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包子铺
裴敬又陪着顾大人周围走访了半个时辰，因邻里几乎都认识裴敬倒也好说话。
不少知晓了裴敬家发生的事儿，年纪大的叔、婶子还惋惜，开解裴敬。
坐回马车，裴敬打开抱在怀里还温热的白馒头递给顾大人，“大人吃吗？”
顾桓从中拿出一个，裴敬也拿了个，剩下的递给了赶车的书里。
“你是不是也觉得包子铺有问题？”顾桓看了看手中比拳头还大的白馒头。
裴敬抱着馒头啃了一口，“是感觉，但感觉做不了证据。”
裴敬看了一眼顾大人拿着没动的馒头，“可以吃，没问题的。”
吃完一口，看了看馒头，“馒头倒还有几分以前一口包子铺的味儿，自从换成来福后基本没买过了。”
“味儿不对。没以前好吃，包子尝过一口，一口下去差点吐了，当场就吐了出来，之后跟阿父就没吃过包子了，改吃刚才拉着我非要送饼给我吃那个王叔家了。”
裴敬又咬了一口，底下头没有再说话。
顾桓看向低着头埋头吃的裴敬，身子轻微抖动，沉默了一瞬，抿了抿唇，“以后想吃什么，我可以陪你吃。”
裴敬嗯了一声。
顾桓听着带着鼻音的裴敬笑了笑，“你去年当值，河堤验尸回来我请你吃馄饨，当时你承诺回请是不是忘记了？”
裴敬偷偷擦了把眼睛，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顾大人还记得？
见裴敬身子直了直没说话，顾桓吃了一口馒头，浓厚的面香口腔蔓延，确实不错。
“不着急，等我想起想你回请什么的时候再说吧，那顿先欠着。”
裴敬默了默点头，或许是因为顾大人打岔，原本沉闷的心情好了些许。
随即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不能随意许诺，顾大人直性子，什么都会当真。
当初客套话，又是头回当值，跟他还不是特别熟，难得上司请你吃碗馄饨，也就客套一下，都年后这么久了，过半年了还记得……
不愧是顾大人，记性真好。
下马车，裴敬被顾大人拉住，裴敬疑惑看去。
顾桓松了手，看向眼眶微红的裴敬，没了之前的冷清，微红疑惑看过来的眼神，反而有种不自觉的媚意。
顾桓耳根微红，，咳了一下，拿起案上药膏，“这个拿掉了。”
“白瓶生肌膏，翠瓶去疤养肌，太医院陆解陆院首特制的，用完我再去要。”
听完裴敬更不敢要了，赶紧放了回去，“如此贵重，我用不上，大人留着吧。”
顾桓面色沉了下来，把案上的药扔给裴敬，“拿着！我可不想带个无盐丑女跟在身侧查案。”
裴敬尴尬的摸了摸脸，见顾大人面色难看，没敢再推脱赶紧收好，以后再看用什么报答顾大人。
确实太贵重，太医院院首特制，一听就是普通人用不起的。
见裴敬拿着药离开了，顾桓这才收起沉着的面色。
书里都听到了，看向主子顿了顿，犹豫下还是不死心开了口，“主子，追姑娘家不是你这样的，把人吓死，谁敢多想！”
怪不得夫人跟小姐吐槽主子白瞎了这张脸，就他那一副为别人好还沉着脸凶别人，谁敢多想半分！
书六私下跟自己探讨过，他们俩人分析了裴敬，她看着无害又温顺，实则又倔又认死理。
看着好说话，其实很难信任别人，书六说裴敬戒心比城墙还厚，虽然没怀疑他可能害她，与他相处很松弛，但能明显感觉她并不信任自己。
他家主子恨不得掏心掏肺，裴敬当他上司，有时候一言难尽的目光偷偷看向自家主子，明显那状态是不对的。
倒好，他家主子不仅没察觉，反而觉得自己做的挺好。
收到顾桓冷冷瞥过来的目光，书里闭了嘴，他觉得他私下还是得再找趟书六，好歹他俩是左膀右臂得分析好一套手册等主子翻车了使用。
不然主子这性子，到时候一个不小心牵恕他们可了不得。
最近不知哪儿惹主子不快了，一批批分拨送回去回训，出来的几乎脱了层皮，是强了不少，但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估计也跑不了。
前几日书六已经被预定了，第八批，至今训了十分之三的暗卫了，这还是管理层的，下面的还没启动，估计都跑不了。
“……”仿佛一眼就能看到之后苦逼的日子。
甲辰龙年三月九日。
大清早，又在青松巷另一批夜间收潲水的发现左手一只。
五日后，甲辰龙年三月十四日。
郑氏祖孙再次清早十分发现左手一只，左脚一只。
一时间青松巷附近的人人自危到整个内城人心惶惶。
不过八九日此案已是汴都人人人皆知，固步自危。
圣人不知从何处也知晓了此案，大殿上，百官噤若寒蝉跪在地上，皆在暗自咒骂那个不张眼的把这案子弄到了圣人面前。
“郑尚书，此案子多久能结案？”圣人坐在龙椅上，头戴展角幞头，身穿红色常服，体格健壮，因皱眉，上位者的气势尽显。
郑源赶紧跪的更深了几分，“圣人明鉴，我刑部仵作俩人皆拜了皇城司裴仵作为师，能力有限还未出师，案发后首报皇城司，我等后面也虽顾总指挥使去过两回，残肢断臂，点滴线索皆靠裴仵作得出些许。”
郑源顿了顿，有些愧疚的看了眼紧抿唇站在斜对面的顾元善。
继续回头看向上首，“刑部这段日子案子也多，忙不过来，这案子只能委托皇城司全权办理。”
“我也知道有些不公平，但微臣这案子确实有心无力，一无皇城司那般人才，二脱不开身，顾大人年轻细致，我比不上。”
其他人默默瞅了一眼刑部尚书郑源，暗骂老狐狸！
这案子一听就不好查，甩锅倒快，宁愿把皇城司仵作捧上天也不肯接案子。
大理司和御史台看不过去，几位大人也有不想与顾桓交恶的意思，开口替皇城司辩解了几句。
刑部尚书郑源跟吃了炮仗似的给怼了回去。
见底下吵吵了半晌，圣人看向默不作声的另一人，“你是尚书左丞，顾总指挥使又是你亲儿子，此事你怎么看！”
顾悦之赶紧出列，态度恭敬，“朝堂上，微臣先为臣，再为父，案子皇城司和刑部在查凶手定然也逃脱不了，微臣不曾查过案，自入仕一直做着文官，怕无法给出合适的建议，请圣人责罚。”
“…………”百官？
“……”又是个老狐狸！
圣人挥手，顾悦之退下，“顾总指挥，此事你怎么看？”
顾桓顿了顿，“案子确实恶劣，时间拖久了，百姓恐慌越大，我司裴仵作确实有判官之能，验尸绝才，也确实让刑部两个仵作折服不已，在郑大人见证下收了徒。”
“案子是难查，不是不能查。”
“既然如此，你带着你司仵作，多久可破？”圣人皱眉，总算有个办实事的了，一看还是自己人。
圣人顿了顿，“不能拖下去，给你十日，带着你的仵作安心破案，若需要人手，各司配合，十日内破案了朕有重赏，你司那什么仵作，御赐四品！”
顾桓恭敬跪下，面色略有为难，“只剩残肢，什么线索也没有，十日有些短了……”
“就十日！不是有判官之能吗，十日便足够，若能成，御赐四品仵作，乃当朝仵作之首，旁人可羡慕不来！”
“若十日案未破，后果你知道！”圣人朝下首躲闪的目光看去，几个儿子明争暗斗，堪用的寥寥无几，是该补充新鲜血液了！
“若无他事，散朝！”刘欲起身，身后只剩下朝臣跪退的声音。
“留洛阳王，他说的什么道姑，道丹是怎么回事，留下来问问……”刘欲叮嘱刘康唤人。
“是。”