过。”

    大仙女仿佛还是有点不解,目光又扫向常蓉。常蓉感觉了严肃性,这次很认真解释:“就是让你说说张义虎和瞎胡唚为嘛打起来的。”

    “叽叽反正张义虎是好人,瞎胡唚是缺德鬼臭流氓……叽叽……”于是大仙女就叽叽来叽叽去的啰里啰嗦,东一句西一句的瞎叽叽。多亏冯梦、常蓉、杨英三个人的不断的提示帮助下,用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张义虎刺杀瞎胡唚的整个事情起因,经过和结果,大致的陈述了出来。

    年长民警整了整衣帽,端庄的抬起头,很正式的看了又看大仙女,仿佛偷笑变成了尊敬:“就从这位老奶奶,我们一定积极认真的向主管领导马上汇报,你们回去静候音讯。但是无论如何,是无法免责的。”

    “为什么无法免责?”冯梦大声责问,仿佛很不满意。

    “叽叽无法免责是嘛意思?”大仙女嘴角又流出了白沫子。

    “大概意思就是即使不是死罪,也罪行不小吧。”常蓉边理解,边随口而出。

    “叽叽不行,叽叽不行……”

    两位民警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别叽叽了,咱们再想想办法,正常途径看来怎么都不行啊……”杨英摇了摇头,嘬了嘬牙花说:“咱们首先快点喂饱肚子,再从长计议吧,好几天都没有吃好,今天让常蓉大款大老板好好犒劳犒劳咱们,也让大仙女见识见识下馆子。”

    走出大门,杨英好像忽然想起来,着急掉头问撇拉在最后的大仙女:“哎哎哎我说大仙女,你是怎么撇拉来的?”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常蓉仿佛未卜先知,很肯定的微微笑说道:“大仙女,大仙女,你忘记她是大仙女啦?大仙女肯定是驾着五彩祥云来的呗……”

    “叽叽去你奶奶个揪儿,你奶奶才是大仙女,叽叽你奶奶才撇拉,你奶奶才驾着五彩祥云呢?叽叽小鬼丫头子们没有一个好东西……”

    “叽叽不对啊,叽叽不对,叽叽我可什么都没有叽叽呀……”冯梦叽叽着叽叽着,自己就呵呵呵的笑出声来。

    “叽叽你还学我,叽叽……”

    “叽叽谁知道谁学谁呀,叽叽。”

    “叽叽你奶奶个揪儿的,叽叽你也不是好玩意儿,叽叽鱼找鱼,虾找虾,叽叽乌龟找王八,叽叽都不是好玩意儿……”

    一台戏都哈哈大笑,仿佛又一起同时笑道:“叽叽谁叫你不告诉怎么飞来的?”

    “叽叽去你奶奶那个揪儿的,是我儿子朱根儿接我来的,叽叽他急着上课才走的,叽叽放学就接我来。”大仙女第一次自豪的眉飞色舞。

    走进燕春饭店,大仙女仿佛是看西洋景,看嘛都奇怪。饭店的服务员和客人看到大仙女,也仿佛看东洋景,奇了怪了。进入包间,大仙女问:“叽叽这是皇宫吗?”

    “叽叽不是。”

    “叽叽应该是。”

    “叽叽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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